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收归任务
秦黛回到住所，发现十九竟然还坐在工作台前看着那些大量的实验日志。
“我回来了。”秦黛把刀放在门边，脱下靴子。
“嗯。”
秦黛站在原地，没说话，看着专心致志的十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了一会。
“你晚上都没吃东西吧。”秦黛坐在椅子上，问着十九，“我给你做一点？”
“没关系。”十九没有回头，“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你呢？”
“等我看完这些录像，也睡了。”
秦黛听到这话，不吭声地走上楼。
脚步疲惫，脸也没洗，秦黛就倒在了床上。她使劲地把那破损的大衣甩开，随着那很使劲的一下子，她的情绪突然有些崩溃，仰躺在床上，手臂横放在眼睛上，轻声的啜泣了起来。
她很小声的流着泪，不让十九听到，脑袋里面什么也不想，只是有些委屈地哭起来。
但很快，秦黛就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或许是太困倦了，又或许是身体疲惫、或者情绪的变换。
但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已是白天。
她感觉身上有些酸痛，那些淤青的地方还是有些难受，手上呢？
原本手上裸露的伤口，却已经被几层纱布贴合着包裹起来，身上的污泥、血迹，也已经被大致擦掉了，只剩下私密部位没有被碰到。
“十九。十九？”秦黛小声叫着，她坐起身子。
“我在。”十九正端着一些食物走上楼来。
“你帮我包扎了？”秦黛问道。
“嗯。”
秦黛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纱布，鼻头一酸
“去洗个澡吧。身上怪脏的。”十九把盘子放下，“早餐不会凉的。”
被一个男人说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秦黛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嗯？不去吗？”十九看了一眼秦黛，有些纳闷，平常她都是很利索的啊。
“啊。我就去。”秦黛急忙跑开了。
等秦黛洗完，穿好衣服之后，十九还是坐在床边，没有动。
“去楼下吃吧。”秦黛拿起盘子，走下了楼。十九在后面跟着。
“我吃过了，你吃吧。”
秦黛也没有多话，拿起面包就往嘴里塞。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伤？”
“昨天去陪伊登娜去街上，被几个混混找了麻烦。”秦黛一边吃着，一边回答着。
十九点了点头，也没有再问什么事情。
秦黛却是一边吃着，一边等着十九说话。她抬起头，捋了捋头发，正想看着十九。可就在十九的视线将要转回来的时候，秦黛却突然低头了。
“你，你那些录像，都看完了吗？”秦黛掩饰着局促。
“嗯，看完了。”
“那，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分享吗？”
“有。”十九正要讲话，却被秦黛打住了。
“等我吃完。”她比了个手势。
最后一块合成肉下肚，秦黛长出一口气，昨天晚上的遭遇实在是有些耗体力啊。
“这些录像里面，最重要的人，名叫齐格弗里德。”十九开始讲述了，“他是欧洲人，负责在此处进行一项实验。”
“嗯。”秦黛看着十九。
“这个实验，是针对大气的一项武器研发实验。”十九继续。
“并不罕见。”
“但这项实验是以婴儿为实验对象，尝试各种触发物和催化剂将大气病毒与这些婴儿安全结合。只有利用婴儿基因的较高可编写性和易观察的特性，才能更好的进行实验。实验最终目的是保存有效的基因公式，并将其研制成疫苗，最终扩散到全球范围。”
听完十九说了这么多话，秦黛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地下设施隐藏着的秘密，远超她的想象。
“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这么跟我说了？”
“朋友之间连这种事情都不能坦白吗？”
“唔。”十九的这句话，却在秦黛脑海里激起了千层浪。
“你应该知道，我能免疫一部分大气病毒吧。”
“对……难道说！”秦黛突然惊呼，她意识到了这两个事情的相关性。
“嗯，你应该还记得，‘十九’这个名字，只是个代号吧。”
“对。”秦黛心里想着，有些期待，又有些畏缩。
“而这个实验之中，正好有19个婴儿。”
听到这句话，秦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就是……”
“我就是这19名婴儿其中之一，第19个。”
