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兄弟之间各有心思
林青鸾用罢了膳食正在喝茶,马赫就已经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来了燕回居。
“王妃,栖鸾院已经布置好了,还请王妃移驾。”
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抬着一张轿椅,冲林青鸾屈身行了一礼,看样子是想要将林青鸾抬过去的。
不过,杨溯已经为林青鸾重新束过发,没有头上那沉沉的几十斤,林青鸾已经松快了很多,又刚刚用过饭食,倒是更想走一走,消消食。
“栖鸾院就在隔壁,不用麻烦了,我走过去便可。”
马赫听到林青鸾这般说,挥了挥手,两个婆子赶忙将轿椅抬了下去,却见几个小丫鬟展开了手中大红丝绢铺到了房门外。
林青鸾挑眉,看着那一匹匹的大红丝绢被展开落到地上汇成条路,一直绵延向院外。
“这般做未免太过铺张浪费了。”
林青鸾知道马赫这是好意,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声:“现下有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殿下,如此做法太过骄奢,于殿下英名有碍。
还是收起来吧,这些丝绢都是名贵之物,不该如此糟蹋的。”
马赫赶忙解释道:“娘娘莫要担心,奴婢已经请示过殿下,待到娘娘到了栖鸾院后,这些大红的丝绢也不会糟践了。
殿下已经答应将它们分赏给府中即将成婚的亲卫们,拿去给未婚妻做件新衣裳,也算是沾沾殿下和娘娘的喜气。”
听马赫这么说,林青鸾才没有执意让马赫将红丝绢收起,毕竟马赫也是一番好意。
栖鸾院,单听这名字,林青鸾就知道这院子定是雁北为自己所修建。
当初雁北为了重建正院搞出来的那些手段,林青鸾都在马赫送来的信中看到过。能被这样的爱重,珍惜着,林青鸾说实话心里很是感动。
栖鸾院建的极好,采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料和石料,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院中所栽种的,是林青鸾最喜欢的花草,房中一应布局和摆设,都是按照林青鸾所喜好来规划落实。
马赫向林青鸾介绍着栖鸾院里的每一处景致,每一样陈列摆设。
忽然有个小太监出现在院子里,探头探脑的。
“谁在那里!”
茯苓刚想悄悄拔身过去逮住那人,就听紫堇怒喝了一声。
马赫细长的眼眸轻轻一瞥,就对林青鸾略微一躬身:
“娘娘,那是分配到蘅芜院的管事,想来应是来找奴婢的。”
林青鸾微微颔首,示意马赫先去处理事情,她则是带着紫堇和茯苓回到了新房。
虽说林青鸾嫁进了肃王府,身为杨溯的正妻,她可以过问王府中的所有事情。但今日是她和杨溯大喜的日子,身为新嫁娘的她,并没有想要过问的意思。
且不说马赫本就认她为主,听命于她,单就马赫已经掌管王府内宅事务多年,处事一直很是妥帖可靠,林青鸾很是放心。
在重新布置出来的新房中,林青鸾啜着茶,等着杨溯归来。
而前院杨溯却是在和杨淮、杨澄言辞间有了几许不痛快。
起因是杨澄在杨溯来敬酒时,有意无意的提及方才杨溯随意处置了喜娘们,很是不成规矩体统。
这些喜娘都是武璋帝派来的,可杨溯又是想打人家板子,又是将人家都关了起来,这种做法杨澄是不能苟同的。
“老四,你别是终于得偿所愿,所以尾巴翘到了天上去。
那些喜娘也是奉命行事,你处置她们,不等同于在掌掴父皇嘛!
听三哥一声劝,将人放了。
今日是你和林四小姐的大婚喜宴,若是闹出点儿什么来,怕是不吉。”
杨淮也赶忙点头:“就是啊老四,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也要看主人。
这些喜娘都是父皇亲自挑选的,你惩处了她们,她们背后的是父皇,你如此做不等同打了父皇的脸?
此举甚是不妥啊!”
“二哥三哥说笑了,这奴大欺主,若是顾虑太多,不加以严惩,谁知她们日后会如何无法无天,不知规矩礼仪?”
杨溯神色讳莫如深的看向了自家两位兄长: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家王府后院发生之事的?
一旁的常桂看到杨溯脸上的笑意开始收敛,眼底深沉,立马就明白了杨溯心中所想。
他缓缓后撤了两步,吩咐了一旁的小太监将这件事情告诉内院的马赫,让他去找王府负责值守的暗卫调查一下。
看看当时在燕回居周遭,可有什么异动?
或是有人趁着王府今日办喜事混进了后院,打算做些什么,搞出点事情来?
总之无论是什么,今日万不能让王府生出什么事来!
