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觉醒
楚曜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当然，说醒了也不太合适，他现在的感觉，仍然是处于梦中一样，只是他的意识较为清醒而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曜景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由得自言自语着。
手上的纹路都那么清晰，就是掌纹也跟记忆中一致，如果说这是梦的话，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梦中的一切都是以记忆为载体的，生活中注意的越少的印象越淡薄的在梦中形象会越模糊。
像掌纹之类琐碎的东西……还是很难想象，在这里如此清晰，以至于有一种在现实的恍惚感。
“难不成是我不知道怎么空间转移了？”楚曜景不由得想到，“可没道理啊，这种就是在做梦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而且这里怎么样也不像现实世界的画风啊！再说那个奇怪的东西也不应该有这么厉害的能力吧，明明只是藏在网络里面估计还要借助名字才能出来害人的家伙。”
奇怪，这家伙明明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聪明的家伙来着……但看起来好冷静啊。
“哎！”楚曜景自言自语着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又有些激动地看着自己，“我，该不会死了吧？这里是，冥府？”
这是一片梦幻一般的空间，天空好像是由无尽的极光组成的绘卷，整个世界则是晦暗而神秘的灰白色调，到处都漂浮着奇异的光点。
楚曜景突然，愣住了。
楚曜景变得沉默下来，木然地伸出手掌，好像要抓住前方的微光。
他轻松地抓住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由得再愣一下，然后缓缓摊开了手掌，却见得手中空无一物。
“你在干什么？”
空旷寂寥的世界，突然响起了陌生的声音。
楚曜景瞬间跟活过来一般，警惕地扫视四周，“谁？快出来，别吓我兄弟，人吓人吓死人！”
“你，流泪了吗？”
楚曜景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摸到两道湿润的泪痕，他有些愕然，看着手中的泪珠，“为什么……我在哭……我怎么会……哭？”
“呵”这陌生的声音却是突然笑了起来，轻笑中蕴含着难言的悲凉。
突然——起风了，微风拂过，楚曜景脸上的泪痕无影无踪，唯留下他呆滞原地。
“我是……”
楚曜景的世界，这一刻按下了静音键，一切都无法再听到了，但又有无数声音出现，一切喧哗和寂静的如此合一，彻底遮盖了余下的话语。
“你……”楚曜景奋力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是他的手心，凭空起了微光。星星点点的，越来越壮大，直到他完全无法忽视，绽放出璀璨的光华，然后淹没了一切。
也是这一瞬间，无面之貌再度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也像在发光一般，诡异的面容似乎在融化，逐渐显露出一张面容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看清。
直到那张面容完全揭露，楚曜景竭力去看清的，却让他陷入无比的震撼中——仍然是一张无面之容。
这不可置信的一幕直接冲击了楚曜景的心灵，如同一柄小锤子狠狠锤了他的大脑一下。
意识就这样突然一下，停滞了，沉降在了混沌之中。
时间就这样默然流逝，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沉寂的意识仿佛春日渐渐复苏的冻河，从默然中渐渐恢复。
