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林青雀的发落
“素娟，他当真是你侄儿？”霍老夫人有些动怒了，茶盏都被她丢在了桌面上。
尤妈妈已经许久没有听霍老夫人叫过自己闺名，如今一听，更是胆寒，也知道再不老实交代，霍老夫人很有可能就会叫人将她拖下去打了，这才一脸羞赧的禀报道：
“禀老夫人，尤利并非老奴的侄儿，而是……是老奴当年与相好，珠胎暗结，生下的……生下的……”
紫堇没有忍住，直接嘁了一声。
霍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没吭声，只是眼神有些犀利，让紫堇也不由的低下了头，意识到了自己做错了，逾越了。
相较于紫堇，白芷毕竟还是在侯府中长大的，对霍老夫人的脾性有着相当的了解，自然不会犯紫堇这样的错误。
她毕恭毕敬的站在林青鸾的身后，时不时的帮林青鸾添上热茶，或是见林青鸾蹙眉时，就掏出随身携带的梅干，让林青鸾可以含一片。
真若是论照顾人的话，紫堇和茯苓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白芷。虽然白芷在草原待了几年，也算得上是享受着被人侍候的生活，但是她照顾人的技能丝毫没有落下。
而且因为在草原生活过那几年，白芷看上去并没有健壮多少，但武力值终究还是上去了些，比如说她甩鞭的本事。
当然比不得茯苓，但比起紫堇已经很厉害了。
林青鸾目光扫过自己的两个丫鬟后，又落回到了尤妈妈身上。
暗卫刚才已经查明，那个人其实并不是尤妈妈当年所生的那个孩子，而是冒名顶替的。
不过他表现得太好了，又能拿得出当年尤妈妈和孩子分开时放在孩子襁褓里的长命锁，所以尤妈妈或是出于虚荣也好，或是处于当年那个被她丢弃的孩子的愧疚也好。
尤妈妈是当真将那人当成了自己当年遗弃的那个孩子了。
这次之所以想要“大义灭亲”，“灭亲”自然是假的，而是想要“救”他一命。
那人受人驱使，有意的假冒尤妈妈当年偷情生下又遗弃的孩子，然后借机利用自己自身的资本，引诱了江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绿藻和娇杏。
其实那人诱惑的不止绿藻和娇杏，还有林青鸾景春居的二等丫鬟白霜、卢箐院中的二等丫鬟橘红，霍老夫人院中的小丫鬟芽儿……
他就像是个八爪章鱼一样，尤妈妈自然能发现他的异常。她之所以想要来请罪，不过是怕日后霍老夫人发现这件事情后，会因为他秽乱侯府后院，而将他押送应天府衙治罪，亦或是私下“处理”掉。
尤妈妈想着自己“大义灭亲”，怎么说看在自己侍候了多年的份儿上，霍老夫人应当也能留他一命。
却不想她竟然从绿藻和娇杏的争执中听到了什么，竟然是她那个不争气的侄儿利用侯府丫鬟，打探侯府的情况，获取侯府中的消息，甚至敢偷拿江夫人的信件！
也正是因此，尤妈妈才在霍老夫人问起那人当真是尤妈妈侄儿时，才迟迟不敢回话。她也不知该怎么回，万一霍老夫人要是连坐，那她……
“尤妈妈，其实尤利并不是你当年遗弃的那个孩子，当年的那个孩子其实在侯府京郊的庄子上。
当年庄子上的管事夫妻来给府中送果子，正巧看到你丢弃孩子后钻进巷子里，他们夫妻就将孩子直接带回了庄子。
你也见过的，就是每次庄子往府里送东西时，那个负责赶车的马六。”
林青雀还是好心的给尤妈妈讲了一下她亲生子的下落，但这个所谓的尤利，当真不是尤妈妈的孩子，而是许瑾萱买下的一个小倌，专程安插进卫勇侯府打探消息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快就能查明，没办法，卫勇侯府小佛堂下的暗牢实在太可怕了，那个尤利还没有被用刑，只看到那血腥味道极重的众多刑具，以及被鲜血浸透的邢架就立马腿软了，什么都交代了，根本没费什么力气。
就连暗卫都感觉这个尤利实在是软蛋，好歹也要被绑上邢架，嘴硬一回儿嘛！
审问对象太过软骨头，暗卫觉得很是憋气，就将他脚筋手筋给抽了。
尤妈妈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连连摇头，口中说着怎么会这样。
“引贼入府，尤妈妈，即使你为侯府效劳了多年，也是不能轻易的放过你的。”
林青雀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人在扯自己衣袖，是江夫人。