杨溯手中端着酒杯,却是神色复杂的扫过杨淮和杨澄。
杨淮还好些,本就稍微反应迟钝了那么一下下,还未察觉到杨溯的异状。
倒是杨澄很是敏锐,一看到杨溯收起了笑容,立马挑眉:
“怎得,哥哥们是为你好,你还听不得劝说了?”
杨溯微微勾唇,声音压低,用仅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三哥当真是想要劝说,还是警告雁北,想来三哥自己心中清明。”
“老四,你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今儿是你大喜之日,三哥为何要警告于你?
还是说,四弟你做了什么让三哥会警告你的事情?”
杨澄话中有话,兄弟二人相视的目光很是复杂,细细看来,又可见其中腥风血雨。
时至如今,武璋帝已经当朝宣布过,再过不久,即将对草原用兵。
武将们已经闲置了许久,终于又有了用武之地,雀跃不已。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嗷嗷的,争先恐后的向武璋帝表着忠心请战。
大乾不缺能征善战的将军,但是缺乏统领百万雄师的帅才。
义国公唐炳辰自请挂帅,但是武璋帝却是笑着婉拒了,并告诉他,该将更多的机会留给年轻人。
年轻人?大乾有几个年轻的帅才?
晟王杨澄算一个,肃王杨溯算一个,李家的长子李炆栋算一个,开平王许睿的长子许恭盛也算得一个……
但武璋帝却对于帅位讳莫如深,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唐炳辰告诉杨澄,怕是这帅位只会在晟王和肃王之中选出了。换言之,就是陛下已经决定了日后的即位之君人选,就在杨澄和杨溯二人之间。
杨澄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对他来说,自从杨淙死后,他就知道储位日后定然会在他和杨溯之间产生。而且他更明白,武璋帝虽然不说,却是更看好老四杨溯,而非自己。
唐炳辰告诉杨澄,无论武璋帝如何想法,若他有心于储位,那么必许要设法让武璋帝改变想法,以自己为帅。
唐炳辰乃是老将,也是大乾开国第二功勋,自是经验老成。
对草原诸部的这一战,若胜,将是为大乾开疆扩土之大功。唐炳辰不贪图功绩,但也明白,若是杨澄和杨溯二人争帅,虽说是胜负各半,但不利杨澄的局面为大。可倘若自己挂帅,便没有这层顾虑了。
在杨溯准备着大婚的这一个月来,杨澄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唐炳辰诸多旧部中游走,与他们商议着要请立唐炳辰为帅一事。
杨澄一直小心提防着杨溯,可是杨溯却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可杨溯越是如此,杨澄就越是觉得杨溯这般作态,或是成竹在胸,这让杨澄更加警惕杨溯起来。
“三哥玩笑了,雁北能做什么让三哥会来警告之事呢?
只是三哥消息太过灵通,雁北不过是在后院发落了几人,却不想刚一回来,就听三哥提起。
三哥对我这肃王府发生的事情倒是了如指掌,雁北佩服。”
杨溯说话转了十八弯,终究还是点到了正题上。
一直在旁不吭声,听着两个弟弟说话的杨淮却是为杨澄小小的鸣了个不平。
“老四,你是在怀疑你三哥在你府里安插了眼线?
这你就想多了,不过是三弟妹身边的丫鬟,偶然听到你府上侍女议论此事,禀了三弟妹。
我同你三哥也是一片好意,怕你之后受到父皇责难,才多了一嘴。
你怎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二哥怎得还急了眼?雁北也没说什么,不过就是赞叹三哥手眼通天罢了。”
常桂似乎已经查明了原委,上前对杨溯耳语了两句。
原来是唐锦身边那个叫满月的丫鬟内急,到后院下人的茅房如厕时,听到隔壁有人在议论此事,遂禀了唐锦。
之后唐锦又将此事告知了杨澄,杨淮在旁听了一耳朵。
要是说他们兄弟两个当真为杨溯着想,怕杨溯受到武璋帝的责难倒是没有。他们更多的是想将此事拿来与杨溯做个人情,再到武璋帝面前卖个好。
杨淮还想再说什么,正巧一旁桌上有那吃酒吃多了些的武将,摇摇晃晃的举着杯子来敬酒,便是将此事揭过不谈了。
杨澄神色复杂的看着杨溯豪饮,杨淮倒是稳稳的坐在席间,一口佳肴一口美酒,幽幽道:
“父皇近来总是出尔反尔,分明圣旨上写着的是让林四小姐当庶妃,现下成婚之日却临时换了头衔,给了正妃的名分。
也不知道老四到底给父皇灌了什么汤药,竟然让父皇答应了此事。”
杨澄瞥了一眼杨淮:“二哥此话何意?二哥是在暗示我,父皇能给了林青鸾正妃之位,就也能给老四储位吗?”
