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侯府有内贼
倒不是林青鸾有意隐瞒，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武璋帝中毒的事情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十个指头数的过来。
这种事情不仅是皇室辛秘这么简单的了，关系到大乾朝纲是否能稳固，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霍老夫人等人帮不上忙，知道了也只是担心，更有可能，若是消息不小心走漏出去了，武璋帝若是再下第四道【杀贪令】的时候，她们或许也会成为武璋帝必死名单之一了！
有的时候，知道太多，不如不知道。
虽然会忧心，但是总比心上悬着杀头刀，日日跟着胆战心惊的好。
看着大家都是一副紧张的神情，江夫人这才赶忙放下了公筷，从自己的袖子里抽出了一封信。
“那个……青鸾啊，大伯娘不知道这封信对你这么重要，刚刚大伯娘是在开玩笑，信在这儿……”
还不等江夫人说完，紫堇就赶忙上前接下了信，然后转交到了林青鸾的手上。
顾不上其他，林青鸾接到信件第一时间就将它打开，取出了信纸一目十行的将信看过。
“在……在这儿……”
江夫人不知何时来到了林青鸾的身边，指着信纸上的一段话，仅仅只有一段话。
林鹯霄在北疆的这几个月过得很是充实，他平日里除了上山采药，就是到贫民集中的地方为他们看诊赠药。
后来又因为武璋帝中毒，就和陈世源一同到鸡鸣山上寺庙里研制解药，只是一直以来进展不是太好。
再后来，陈世源先行一步去往元牧部王庭为内应，肖広尧也随着杨溯及北疆军一同奔赴战场。林鹯霄就自己继续研究，遇到了瓶颈，他就下山继续给贫苦百姓免费治病施药。
一次偶然间救治的一个人，病好之后，留了一本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虫草集》给林鹯霄，然后就不告而辞了。
《虫草集》里面描绘的则是大乾内所有的植物和昆虫，它们所具备的药性和毒性。
林鹯霄一开始并没有在意，毕竟只是一本看上去很是污浊，破损严重的书籍。
不过有次实在没有头绪，就随手翻开看了一下，却惊讶的发现那本《虫草集》竟然记载的如此详细，包括一些虫草相冲相克相融相辅都有记载。
林鹯霄之后就如饥似渴的阅读了起来，并还将它重新誊抄整理了一遍。
这一遍，让林鹯霄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龙千雅制作出来的这种【七花七虫】毒，定然不会是随便拿到哪个毒虫毒花就放进去制成毒药的，铁定也是遵循着一些花草毒虫的特性。
虽然到手的【七花七虫】毒粉因为受到污染无法完全解析出使用的所有毒花毒虫，可是已经解析出来的那几样，足以让林鹯霄逆向推测了。
结合武璋帝中毒后的脉象和症状，林鹯霄不眠不休数日，终于制作出来了解药。
不过，【七花七虫】毒的解药亦是毒药，所以林鹯霄很是仔细，没有贸然将这一消息告诉任何人，而是让护在自己身边的暗卫，找了些罪大恶极之人拿来试药。
经过反复的试验，终于确定了这解药就是可以解武璋帝身上【七花七虫】毒的那种解药。
他想要给林青鸾一个“惊喜”，打算趁着她生辰的时候，将解药送到应天肃王府去。
却不想，一时激动说走了嘴，结果竟然被大嫂卢箐写在了信上。
林青鸾看着信上写着：
“鹯哥儿不眠不休忙了近月余，终于弄出了他想要的那种解药。三婶娘知道后也很开心，只是她们并未说是何种解药。
倒是三婶娘说可以将此药献给陛下，想必日后鹯哥儿封侯得爵也不是难事。
之前总觉得青鸾和三婶娘太过纵容鹯哥儿，现下想想，对孩子当因材施教，起码孩子可以快乐成长。
我和鹏霄书信商议了一下，日后也让垣哥儿择其所好去学习。若是他愿如他祖父、爹爹一般驰骋沙场驻守边疆也好；若是喜欢读书习作也罢，但凭他心意。
如今才禀明娘此事，还望娘能理解，莫要气恼……”
林青鸾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既然林鹯霄打算在她生辰给她“惊喜”，现如今她生辰已经没有几日了，怎得不见送消息和送药之人呢？