如同在无边黑暗中点燃一簇篝火 ，在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时，人的存在会被无限放大。不断内视自我，仿佛能给予人在波倾浪覆中挣扎一般的勇气，不被恐惧与黑暗吞噬。
一点一点的，楚曜景的意识回归清醒，随之变得强烈的，是楚曜景对自我的感知。
一切都可以是虚幻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在万物的虚幻中，楚曜景的存在变了，好像无尽的灰色中出现了些微其它的颜色，好像极淡的素描上随意的线条突然变得深邃了些。
所以，心景展开，在某一个不可捉摸的境界，由楚曜景的存在而诞生的空间，破碎虚无成型。
楚曜景蓦然惊醒，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又在他面前呈现出来。
比黑暗更深邃的黑暗，刺破漆黑的光明，如同太极分布在两极，又彼此缓慢地交融旋转，仿若光暗拥有生命一般在流动交织。
然后，如同被瞬间破碎的相片，整个心景崩解成了无数一块一块的碎片，如同散落的镜片，在这个世界杂乱的分布着。最为纯粹的黑暗，最为纯粹的光明，成为了散落的最大的两块碎片。
但变化并未止步于此。
最为纯粹的光暗了，最为深邃的暗亮了，一息间，光暗就此互换，然后如同世界的日月，围绕着心景的中心，缓缓轮转着。
在这之后，楚曜景还遇到了更奇怪和不和谐的事情。
“身份已认证，资格已认证，正在加载中……加载成功，身份绑定成功，尊敬的宿主，世界系统为您服务。”
“系统……？”楚曜景现在是脑袋有点疼，好乱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现在又是在哪？咋又换位置了，这是咋回事啊？
“系统？”迟疑了一下，楚曜景决定呼唤一下系统——传说中的主角标配，看看能不能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尊敬的宿主，世界系统为您服务。”他刚刚呼唤完，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透明的面板，上面变幻着文字。
“看起来不像是有智能的样子……”楚曜景看着这冷冰冰的语气，不由得嘀咕着。
“回答尊敬的宿主，本系统作为一段服务于超凡者的特殊程序是不需要自我意识的。宿主想开启系统的自我意识服务请取得更高的权限。”
“权限？什么权限，怎么才能搞到？”没想到自己小声嘀咕也被系统回答了，楚曜景吓了一跳，但是不妨碍他对这个系统的好奇。
“宿主权限不足。”响应他的是系统冷冰冰的回答，
“另外，本系统具有感知宿主心声的能力，所以不必惊讶本系统能够听到宿主的低语。并且本系统的语音也是直接在宿主脑海中浮现，不必担心公众面前的暴露问题。”
系统的回答让楚曜景嘴角抽了一抽，这系统的回答让楚曜景莫名有些难堪。
“不行吗……而且，怎么感觉这系统又有点高傲的感觉，到底有没有智能？”
楚曜景调整下心情，也不气馁，把奇奇怪怪的情绪抛在脑后，仍然对这奇奇怪怪的系统怀有极大的兴趣——这东西要是真的，那他岂不是要踏上人生巅峰，开启一段波澜壮阔的人生了？
不过这次系统就没有回答他，让他不禁有些疑惑。
他沉思了一下继续问道，“你说能为宿主提供服务，我不是很清楚，你可以介绍一下自己吗？如果我有疑问，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本系统是由世界意志所创造，具有辅助踏上超凡道路的生灵晋升的职能。大体有人物，商城，论坛，任务四个板块，更多功能请宿主自行发掘。如果宿主要向系统询问问题，系统将会视情况回答，鉴于宿主修行新人的身份，宿主具有无偿询问一些基础超凡知识的权限。”
听起来很像是标准的系统模板，不过感觉没什么特殊的啊？而且按照系统这个说话的格式……
楚曜景忍不住问道，“不止有我一个人拥有系统吗？你们选拔宿主的标准是什么？”