杨淮笑道:“不过随口说说,老三,你怎得脾气也这么急躁,咱们兄弟之间说说闲话也不成了吗?”
杨澄灌了一口酒:“成,那咱们兄弟不妨聊聊,二哥究竟是何时,竟对储位有了兴趣。
想当初,二哥可是一心只沉醉美食之上,自言胸无城府,心无大志。
早先咱们回京的时候,也未听闻二哥对这储位有兴趣,怎么忽然就蓄谋已久了呢?”
杨淮顿了顿,咽下了口中的肉:“大哥薨世后,我为嫡为长,本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议这个,老三,你可听说,前些日子卫勇侯府送嫁妆的时候,赶巧儿咱爹在外打理他私库的管事也回京送金银?”
杨澄一听,就知道杨淮想要向自己打听什么事情。
“陛下既然打算不日就要大军开拔北征,那么预备些粮草军饷也是正常的,二哥对此又有何异议?”
“不是说异议,而是你二嫂觉得,那些金银兴许不是爹赚的,而是……
是咱这新四弟妹送咱爹的,不然怎得忽然就从庶妃换成了正妃?”
杨淮对着杨澄挤了挤眼睛,杨澄嗤笑了声:
“怎得,二嫂难不成还想着,若是将二哥的怀王府全都送给爹,说不定爹能将储位给了二哥不成?”
杨淮听到杨澄嘲讽的语气说哈斯诺敏,面上顿时有些不悦了:
“你这老三,好生与你说话,你怎的还连讥带讽起来?
你二嫂也是好意,毕竟现下咱们大乾即将用兵,用钱的地方很多。
若是当真这林青鸾是以金银换取了老四王府正妃之位,那老四也不一定不能用金银换取这征北大帅之职。
反正我文不成,武不就,与你们两个弟弟相差甚远。这草原诸部战场,爹是一准儿不会让我去的,我也用不着争什么帅位。”
“何须争?这帅位非义国公莫属!
否则无论是老四还是我挂帅,朝中都会有人不服。
义国公乃我大乾开国功勋,老成持重,且有着丰富领军经验。这北征筹划如此之久,父皇势必要一举成功的。
二哥试想,朝中武将无论年长年幼,何人能有义国公这般必胜把握?”
“也不全然如此吧,德国公景贲,廉国公盛丰,二人也都是我大乾开国十大国公之一,也都是战场上打出来的爵位。
义国公年事已高,且又是三弟你的岳父,父皇不见得会将这不世之功让义国公取了。
倘若父皇有心传位于你,定然是会直接让你挂帅,反之则是老四。
当然,若父皇属意于我的话……”
杨澄在听到杨淮说武璋帝属意于他的时候,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二哥,莫要太想当然了。这些时日以来,真不知二哥哪来的自信。
本王劝你一句,若是当真有心储位,你现在该做的不是白日梦。而是应当先上书请旨,让父皇将二嫂贬为庶妃,再赐你个大乾女子为正妃。
虽说侦鉴司指挥使已经被父皇秘密处决,证实了二嫂的清白。可是,二嫂毕竟不是我大乾人,还是元牧皇室宗亲之女。
现下二嫂又有了身孕,父皇若非老糊涂,定然不会让你为储。
你若为储,日后登基,那我大乾岂不是闹了个玩笑,当初父皇和一众功勋推翻元牧前朝,岂不是白折腾了一场?”
杨淮刚想和杨澄再辩两句,忽然见到哈斯诺敏的丫鬟匆匆跑来。
“何事?”
顾不上其他,杨淮先是询问丫鬟。
按照习俗,哈斯诺敏和唐锦都已经被请去了新房陪伴新娘。
此刻看到哈斯诺敏的丫鬟满脸急色的跑过来,杨淮下意识的就不认为会是什么好事儿。
莫不是敏敏又发病了?
也没让杨淮猜测更多,丫鬟赶忙禀报道:“殿下,不好了,王妃……王妃摔了!”
“什么!”
杨淮也顾不上其他了,赶忙扯着丫鬟就要朝王府后院新房而去。
而此时,已经得到了消息的杨溯让常桂留下招待宾客,行色匆匆的赶往王府后院。
席间,官员们和女眷们都在议论着——
这肃王大喜之日,身怀有孕的怀王妃却在肃王府陪新娘时摔了,这可不是件好事儿。
林青鸾本来在栖鸾院新房中候着杨溯,马赫却匆匆赶来,告诉了林青鸾怀王妃和晟王妃在沈庶妃房中聊天的时候,不知怎么起了争执。
沈庶妃的脸被怀王妃给抓花了,怀王妃也被沈庶妃给推倒在地,倒下前还撞到了桌角,疑似小产。
小产?