莫非还在路上？
这样想着，林青鸾有些心慌，赶忙让紫堇将黑豹找来，让他速回府带上人前去“迎药”！
卢箐寄回的家书都是走的驿站，这样的家书并不是很安全，很有可能被有心人查看过。
林青鸾拿着信封仔细的检查着封口的火漆，看了好半晌，终于发现了一处很细微，不仔细观察都很容易被人忽略掉的痕迹。
“大伯娘，这封信你是何时收到的？”
江夫人不假思索的回答：“就今儿一早，我醒来的时候就放在桌子上的。”
可是江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却目有疑色，这点引起了林青鸾的注意：
“绿藻，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绿藻是秋香的亲妹子，原先因为想要让秋香能在霍老夫人身边多为长房出力，由林青鸾穿针引线，让绿藻到了江夫人身边侍候。
经过了这么几年，江夫人身边其他侍候的大丫鬟都已经婚配了，绿藻也就从一个二等的小丫鬟，成为了江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也是心腹的存在。
绿藻见林青鸾点名提到了自己，赶忙上前一步，又看了看江夫人，犹豫了一下。
“绿藻，四小姐问你话呢，你知道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江夫人看到绿藻这一反常举动，也很是感到怪异。
一时之间，室内人都看向了绿藻，她犹豫了一下，这才道：
“夫人，昨儿和今早并没有人来院子里送信，奴婢一直都在夫人房里侍候，这信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到夫人桌上的。”
此言一出，霍老夫人和林青鸾当即就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不善。
林青雀反应稍迟了一下，但随即也会意过来——江夫人房中怕是有人受不住诱惑，被人收买了！
而这封信，想必是之前早些时候就送来了，不过被人给昧下了，直到今日一早才重新放回到江夫人的桌上。
想到这个，林青雀赶忙询问绿藻，平日里除了她以外，还有谁在江夫人房中侍候，又有谁知道这些信，这些信平日里又是谁负责收着的？
绿藻被问，先是反应了一回儿，而后又一一答了上来：
“……因为大少夫人经常给夫人写信，几乎每半月便来一封，告诉夫人侯爷和垣哥儿的情况，也会连带的讲一讲三夫人和鹯少爷的情况。夫人每次都会看过信后再来跟老夫人讲。
之前一直负责到门房去取信的是娇杏，夫人看过信后都是亲自将信收进匣子里，就放到枕头里面，想后也和垣哥儿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
林青鸾眼眸微转：“这几个月来，大嫂每次来信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吗？可有什么异常？”
绿藻想了想，道：“原先都是一样的，月初时来一封，月中时还能收到一封。
可是从上个月起，大少夫人的信来的勤了些，只上个月就来了三封信，分别是月初一封，月中一封，和月末一封。
这个月的话来了两封信了，这封就是月中的。”
“崔姑姑，你亲自去，将放信的匣子给取来。”
霍老夫人倒是最先做出的反应，直接让崔姑姑同绿藻一起去江夫人院中取信。
她在崔姑姑看向自己的时候，还微不可察地轻轻颔首，无声的传达了信息。
崔姑姑明白了霍老夫人的意思，带着绿藻就离开了康安斋，去往江夫人的院子。
江夫人还是没有想通，疑惑的问林青雀，希望女儿可以帮自己解惑。
林青雀耐下性子的同江夫人解释道：
“娘，你想，鸾儿方才检查信封，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询问这信。
大差不差，应当是这信在娘看之前已经被人拆开过了。”
林青鸾颔首，表示对林青雀推测的认同：
“不错，大伯娘。
您看这火漆的部分，咱们府中的拆信刀都是齿口，这里却是平口。