林青雀倒是能够理解，毕竟曾经尤妈妈帮过江夫人不少，每次也是因为尤妈妈在，所以江夫人少犯了不少错。
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小事，毕竟是她将尤利引入府中，还不知道他这些日子以来，到底套走了多少府中的消息。
起码卢箐母子并不在侯府，而是在顺天府的事情，许瑾萱那边已经知道了。这也就等同于被皇三孙杨烨和林凤瑶抓住了卫勇侯府的一个把柄。
尤其这次的书信中，大嫂还写明了鹯霄研制出了一个武璋帝必定会赏赐爵位的“解药”。虽然林青雀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解药”，但看林青鸾竟然对她们都保密，就知道很严重。
要不然，鸾儿也不会赶忙就派身边的暗卫带人沿途赶去接应了，应当是怕“解药”出现问题。
事实也的确如此，一部分如此。
林青鸾猜到了，或许林鹯霄是亲自带着解药回京的，不然也不会说是给林青鸾一个“生辰惊喜”。
这个“惊”是真的惊到了。
现在林青鸾满心都是担心，林鹯霄的安全问题。
想起武璋帝有意让自己知道，他这个帝星的一线生机在那小星上，本来林青鸾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如今联系起来了，怕不是杨烨会派人劫走了林鹯霄手中的那“解药”。
最让林青鸾担心的还不是解药被夺，而是为何会是“唯一生机”？
解药是林鹯霄研制出来的，那么只要林鹯霄在，就算是再难找寻的药材，武璋帝一声令下，重金收购，难不成还凑不齐一副解药吗？
那么问题就出在了制出解药的人身上了！
林鹯霄有危险！
其实，若不是自己现在身怀有孕，林青鸾都想将身边所有的暗卫都派出去，她绝对无法接受林鹯霄出现任何问题的。
林青雀要处置尤妈妈，江夫人明显的心软了，想要求情。
霍老夫人既然说让林青雀处置，那么无论她做出怎样的决定，霍老夫人也都会同意的，即使她轻轻放过。
林青雀看向了林青鸾，却看到林青鸾也正看向她，虽然林青鸾什么也没说，但是林青雀却是分明从林青鸾黑白分明的眼中看出了一层嗜血之意。
林青鸾要尤妈妈死？
林青雀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次确认后，终于明白自己没有看错。
不仅是尤妈妈，还有绿藻和娇杏，以及一切同那个尤利勾结的丫鬟们！
倘若林鹯霄受到半点伤害，林青鸾绝对不会放过她们，会让她们生不如死的！
林青鸾自然也看出了林青雀眼中的犹豫，知道或许林青雀无法如她所愿。但她要达成的目的，绝对不会妥协！
给了紫堇一个眼神，后者立马会意。
看着林青鸾和紫堇自然的互动，只看出来林青鸾和紫堇之间默契，却不知道林青鸾是什么意思的白芷，心里其实很是难受。
想当年，她也是小姐一个眼神就能立马明白小姐意思的，但是现在……她还是先好好的照顾小姐吧，如果需要她知道，小姐一定会告诉她的。
但白芷这点还真是想错了，林青鸾不会。
白芷的性格看上去和紫堇很像，但是她却没有紫堇那种坚毅。
让紫堇下毒，施蛊，紫堇会感到畅快和乐趣，但是白芷却不能，她内心还是软弱的。
若是论照顾人，白芷没有问题，让她杀人，若是非杀不可，她也会去杀。但是杀了人后再在内心受到煎熬，这样就极为痛苦了。
林青鸾觉得，白芷虽然相较于当初有所进步，但是心性还是弱了些。
所以这次回卫勇侯府，林青鸾并没有带茯苓，而是选择将白芷带回来。正是打算让紫堇好生的给白芷介绍一下她的那些“蛊人”，锤炼下白芷的内心。
林青雀犹豫了一下，最终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
“尤妈妈，看在你为侯府效力多年，留你一具全尸。”
听到林青雀的决定，霍老夫人眼中难得出现了一抹赞赏。
的确，尤妈妈是有功的，她侍候霍老夫人，侍候江夫人，都是尽心竭力的。
可是她这次给侯府带来的麻烦，也不是简单的，甚至林凤瑶为何也会因为听闻霍老夫人身子不适就从皇三孙府赶来卫勇侯府。难道她不知道卫勇侯府和丞相府已经划清界限了吗？
不，她知道的，林青雀肯定一点，或许林凤瑶今日来卫勇侯府，明知进不了侯府大门，还要在门前闹出那么一出，实际上就是冲着林青鸾来的！
不然为什么霍老夫人和她都已经让下人说明了不让她们探望，她们仍是守在府门口，等得难道不是肃王府的马车吗？
但是闹了这么一出，对她们究竟有什么好处？