林青鸾脸上闪过一瞬的疑惑,而后忽然想起了自己曾让暗翼投放到哈斯诺敏汤药中的假孕药。
马赫已经派人去前院请了太医来给怀王妃看诊,此番前来禀报林青鸾,也是想向林青鸾讨一枚安胎丸。
沈庶妃被抓花了脸没什么要紧的,但是怀王妃肚子里那可是“皇孙”,又是怀王和怀王妃努力十多年才终于成型的“结晶”,不容出半点岔子啊!
茯苓和紫堇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马总管,你莫急,就算小姐给了你安胎丸,怀王妃肚子里也没皇孙。”
紫堇此话一出,马赫都怔愣当场:“这……此话怎讲?”
茯苓小声的向马赫解释了一番,看到马赫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那这么说,就算沈庶妃没有推怀王妃,她也差不多快露馅了?”
紫堇点了点头:
“那假孕的药只是让人脉象看上去像是有孕,但是腹中没有孩子,月份大了,自然也不会显怀。”
马赫犹豫着又问:“可……怀王妃见红了,流了很多血……”
“是月事。”
林青鸾缓缓起身:“那假孕之药会使得月事之血不得出体,积攒了两三月的月事经血,这次一出,怕是来势汹汹。
紫堇,去取安宫丸来,带上药匣随我一起过去看看。”
紫堇听到林青鸾的吩咐,赶忙应声去找林青鸾嫁妆中的药匣。茯苓却是有些犹豫:
“小姐,今日是你同殿下大喜,莫要过去,再冲撞了。”
林青鸾轻轻拍了拍茯苓的手背:“正是因为是我和雁北大喜之日,这庶妃和怀王妃莫名起了争执,雁北他们男人不便插手。
我若不露面,那事态便有可能加重。陛下那里,也要有个交代才成。
再者,当初让暗翼下药的人是我,若是让太医发现了其中玄机,怕是我那大半嫁妆换来的陛下一丝好感,也会荡然无存了。”
紫堇很快就找出了药匣,又取了安宫丸,眉眼弯弯的候在林青鸾身侧。
“那……我陪小姐过去。怀王妃身边的丫鬟也不乏有会武的,我在也能护着小姐。”
茯苓请缨,但被林青鸾拒绝了。
“无碍的,你留下看着院子,莫要让人浑水摸鱼。
怀王妃和沈庶妃出了事,雁北和怀王、晟王定然都要过去的,有雁北在,没人伤得了我。”
马赫点了点头:“娘娘说的对,茯苓,你还是留下好生看着院子。”
说罢,马赫指了指某个方向:“那位今天居然没有任何动作,很是奇怪,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药多提防着些。
娘娘这边,我在明处,还有暗卫和黑豹,不用太过担心。”
在大婚之前,林青鸾就让暗翼去了杨溯身边。
既然武璋帝有意要北征,那么杨溯身边的暗卫就不够看了,有暗翼跟着,林青鸾也更放心些。
茯苓颔首,向林青鸾保证,一定会好生的看好栖鸾院,绝对不会让旁人有可乘之机。
林青鸾带着马赫、紫堇到了蘅芜院里,还没进门,就听到哈斯诺敏歇斯底里的惊叫:
“怎么可能是月事不调?你胡说!”
太医为哈斯诺敏诊脉后发现,她并非有孕,而是因为经血不畅,月事不调。再加之长期服用安神药物过多,又日思夜想,盼望得子,因而形成了假孕现像。
这两个月,哈斯诺敏觉得自己有孕,故而常常进补,又减少了服药的次数,身子得到了滋养。就算今日没有被沈庶妃推倒,想必再过几日,这经血也会落下了。
可是,这话刚一说出口,哈斯诺敏就像是个疯子一样扑打太医,口中吵嚷着不信。
杨淮赶忙将她抱在怀中,不让她去继续扑打那躲在杨溯身后的太医。
“敏敏,冷静,冷静……”
“克陈,他是个庸医!我怎么会没有怀孕?分明是她害得我摔倒了,我的孩子要掉了……
克陈!杀了他!他一定是收了好处,为了给那贱人开拓,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杀了他!”
唐锦倒是头一回见到二嫂这么疯癫的模样,不禁往杨澄的身后藏了藏。
今天的事情,唐锦是看了一清二楚的。
那沈柔也不全然无辜,可是二嫂忽然暴起,就对人家扑打,还抓花了人家的脸,这就太匪夷所思了。
再看她现在,哪里还有往日那种亲王妃的雍容华贵,分明就是个女疯子嘛!
还口口声声的对太医喊打喊杀,这是讲人命当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