“系统对世界内所有踏上超凡道路的生灵开放，所以宿主不是唯一一个宿主。只要是踏入超凡之路的生灵都会被系统识别依附，更具体来说是开辟了心想空间，也即心景的个体。”
“心景？”楚曜景不禁好奇地问道，按照他今天的经历，是之前那个一片空茫寂然的空间，还是现在这个满是镜片的空间呢？
“心景是指的生灵个体“质量”堆积到一定界限时，突破桎梏所产生的特殊空间，因人而异，是人心灵的具现。
一般来说，天生不凡，或者观想有成，或者猎杀怪诞都能够拥有足够的“质量”，开辟超凡之路。
心景因人而异，其大体上在最初是一个荒芜空旷的空间，或一片空白，或昏暗虚无，或四野苍茫。在其中往往存在两个不息轮转的事物，因人呈现不同的表征，有可能是不断追逐的荒狼，自如游动的阴阳鱼，或者是不息升落的日月。两者表征总是不同而相对，但均为超凡者力量的体现，分别被称为‘玄’与‘质’。”
系统的回答到这戛然而止，但它的回答中透露的东西却让楚曜景好奇不止，一方面又很想知道自己今天发生了什么，最后踌躇了一下，决定向系统问道，
“系统你可以告诉我今天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才开辟心景的吗？而且质量怪诞这些东西又是些什么啊，我完全不了解超凡，你可以把能告诉我的都告诉我吗？”
似乎在处理话语中的信息，隔了一段时间系统才再次回复道，“根据宿主身上残留的力量分析，宿主是被掌握入梦能力的怪诞拖入梦界中，宿主猎杀该怪诞后获得它的部分质量，再于梦境中观想积累质量达成晋升。”
嗯？梦界？那玩意儿死了？观想？我观想了啥？这么说之前那个世界是梦界的话，那那个镜片世界就是我的心景？我内心这样奇奇怪怪的吗？
没等楚曜景继续瞎想，系统紧接着回答道，“梦界是依托于入梦后生灵意识的汇聚形成的独特空间，在此界中行动一般不会对现实中造成影响。同时生灵在此界中与入梦并不完全相同，该世界拥有完整的结构，生灵在梦界中与现界差距不大，并且在梦界中死亡依然会因为精神体死亡而造成现实中死亡。”
“偏于秩序的规则构成了世界的基调，而世界依然存在许多混乱无序的规则，这些规则的力量往往因为无法融入而以种种扭曲的姿态现世。
为了更好地发挥力量，这些扭曲的规则将部分或全部依附传说降临，通常是民间种种的志怪故事，能力十分诡异，且能获得一定程度上生灵倾注传说的念力加成，也会因此产生一些变化。
因为是扭曲规则的降临，往往降临的存在会极度敌视秩序规则，敌视生命。
世界的力量以心灵力量为基础，生灵的想象一定程度上会改写现实，传说相当于人类想象的汇聚。
它们的力量本来就来源于扭曲的规则，不可以常理揣度，并且因为规则的特殊性，能力具有相对的绝对性。但降临存在会因此受到传说和规则限制，行动也会因此受限，但相对应的却是颇为无解的能力。
这样的存在，就被称为怪诞。”
几乎是瞬间，楚曜景就想到了那诡异的无面存在，那一定是怪诞！
“因为超凡力量具有聚合性，接触超凡力量越多越容易遇到怪诞的袭击，相比起普通人，怪诞更倾向于袭击超凡者或者“质量”较高的人群。而哪怕只是了解了更多超凡方面的信息都将提升遇袭概率。”
“与之相对的，规则体系下的生灵，借由堆积灵魂的“质量”获得存在上的晋升与力量，这样的存在是超凡者，怪诞也是超凡，都是超脱凡人的力量，但两者存在本质上的不同。
世界的一切本质并非等价的，不同事物具有不同的存在等阶，存在层次越低越容易消失，和虚幻的概念越加接近。
“质量”象征着事物在世界的存在，“质量”越大的事物意味着越难以被消磨，越接近真实，维持着事物的存在。
“质量”不断增长，事物存在层次也会跃迁，不同层次存在的生灵在本质上已经不同了。
超凡者前进的道路其实并不是变强，而是存在的晋升，只是随着存在的晋升拥有的力量也不可与之前同日而语。
“质量”是心灵沉淀后的纯粹存在，甚至可以说是存在的基石，所谓超凡也不过就是与普通人“质量”上的区别罢了。”
……
楚曜景还是听着有些迷迷糊糊的，总感觉，这系统讲的，多少还是有些抽象了。
不过他暂时还没有打断系统的想法，系统还在继续说明，楚曜景打算先把基础超凡知识理解个大概再说。