林青雀满心疑惑，却没发觉她们能得到什么好处。不过以林青雀对林凤瑶的了解，她这个堂妹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定然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吧。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尤妈妈“引狼入室”，所以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下场。
能够允许她死后留她全尸，已经是林青雀为尤妈妈设想的最好的结果。
方才她分明从林青鸾的眼中看出了嗜血的光芒，往往这样的时候，鸾儿是不会让那人好死的！
这点，自从林青鸾逼着林青雀亲手持刀刺向银铃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
林青鸾有些意外的看向林青雀，但依旧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
收回视线的时候，林青鸾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扬：
看来长姐这是看出了自己的意图，所以打算自己处死尤妈妈，也省得尤妈妈落进自己手中遭受更多的罪啊……不过，尤妈妈会理解她的苦衷吗？
很显然，尤妈妈不能理解。
尤妈妈很惊讶一向心慈的林青雀，竟然下令处死自己！
留具全尸，就当作她对侯府这么多年贡献的“奖励”？这实在是太讽刺了！
尤妈妈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刚挺直脊背，跪的笔直，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就感到喉头一痒，轻咳了两声，却是呕出了一口血，血中还隐约可见一粒粒米粒般大小的“蛆虫”在血水中游弋。
林青鸾略带不满的瞥了一眼紫堇，后者赶忙低头偷偷吐了一下丁香小舌。
白芷惊诧的看着紫堇：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方才大小姐一宣布让尤妈妈留全尸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分明发现紫堇将一个东西弹向了尤妈妈。
紫堇的动作很快，弹完后就立马站好，神情一派自然，仿佛白芷刚才看到的都是错觉一样。
可是……可是为什么这才几息的时间，尤妈妈居然呕血了，那血中竟然还有那么恶心的“蛆虫”在游动！
若不是林青鸾看向紫堇的那一眼，白芷发誓，她绝对不会将眼前这场景和紫堇方才弹向尤妈妈的动作联系起来。
“崔姑姑，长姐，请祖母和大伯娘到里间稍事休息一下。”
林青鸾忽然出声，却是提出了一个令人感觉很突兀的要求。
江夫人刚想问林青鸾是什么原因，就听霍老夫人忽然出声：
“对了，琪姐儿应该醒了，咱们进去看看吧。”
霍老夫人虽然不知道林青鸾为什么请她们离开，但是若是她猜测的不错的话，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儿，不会是她们愿意看到的。
但是进了里间后，霍老夫人却是轻轻拍了拍林青雀搀扶着自己的手背：
“雀姐儿，还有其他人你尚未发落。按照你的意思来，若是鸾姐儿有何不赞成，她也会给你留足脸面的。”
林青雀微微颔首，柔声应了。
江夫人有些好奇林青鸾到底为什么让她们回里间，于是走的比较慢，稍微有些拖沓。
拖延到她刚进到里间，就听到外间厅中传来了一阵阵呕吐之声，而后就是两道年轻女子的尖锐叫喊声。
她猛地回头想要偷看一眼，却在转头的瞬间，忽然被一块黑布遮住了视线——是肃王府的暗卫，他挡住了江夫人偷看的视线。
江夫人这才略带遗憾的进了里间，而后就听身后传来拉紧布帛的声音。
再回头一看，里间和外厅之间的那处通道口的帘幕被放了下来，那暗卫似乎还很小心的将可能出现的缝隙都拉挡住了。
真是严防死守啊！
见到林青雀将霍老夫人搀扶着坐到了内室的软榻上后，就回身要去外厅，江夫人赶忙告诉她：
“雀姐儿，出不去的，鸾姐儿让侍卫守着通道呢。”
林青雀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的娘，鸾儿是一片好意，也是怕娘和祖母方才用过膳食，再看到什么不安眼的，再让娘和祖母倒了胃口便不好了。”