很显然，拆开信的人并不是使用的拆信刀，而是用的旁的东西将火漆拆掉，等到看过信后，再稍微加热，让火漆重新黏回信封。
看这里，火漆上还有一星烛泪，想必是加热火漆的时候，不小心洒在上面的吧！”
林青鸾将信封上的火漆反面给江夫人看，果然能够看到一星烛泪。不过因为烛泪也是红色的，和火漆同色，又只沾染了一点点，所以江夫人在用拆信刀拆火漆的时候并未注意到。
林青雀又接着道：“娘，你想啊，你身为咱们侯府里除了祖母外最大的长辈，给你的信，谁敢拆？她拆信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江夫人仔细的想了又想，脸色忽然变得很是难看：
“雀姐儿，你的意思是，我院子里出了内贼？”
霍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你啊，还没孩子们反应得快，以往你也不这样啊，怎得现在越来越……
唉，也是，有福之人心思少，无福之人费尽脑。”
想到府中原先都是二房李夫人和霍老夫人掌家的时候，江夫人那可真叫上劲，整天的和李夫人绞尽脑汁的争夺着掌家权。
后来，侯府分家以后，卢箐就进了门，根本没让江夫人掌家。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得劲儿，后来被林青雀林青鸾姊妹俩给忽悠的找不着北了，心甘情愿的不问府中事情，当起了享福的夫人。
侯府里无论大事小情，有卢箐这个侯夫人，还有林青雀林青鸾姊妹俩帮衬着，就连霍老夫人送松乏了很多。
不过和霍老夫人不同，江夫人的松乏，是真的不管任何事情了。
而现在侯府中只有霍老夫人和江夫人两个主子，林青鸾又将崔姑姑留在了霍老夫人身边，大事小情，也有府中忠心的管事打理着。
霍老夫人没办法真正的悠闲，江夫人是真的享受惬意。
所以，屋里四个主子，就连丫鬟婆子都反应过来了，江夫人还慢吞吞的刚刚醒悟过来。
“好啊！我是缺了她们吃还是少了她们穿，还是到了年纪没想着她们，给她们指配个好人家？竟然将她们养成了吃里爬外，收了外人的好处对付咱们侯府来了！”
江夫人一旦反应过来，立马就炸了锅，嚷嚷着要将院子里一应丫鬟婆子侍候的人都给打法了。还让霍老夫人的大丫鬟去找人牙子来，今天就将她们给发卖了。
林青雀扯着江夫人的胳膊，就将她拉回到了位置上。
“娘，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也不能一竿子全都打死吧！
咱们还是要慢慢调查，找出哪个吃里爬外的人，然后惩罚她便是。
其他无辜的人，还是不要冤枉了人家，免得府中其他人见了也会心寒不是？”
江夫人被林青雀这么一说，觉得也正是这个理儿，点了点头，又将视线转向了林青鸾：“鸾姐儿啊……”
林青鸾颔首：“大伯母放心，这件事情交给鸾儿。”
多余的话，林青鸾也不愿多说，以免打草惊蛇。
要知道，林青鸾怀疑的不仅是江夫人的院子里有内贼，还怀疑那个内贼极有可能就是在贼喊捉贼！
没错，林青鸾怀疑的人正是绿藻。
绿藻平日里性子并没有那么谨慎小心，正好相反，绿藻平日里的性子颇为活泛，活泼的就像是只撒欢的小兽，哪里有过这般唯唯诺诺？
绿藻的亲姐姐是秋香，秋香曾经是霍老夫人身边“四香”大丫鬟，分别是春夏秋冬四香。
当年她被霍老夫人指配给了侯府大厨房管事妈妈的儿子，也成了侯府中的管事娘子。
因为后来林青雀在颎郡王府受欺负，陪嫁过去的下人都失了分寸，想要巴结当时风头挺盛的皇长孙杨炯，隐瞒了林青雀在颎郡王府受欺之事。
所以霍老夫人一怒之下，让林青鸾派人将那些陪嫁都给处置了，又重新将原本自己身边调教的极好的春夏秋冬“四香”丫鬟，连同她们的婆家都给林青雀。
四个丫鬟连同她们的婆家也的确不负霍老夫人的厚望，无论是颎郡王府里，还是府外的田产、庄子、店铺都给打理的井井有条，很受林青雀的器重。
绿藻就是秋香的妹妹，当初也是因为秋香的缘故，才能到江夫人身边侍候。
有这样身份背景的绿藻，江夫人后来提拔她成为了贴身侍候的大丫鬟，心腹一样的存在。
看上去，绿藻似乎和白芷、紫堇的性格有些相似，但实际上林青鸾却是一眼就能看得出，绿藻这反常的举动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丝愧疚。