“心景中的“玄”是气运、魅力、直觉、天赋等诸多概念的汇聚与总称，是力量的隐性组成，代表着力量的差异与变化。
“质”则是威力、数量、强度等概念的汇聚与总称，是力量的显性体现，代表着力量的本质。
超凡者的晋升离不开“质量”的堆积，可以由生灵心灵蜕变自己增长，也可以猎杀怪诞获得完成吸收同化后增长，以及种种其他方式。
质量的增长体现在心景中，表现为“玄”与“质”表征的进步，想要提升那种能力需要引导“质量”强化对应的“玄”或者“质”。
在超凡者行走世间的过程中，遭遇种种经历，成为锚定“我”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时，质量可能会从“玄”或者“质”中流出，勾勒超凡者独一无二的“神话绘卷”。“神话绘卷”完成后可以使超凡者开启“神话姿态”。在有些时候，“玄”或“质”可能因为超凡者的经历变化，从而获得“命术”。”
听起来“神话姿态”估计是变身爆种，“命术”应该是专有技能吗？这样的感觉啊。
楚曜景的胡思乱想并不影响系统的陈述，“除此之外，超凡者在特殊情况下可能获得诅祝，有可能是可怕的诅咒，有可能是美好的祝福，带给超凡者增益自身或者削弱敌人的能力。诅祝的炼化相当于心景的补完，具体体现在心景的丰富完整程度，当补完后将能具现心景，开启“命界”。不同的心景补完所需诅祝不同，诅祝强度不同，会影响“命界”的强弱。”
这个看来就是网文里面的经典领域了，楚曜景心下想着，不过系统接下来的话让楚曜景一愣。
“以上，就是宿主现阶段所能了解的知识，其余知识宿主现阶段没有能力接触，请尽快提升自己的存在层级。”
“现阶段？”楚曜景眉头一挑，“还有可以无偿传授的知识吗？为什么现阶段不行？”
“宿主当今过于孱弱，不过刚刚跨入超凡者境界，知识也有重量，宿主如今无法接受更高级的知识，会被冲击成为痴呆。”
……我太弱真是对不起了，楚曜景心里暗暗吐槽，但是却终究没说什么。
“宿主有一份新人礼包，需要领取吗？”系统结束说明后出现了如下文字。
还有新人礼包？楚曜景有些看不懂这个系统了，感觉这个似乎高大上的系统，好亲民啊。难道说超凡者的画风都是这样吗？
不过楚曜景嘿嘿一笑，立刻选择了领取。开玩笑，亲民还不好吗！既然有奖励肯定要先打开看看了。
“恭喜您获得新手礼包，您获得如下奖励：
一阶诅祝——良好市民：您在超凡事件中的存在感略微降低，您略微增长他人对你品格的信任。
备注：作为一个良好市民，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幕后黑手吧？
微尘级道具——仿天禄印章：天禄印章的粗劣仿品，雕刻有瑞兽天禄的印章，似乎具有些微天禄所象征的力量。”
这就是新手奖励？
看着文字介绍，楚曜景不由得有些失望，这介绍看起来有些不清不楚的，也不像能对付那些怪诞的样子。
遇上怪诞怎么办？还是只能躲了吗……
那个无面怪诞，恐怕还盯着自己吧。
想到那张诡异的面容，楚曜景还是不自觉一个寒颤，它带给楚曜景的感觉实在太诡异了。
就在楚曜景心思复杂地在思考的时候，系统发出提醒。
“尊敬的宿主，检测到现在外界的闹钟似乎响了，已经到了您正常起床时间，您即将醒来。”
楚曜景猛然一惊，却是在椅子上醒来，电脑桌上的闹钟正响个不停，而窗外的天才蒙蒙亮。
楚曜景一伸手关掉烦人的闹钟，试着起身时发现脖子像落枕一样不舒服。
肯定是昨晚睡椅子的原因吧，楚曜景龇牙。
感觉好没精神，肯定是因为昨天熬夜太狠了吧。
话说那种情况，算熬夜吧？
楚曜景狠狠地揉揉眼睛，才把上下打架的眼皮分开。
心中还是有些不真实，那些记忆，那是梦吗？
楚曜景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的倒影，似乎是这么对着自己道。
啊不对，还是好困啊。
要不请假？
不知何时，楚曜景的思绪已经飞到怎么实施请假计划上了。
结果果然还是一点都没有生活改变的自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