听林青雀这么说，江夫人更是好奇了。但是又想到方才尤妈妈吐血了，难免有有些担心：
“雀姐儿，难道真不能饶尤妈妈这一回？她……她毕竟在娘身边侍候了这么多年，当真非死不可吗？”
林青雀轻叹了一声：“娘，事情可能并没有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鸾儿不会无缘无故让祖母称病，而且肃王现在正在战场，鸾儿宁可不在王府主持大局，也要回到侯府，并将女儿也引回来，还带了那么多王府亲卫暗卫回来，怕是事情不小。”
江夫人想了想：“对了，原本鸾姐儿好像想要告诉我们什么的，但是因为信的事情忽然打住了。
怕不是就是想要告诉我们那什么大事儿吧？
雀姐儿，你待会儿等到事情处理完，就私下问问鸾姐儿。
我看她好像还很犹豫，若是真的事情太大的话，那……那还是别告诉我了，为娘怕管不住自己的嘴，万一再说漏了，给你们添麻烦就不好了。”
林青雀还以为江夫人是好奇，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不要告诉她的话，这点倒是让林青雀对江夫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过去，江夫人总是喜欢打听事情，如今能够按捺住这份好奇心，也是进步了。
林青雀颔首，拜托江夫人照顾一下霍老夫人，然后就走到了内室和外厅通道处。通道口果然就如同江夫人所说那般，被帘子遮掩的严严实实。
林青雀推了一下，明显的感觉到了手触及了一个结实的后背。
“打开帘子，让本妃出去。”
林青雀知道帘子后是有人在守着，于是就出声让外面挑帘。
暗卫向林青鸾请示，在得到了林青鸾的允许后，这才缓缓的挑开帘子，让帘后的林青雀出来。
帘子一打开，林青雀就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下意识的用帕子掩住了鼻尖。
“鸾儿，这里毕竟是祖母的院子，如此血腥，怕是不妥吧……”
林青雀看到尤妈妈正不停的呕着血，每呕一口，血中就会出现不少那种“蛆虫”，看的林青雀忍不住反胃，赶忙将视线转移开。
“这是什么？”
林青鸾满是幽怨的瞥了一眼紫堇，也撇过脸去不看尤妈妈，在林青雀来到她身旁坐定后，这才轻声的告诉林青雀：
“是蛊虫。”
林青鸾并没有说这是紫堇自己养的蛊虫，而是谎称是紫堇顽皮，让暗卫从千雅公主那里“顺”来的，方才“不小心”弄到了尤妈妈的身上。
林青雀却是惊愕的看向了紫堇：“你……你什么时候下的蛊，方才你分明就一直都在鸾儿身后，怎么能下蛊给尤妈妈？”
紫堇挠了挠脸颊，刚想找辙解释自己是怎么“不小心误下蛊”给了尤妈妈。结果就听白芷忽然出声，道：
“大小姐，是奴婢知道紫堇让暗卫给弄了些蛊虫，因为之前未见过，感到好奇，所以就问紫堇借来看看。
但……大小姐也看到了，那蛊虫的样子实在太像……奴婢一时没控制住，就不小心给扬了出去……可巧，就正好落到了尤妈妈的身上。”
白芷的这种解释很是牵强附会，按理说林青雀不应该相信的。
但是林青雀此刻更担心的是：“那到底有多少蛊虫？可曾扬到了旁人身上？
鸾儿，你身怀有孕，还是莫要见这样的场景，不然怕冲撞了你腹中的孩子。
要不……要不你也到内室去，这里就……”
紫堇见状，赶忙解释道：“大小姐莫要担心，就一个，就一个蛊虫，没有再多的了！”
林青鸾也不愿进内室，而是让林青雀继续处置绿藻和娇杏。
林青雀还是有些不放心：
“紫堇，你说就一个蛊虫，那尤妈妈怎么呕出了这么多？”
“回大小姐，兴许是这种蛊虫繁殖比较快。”
林青雀听后更强硬的要求林青鸾回内室了——
繁殖快还得了？
且不说这种虫子看着很像“蛆虫”，着实腌臜恶心，其次，万一要是这蛊虫繁衍出来的蛊虫，要是不小心沾到了其他人的话……
林青雀想着，就不由的打了颤栗，扶着林青鸾起来后退了几步，想要避开。
此刻的尤妈妈已经大半条命都给呕血呕没了，约莫是吐了太多的血，所以此刻已经瘫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的样子。
不过她的身子还会时不时的痉挛抽搐，随着抽搐时，还会再呕出一些虫子，看着当真让人承受不住。
绿藻和娇杏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了，尽可能的跪的离尤妈妈远些，以免那些恶心的“蛆虫”沾到了自己身上。