好好的丫鬟，缘何会有愧疚的情绪在？
若是发现了自己主子身边有那吃里爬外的丫鬟，紫堇和白芷都会毫不犹豫的冲那内贼喊打喊杀，缘何绿藻这么“忠心”的大丫鬟却不呢？
所以，在崔姑姑和绿藻一同去取江夫人装信的匣子时，林青鸾不动声色的给暗中藏着的暗卫打了个手势，示意派人跟上，好好调查一番。
崔姑姑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带着匣子回来了。只是，她的背后并不见绿藻。
“哎，崔姑姑，绿藻呢？”
江夫人不见绿藻，还奇怪的问。
崔姑姑看了江夫人一眼，叹了口气，来到霍老夫人身边，附身与她耳语了些什么。
就见霍老夫人略显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一种威严神情。
“将她们带上来！”
随着霍老夫人的出声，外面很快就有几个婆子，押着两个丫鬟进来，让她们跪在了地上。
江夫人一看，正是她房里的绿藻和娇杏。
“这……”
江夫人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就见最近这两月因为身子不适，所以被江夫人准许回家休养身体的尤妈妈也跟在婆子们身后进来了。
“尤妈妈，你身子不是不舒服嘛，怎么也……”
还不待江夫人将话说完，就见尤妈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江夫人吓了一跳，刚想唤人将尤妈妈扶起来，却被身边的林青雀扯了扯，让她不用管，继续坐在位置上。
待到丫鬟婆子将用过的饭菜都收拾好了，霍老夫人这才悠悠开口道：
“雀姐儿，今儿这事儿是长房的事情，你娘是个没出息的，还是你来理一理吧。”
林青雀被霍老夫人点到，也不推辞，看了林青鸾一眼，见她也是颇为赞同，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起身：
“好，那我便来审审。”
垂眼睨了一下尤妈妈，林青雀开了口：“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尤妈妈你既然进门就谢罪，那你就自己说说吧。”
尤妈妈知道林青雀这是想给她个机会，虽然挺舍不得自己的小儿子，但是毕竟是那混账东西闯出来的祸，她不能再帮他隐瞒下去了，不然……
偷偷抬眼瞟了正端坐在那里撇着手中盏茶中茶汤的林青鸾一眼，而后赶忙垂首低眸。
尤妈妈是知道林青鸾的厉害的，论起管理府中内务的手段，这个四小姐若是论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犯到了旁的主子手里，犯了错顶多打一顿，或是打发人寻了人牙子给发卖了。
可林青鸾不，犯到她手里的人，小错她不计较，照常罚了便是。犯了大错，那么就不只是发卖这么简单，很有可能小命儿都不保了！
当初那些侯府里被肃清出来的人，大伙儿都以为是被送去给人牙子发卖了，但尤妈妈却知道，那些人最后的下场都是乱坟岗！
有的却是连乱坟岗都找不见尸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是莫名的从府中“失踪”了。
若是紫堇知道尤妈妈此刻心中所想的话，定然会好心的替尤妈妈解惑——她想错了，那些人不过是被小姐赏给了自己，用于培育蛊虫和试药了，并没有“失踪”。
至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自然是见不到的！都成了蛊虫宝宝的“养料”，剩余的残存部分，也被一小瓶化尸水给解决了，毫无痕迹。
如此干净利索，连丁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也省得留下无谓的麻烦。
至于，更早以前的那些……林鹯霄药房下面的暗室里那一具具骨架，真的处理起来挺不容易的。
尤妈妈很老实的就交代了一切：
其实，今天就算林青鸾没有发现，尤妈妈也是想要来侯府大义灭亲的。
