第14章 南承翊的质问
阴沉了几日的天，因为昨夜的一场大雨。今日竟浮起了太阳，虽然抵御不了严冬的寒冷，却也多了几分暖意。
南承翊忽的想起了顾卿言来。昨日颖昭容迫不及待的就过来告状了。不知她心里怎么想的？可有惊恐之意。
“摆驾……”话说到一半。却不知道顾卿言住哪个宫殿。清了清嗓子：“去利婕妤那里。”
梁福有些吃惊，但是帝王的心思岂容他去揣测。高声道：“摆驾映月轩。”
当皇上的太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哪个妃嫔住哪里这是必须要记住的。
映月轩内顾卿言自己做了一道菜“冷吃兔”，虽然跟自己想象中的有些差别。辣椒也不带劲。不过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肯定不能和新世纪比较。
殿内炭火烧的正旺，一点也感受不到外头的寒气。她直接卧在榻上看话本。
而南承翊进来则看到的一幕，美人在塌，沉静看书。本应该是仪态万千，如玥儿，婉辞那般。
而眼前之人，锦鞋在地，躺在塌上，还翘着腿。旁边还放着一盘不知名的小食。看着她不成体统的样子充满了好奇之意，走了过去。
顾卿言正准备继续吃小食，听得有些脚步声，有些不悦道：“都说了让你们都下去，也去休息一下，怎么还进来。”她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有自己的空间，放空自己。不是很喜欢别人在身边围着自己，伺候自己的感觉。
目光垂下，却看到地上一男子的玄色靴子，上面还绣着龙的图案。她连忙放下话本，结果南承翊正面色沉静的看着自己。
顾卿言有些诧异，他的到来令她措不及防。呆呆的看着他。
南承翊看到她目瞪口呆的样子，顿时觉得有点好笑。
今日的他一身蓝灰色的便服，带着淡淡的笑意，竟显得平易近人。没有了往日的锋利与寒意。
南承翊嘴角微微一扬，打趣道：“怎么，一日未见，就不认识朕了？””
顾卿言连忙下了塌，看自己的鞋子放得也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有些畏羞的穿好。行礼道：“臣……臣妾参见皇上。”
她垂眸有些好奇的眯了眯眼，咬了咬嘴唇。她这是怎么了，慌张干什么呀。努力定了定心神。
南承翊心情忽然有些大好。和声道：“免礼吧。”走过去坐了下来。
他随意打量了房间一眼，陈设皆比较简单，甚至有些空荡。窗户上镂空的雕花射进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房屋里还插着鲜花，难怪进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皆是给人一种清新舒适之感
“皇上怎么来了？外面的人也不通报一声。”说着她望了望殿外。
南承翊挥了挥手：“朕让她们不必通报的，想进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顾卿言眸子垂的低低的，婉声缓缓道：“臣妾失仪。”
就在这时清芷她们把茶水端了进来。放下后笑嘻嘻道：“皇上喝茶，皇上小主慢慢聊，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奴婢告退。”
南承翊瞟了清芷一眼，“你宫里的那两个宫女，倒是眉欢眼笑的。”
顾卿言含笑道：“皇上说的定是清芷沅湘了，皇上屈步前来，她们也是为我高兴。”
南承翊抬手拿起茶盏，掀白瓷青盖撇了撇茶末子，茶香氤氲，轻呷了一口，“她们名字可是你取的？”
顾卿言听他们说过这个名字的确是自己取的。她回答：“是。”
“此心冀可缓，清芷在沅湘。想不到爱妃竟是一位才女。只是这首诗过于伤感了，本是思念美人，不知爱妃可思念谁呢？”他逗趣道。
顾卿言眸波转动，幽幽道：“古有诗人思念美人，今有妹妹思念兄长。”
她心下有些骇然。她哪里知道当时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在思念谁呀！
“你与你兄长关系很好吗？”
顾卿言应道：“在家里，哥哥对我是极好的。只是他常年在外，难免聚少离多。”
南承翊点了点头。忽的想起今日来的目的。看她一脸相安无事的样子，恐怕已经忘了吧。
顾卿言看他盯着自己的脸看，脸颊一热，“皇上为何如此看着臣妾，可是臣妾脸上有东西。”说罢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南承翊冷凝着脸，沉吟道：“利婕妤有本事啊，昭容身边的宫女你也敢打。”
顾卿言见他脸色的变化如此之快。不愧是帝王。喜怒哀乐皆在一瞬间。
还好昨晚她就想好了万全之策。
她眸子透出几分凄然之色，屈身道：“臣妾知罪，可是臣妾并不后悔。”
倒激起了南承翊几分精神，好奇道：“哦？说来听听。”
顾卿言眸子望向挂在床幔的东西，他跟着看去。却是昨日给她手炉的布套。
“昨日是因为昭容娘娘身边的香梅给臣妾倒水的时候不小心将茶盏滑落打碎了，臣妾的手当时就烫的就有点发红了。其实这本也没什么，只是皇上给臣妾的手炉布套也打湿了，臣妾当时不知怎么就十分生气，说了她一两句，结果那香梅不认错，还顶撞臣妾，臣妾这才打了她。”说完她把头垂的低低的。
南承翊微微有些失神的望着她，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也染了一层融融的金色。有着说不出的温柔。他这才注意到她今日穿的甚少，衣领微微后褪，露出半截修长的脖子，莹白细腻，宛如牙雕玉啄。
他本也是想吓一吓她，谁想她的话竟让自己有些动容。虚扶了她一把，轻言浅笑：“朕不过就是问问你。一个宫女而已，打了就打了。瞧把你紧张得。”
顾卿言抿着小嘴道：“臣妾可是认真的，虽然臣妾有错，可是臣妾就是这种暴脾气，触及了臣妾的底线。臣妾也不是好惹的。”
看她一脸的坦然，南承翊满脸笑意，“那这次朕是你的底线咯。”
顾卿言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嫣然一笑。
“稍后朕让梁福送些摆件瓷器过来。有一条其越国进贡的纤月影纱裙，你皮肤白皙，甚是适合你。也一并给你送过来。”
顾卿言有些诧异，见他眸光却看向别处，脸上依旧风轻云淡。
他眸光瞟到小食，问道：“这个是什么，看着好像挺辣的。”
“这个是兔子，只是做法不一样。主要配料就是辣椒，冷一会之后会更好吃。皇上可要尝尝？”
说着她用筷子，夹了兔肉喂向他嘴边。南承翊张开嘴尝了尝。
看着她道：“想不到你对吃食这一块挺在行的。味道竟比朕宫里的厨子还好吃。”
顾卿言放下筷子眼波盈盈道：“那是因为皇上偶尔吃一次，人都喜欢新鲜的事物，食物也不例外。”
她顿了顿，微微含笑，柔声道：“那皇上明日来臣妾这里用膳吧，让皇上也看看臣妾穿着你说的那条裙子，有没有辜负你的厚爱。”
南承翊竟然没有丝毫犹豫，“那明日朕晚膳过来。”
她并没有说何时过来，不过是在等他主动说。
顾卿言细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