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会象是尤妈妈这种下场，她们俩早就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眼泪鼻涕一把把。
这个时候，她们俩可再也想不起什么尤利了，心里都快恨死尤利了。
都是这个该死的男人！都是他引诱了她们，让她们鬼迷了心窍，所以才犯下了错事，现在小命不保都是轻的，竟然要是这种“死法”，她们……嘤嘤嘤，能不能不要这种死法，看上去太吓人了！
她们希望他不得好死！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那个化名尤利的小倌儿此刻正如她们所愿。但还没到不得好死，正在生不如死。
就在康安斋后的小佛堂下的地牢里，两个暗卫正在面不改色的抽拉着尤利的手筋。
而尤利已经连惨叫都办不到了，因为一个暗卫嫌他太过呱噪，一直哇哇叫个不停，聒耳朵。所以就在他交代完，实在交代不出任何东西后，直接一刀割了他的舌头，又精准的划断了他的声带，让他发不出声音来了。
娇杏因为叛主，毫无疑问的死罪。
绿藻知情不报，纵是今日揭发，也是处于嫉妒，并不能算是戴罪立功。但看在秋香的份儿上，林青雀赏她全尸。
当听到“全尸”的时候，绿藻估计是看到了尤妈妈的惨状，当下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林青鸾让紫堇给了她喂了点儿毒药，念在当年秋香也为自己做了些事情的份儿上，林青鸾才允许绿藻能够死的这么安宁。
其余那些丫鬟，林青鸾一挥手，自然有暗卫去将她们连同娇杏全都抓进了地牢里。至于处置，林青雀本想查清她们到底透露了侯府什么消息，林青鸾却让紫堇将查证的那些都告诉了林青雀。
无疑，虽然她们都是被爱情蒙蔽了心智，无意中被“情郎”给套了话。但是每个都没少帮“情郎”出力，妥妥的叛主跑不脱了。
“紫堇，就交给你了，你去吧。”
林青鸾话音刚落，紫堇就赶忙谢林青鸾，欢欢喜喜的要去地牢——她的蛊人还在地牢呢，这次又多了几个，该尝试什么蛊虫呢？
“白芷，你也去吧，我同大姐姐说说话。”
林青鸾在紫堇即将踏出门的时候忽然叫住她，然后转头对白芷说道。
白芷一怔，下意识的就说道：“那小姐身边不就没人侍候了？”
“无碍的，你跟紫堇去吧，既然你选择回到我身边，那么日后这心智不够坚韧可不成。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帮我分担，现在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既然林青鸾都这么说了，白芷也不再推辞了，跟着紫堇一起去了。
这还是白芷第一次接触到卫勇侯府的秘密，或许应该说是林青鸾的秘密。
纵是心里已经做好的准备，但是当在地牢里见到正在被扒皮的尤利，白芷还是险些厥了过去。
紫堇赶忙从荷包里取了一瓶清心丹给白芷喂了一粒。
“还真像小姐说的那样，白芷姐姐，你的心性这般可不成。”
含着清心丹，感受到一股清凉在口鼻中萦绕，大大的减轻了那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白芷想要解释，但又发现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当初是小姐将自己保护的太好，她竟然不知道卫勇侯府还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看着紫堇对这里的熟悉，白芷不由得想起原先自己曾因为常被林青鸾留在景春居，而心中埋怨过林青鸾偏心茯苓，只带茯苓出府。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幼稚的可笑！
若是当时她知道卫勇侯府地下有这么一个地牢，或许林青鸾和茯苓就是在这里，她还会埋怨吗？
当小姐正在刑讯的时候，她在景春居享受着小姐赏赐的瓜果和糕点，只用打理好小姐的院子，也不用出太大的力，日子过得安逸祥和。
这么一想，倒像是她是个“小姐”，而林青鸾却是她的“女护卫”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