或许也没有真的这么正直，应当说是尤妈妈比较识时务，知道若是早早的自首，兴许霍老夫人和江夫人能看在她为侯府效力这么多年的份上，能够从轻处罚。
林青鸾感觉绿藻有问题，这点没有错，但是她也并没有猜测的那般准确，因为她忽略了绿藻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了意中人。
真正有问题的人并不是绿藻，而是绿藻的这个意中人，也就是尤妈妈的侄儿。
尤妈妈的这个侄儿生的一副好皮相，红唇白面，眉目清秀，为人也很温柔，每每同人说话时，未语先笑，看着就是个很暖很好相处的人。
更何况，除了自身的长相以外，尤妈妈的这个侄儿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他很乐于助人，平日里就算是在路上遇到可怜的乞丐摔倒，他也会不顾乞丐身上的脏污，上前帮扶乞丐。
在绿藻和娇杏两个含羞带怯的描述中，林青鸾和林青雀彼此互视了一眼，目光中都带着质疑的神情——
世间当真会有如此美好，品德如此优质的男子？
怎么看起来这么假，好似扮演出来的一般呢？
紫堇附到林青鸾耳畔，将暗卫打探到的消息转告了她。
听过后，林青鸾嘴角扯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林青雀见状忙问林青鸾可是知道了什么，林青鸾冲紫堇使了个眼色，紫堇又到林青雀的身边对她低语了几句。
紧接着就看到林青雀眼中闪过一抹嫌恶。
霍老夫人只是淡淡的看向了尤妈妈，问题一阵见血：“尤妈妈，他当真是你的侄儿？”
尤妈妈语塞，低头垂眸，半晌没有回话。
尤妈妈今天来揭发，只是因为她发现自家“侄儿”竟然利用自己的关系，接触到了娇杏和绿藻，并且将两个丫鬟给玩弄在鼓掌之内，还让比较娇憨的娇杏偷偷将江夫人的信件拿给他看，然后再偷偷送回去。
绿藻发现了自己的情郎居然和娇杏走的比较近，就偷偷盯着，发现了他们的这一行径。又联想到情郎在与自己相处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的问她一些侯府的事情。
绿藻其实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情郎有问题，只是太过喜欢他，所以才一直迟迟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江夫人。
今日之所以选择揭发，因为娇杏爹娘前几日来侯府，打算给娇杏赎身，意思是娇杏年纪大了，想要为娇杏赎身出去备嫁。
这件事情发生在侯府里，其实挺可笑的，因为侯府里的下人们被买进府中的时候，都是签下了死契。
什么叫做死契？签了死契，爹娘还会来给赎身，让她回家嫁人？
开玩笑吧！
可就这么貌似不可能的事情，江夫人却因为心情挺好，答应了！
联想到尤妈妈的那个“侄儿”，自己的“情郎”，之前和娇杏在府外一同逛街，从小贩的摊子上挑选耳坠送给娇杏……
绿藻认为就是情郎说服了娇杏的爹娘来给娇杏赎身，置于江夫人之所以会答应这么离谱的事情，让死契丫鬟赎身，则是因为看在尤妈妈的面子上。
霍老夫人听到这里的时候，目光严厉的瞥向了江夫人，江夫人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赶忙摇头：
“娘，还真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因为这样就坏了规矩？其实是……是……”
江夫人说着，就开始有些吞吞吐吐了，尤妈妈也在一旁规规矩矩的给霍老夫人磕了个头，替江夫人证明，说自己绝对没有向夫人提出过这么非分的要求。
她在侯府侍候多年，也是从霍老夫人身边派到江夫人身边的，霍老夫人最重规矩，她侍候霍老夫人多年，最是明白的，若是如此做了，霍老夫人定然不会宽恕的，还会严惩的。
即使现在侯府中主事的不是霍老夫人，而是侯夫人卢箐，但是这样的事情都是不会被轻易宽恕的。
这种行径等同于背主，轻则发卖，重则只能一条破席送去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