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章：可追30
凌云越过宋年祎，将面放到案几上，从奚清手里拿过竹简，故作惊奇道：“这是什么？”
奚清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干咳一声，道：“收录了一些灵珠的信息，叫来宋二哥一起商讨互换意见呢。”
“怎么不找我商议？”凌云在竹简上淡淡扫了几眼，忽然咦了一声。
“什么问题？”奚清凑过去看。
凌云抬眼笑了起来，说：“我有一份一模一样的竹简，可惜最近不知道丢哪去了，说来也奇怪，家里就这么大的地方怎么会说丢就丢呢？”说着，他余光瞟向宋年祎。
见状，宋年祎咽了一口唾沫，手心都在冒冷汗。
奚清大声道：“真巧啊你也有！”
凌云将视线转回来，笑容意味深长，道：“是呢。”
“总不可能是遭贼，”奚清想掌自己的嘴，又补充道，“你家苍蝇都飞不进来，怎么会有贼呢。”
还不如闭嘴，这不是贼喊捉贼嘛。
凌云哈哈一笑，随口道：“想是被老鼠叼走了。”
奚清也哈哈笑着从他手里抢过竹简，给了个台阶就赶紧下来了：“是呐，那你可还有其他的？我能借来看看吗？”
“有，还可以拿房里来慢慢看，东西就在那，不急于一时。”凌云又道，“我亲手做的面，你不想先尝尝吗？”
他递过去一双筷子，按下奚清坐在案前，两碗香喷喷的面正冒着热气。二人同时抬头看向宋年祎，凌云道：
“真不巧，没有你的份。”
奚清朝宋年祎使了个眼神：“宋二哥你先回去吧，咱们再找时间商议。”
宋年祎如蒙大赦，连忙告辞，走出这扇门时膝盖一软险些摔一跟头。
“他这是怎么了？”凌云佯装疑惑问道。
“不知道。”奚清吸了吸鼻子，对着那碗面说，“你手艺真好。”
“是吗。”凌云用自己的筷子给他拌面，又把和好的面推回他面前，“只要你喜欢吃的，我都可以做得很好，我还可以为你一个人做一辈子，如何？”
奚清只得呵呵笑了两声，心想以前的凌云对他总是挑三拣四，动不动就甩脸色，现在倒是态度大转弯，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反而让他招架不住。
吃完，凌云突然说：
“怎么不问我？”
奚清不明其意：“问什么？”
“有线索不跟你说，没怪我？”
“这……”奚清转念一想，轻笑道，“你很早之前就给过我答案呀，你说怕我看了走火入魔来着。”
“……”
凌云噎了一下，叹出口气道：“这事你倒记得清楚。”
是在说我记仇呵……奚清耐着性子道：“那你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凌云看了他一眼，神情似有莫大冤屈:“本想等你好转之后再行事。带你来洛阳就是为了这个，结果你——能干出这种伤人的事也就是你了，没良心。”
这屎盆子扣的，自己不把事说清楚还怪别人伤人……奚清气得直翻白眼，嚷嚷道:“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谁让你没事找事。”
“我没事找事？”凌云陡然拔高了声音，忽意识到什么才放低声音道，“看你病着我不跟你计较那些破事，反正你要是再跑我会把你关起来。”
“你最大度了，还不跟我计较呢。”奚清满腹牢骚，只想找个没有凌云的地方冷静冷静，于是胡乱说了一句，“不是要带我出去玩？”
凌云愤然道：“玩什么玩，不去。”
他的回答倒是合了奚清的意，他拍拍衣服，起身出了门，说着：“那我自己去，顺便叫上小明还有宋二哥……”
洛阳街市。
奚清一行在成衣店购置了些衣服，只不过他的银两早在被绑架时就丢光了，宋年祎则已山穷水尽，小明更不用说，穿的像个乞丐，身上分文没有，也不知道他之前怎么生存的，明念卿想拿石头做个障眼法付账被阻止，因此只得劳烦凌云结账，剩下的人都在店外等着。
身处洛阳城中，奚清与宋年祎颇为感慨。
想来，北方历劫百余年，各族争权夺势致使关中百姓流离失所，别说大量无权无势的难民，就连帝姬士族都能被当做牛羊犬马那样肆意掳掠，随意贩卖，中原之腹地的城镇人口一度空缺，昔日汉晋之旧都洛阳何等繁荣，而今街陌往来者十之六七皆为胡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今之洛阳与百余年前晋建立初期的景象相比，眼前所见大可用凄凉二字来形容。
如蝼蚁般的芸芸众生总是个别人上位所踩踏的阶石，普通人生逢这样的乱世又是何等的凄惨！
二人正黯然神伤之时，凌云结账回来，将大包小包全都往小明身上压。他道：“接下来你还想去哪？”
奚清也问道：“你们呢？”
明念卿看看奚清，淡淡道：“在你，我无所谓。”
小明也有样学样：“我也无所谓。”
奚清想了想，对凌云说：“我对这不熟，你觉得哪里好玩？”
凌云道：“我不熟。”
？
众人目光直勾勾盯过去，凌云轻描淡写道：“真不熟。”
奚清只得道：“那随便走走罢。”
几人就这么干巴巴走了一会，突然，宋年祎搓着手笑道：“要不……我出个主意？前边不远有家浴堂环境不错，咱们可以去那放松放松，行之觉得如何？”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奚清点头同意，其余人都听他的，自然也没意见。
入浴堂后，凌云就把小明推给了宋年祎跟明念卿，拿上浴袍带着奚清先进去了。
更衣室里空无一人，奚清进了间靠里的一间小格子，拉上门，脱光衣物。说是浴袍，其实这家店给男子的就是一块布，仅用于遮挡隐私，若是换在从前，他一点都不觉得别扭，换做旁人，他也不觉得别扭，但现在凌云在一门之隔的隔壁，他倒拘束了起来。听着凌云衣服摩擦的窣窣声，那赤条条的健硕身形竟生动地在奚清脑海里闪来闪去。
他不禁郁闷地在心里大喊：“大家都是男人，我在想什么，有病吧！”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凌云在外面催促了，他才磨磨蹭蹭出来，一入眼的就是一片白花花的皮肤。他跟凌云不止一次光着身子洗过澡，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该有的大家都有，不同的只是体格大小罢了。而今天的凌云下身遮了块布在他们二人之间反倒显得多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布巾松松垮垮挡着，愈隐愈现，总让人有种想上去替他围紧或者干脆全扯掉的冲动，也不怪奚清的眼睛忍不住在凌云胸腹之间来回扫视了好几次。
凌云勾起唇角，一手抵门，挡在奚清身前，道：“好看吗？”
虽然他的俊颜和完美的身材很受奚清欣赏，但奚清还不至于被冲昏头脑。他从容地从凌云臂弯下溜出门，淡声道：“还行吧，位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