“这么说，你的身世就要查明了。”秦黛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只要找到一些能够记录那些婴儿信息的资料，就能查明你的来历了，至少是你出生的地方，对吧。”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
“但是穆尔芬恩那边告诉我，找到了一些破损的资料，却唯独没有第19个婴儿的信息。”十九叹了口气。
“这应该不是巧合，应该是有人有意为之。”秦黛大脑转的飞快，开始种种推测。
“我觉得也是。”十九认同。
沉默。
“我认为有两种种可能。”秦黛想了半天，“一是这19个婴儿之中只有你的实验成功了，那些人为了保密，将资料销毁了。”
“有道理，但是那些遗失部分显得很匆忙。”
“二是这些研究人员之中出现了间谍，有人将你并连同与你有关的一切信息一并带走了。”
“……”十九心中也在反复思考，这些可能的前因后果，都有可能成为揭开他身世之谜的钥匙。
两人的谈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是谁。”秦黛走到门边。
“我，伊登娜。”
秦黛打开门，伊登娜瞬间扑了上来抱住了秦黛，秦黛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没有抗拒，伸出手揽住了伊登娜的腰。
“快让我看看。”拥抱过后，伊登娜连忙举起秦黛的手凑到眼前。
“是他给你包扎的吗？”伊登娜向着十九努了努嘴。
“嗯。”
“包扎的还挺细心。”伊登娜又瞟了一眼十九，“其他地方呢？”
“我休息的很好，身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秦黛笑着说，看到伊登娜，自己的心情也没有先前那么沉重了。
伊登娜坐下了，检查了一下秦黛的身体，发现她身体恢复的非常好，恢复的速度远超常人，之前的那些淤青已经消了大半下去。
伊登娜看着十九和秦黛两人，她眼神瞟了瞟十九，看着他的眼睛，又看看秦黛，似乎在刻意躲避着他们俩的视线。
秦黛梳起头发，扎成马尾，精致而俊美的脸庞全部展露出来，秦黛又挺了挺胸，身上依然穿着那件露脐的工装黑背心，在性感之中带着清纯。
“换衣服了。”十九笑了一下。
“哼，你还知道你长眼睛了。”伊登娜叉起双手，像是有些愠怒一般的打趣着。
“不好意思，我可能过于专注了。”十九尴尬地解释着，“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伊登娜叹了口气，把昨晚的经历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他，秦黛默默地听着，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咱家秦黛可厉害了，是吧。”伊登娜说着便靠在秦黛的身上，拉着她的胳膊。
“哪有，那些不过是普通人。”
“后来呢？纳尔戈怎么解决的？”十九追问。
“喂！你就不能夸夸秦黛吗？”伊登娜又有些埋怨。
“我真没注意，正在气头上呢，考虑不周。”秦黛回想起事件之后，纳尔戈是如何善后的，她不仅没问，也没留意。
“这种事情应该很麻烦吧。”伊登娜自言自语着，“他们这种领导啊，总是要被这些小事情分心，以前多利亚也是一样，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和护士长一聚，结果临时又被什么事情叫跑了。”
“对了，说起多利亚……芙丽雅护士长还好吗？”秦黛问着，这些天伊登娜在哈斯达克医院里面主要负责着芙丽雅的日常生活。
“护士长现在已经可以正常工作，之前我们都不敢提多利亚，现在已经她好很多了。”伊登娜说着，脸上挂着笑容，护士长的回归，对于她来说是无比的振奋。
“滴滴滴。”通讯设备响了起来。三个人都去找自己的设备。
“来中心集合。”伊登娜念出来了显示的信息，“你们都收到了吗？”
“嗯。”
“我也是。”
穆尔芬恩向所有在哈斯达克内的人发送了信息，让他们到哈斯达克中心集合。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动身了。
到了中心，秦黛和伊登娜这才意识到整个哈斯达克有多少人，足足一万多人，其中大部分是身强力壮的亚人还有重要的研究人员。
这些人平时就分布在整个阿尔卑斯城的地下，所以一万人实在不能算多。
十九倒是没有惊讶，只是对哈斯达克的如此发展有些感慨，要知道当时这里面几乎全是亚人，人数不多，但是藏龙卧虎。
“下面宣布几项重要通知。”穆尔芬恩站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环视四周。
“一、哈斯达克即将对地面宣布存在。”场中一片哗然，但那些惊讶的人都是后来被邀请进入哈斯达克的地面的人员，至于那些亚人，无动于衷，只是站着听着。
“二，阿尔卑斯将取代日内瓦成为米斯特首府，且更名为米斯特，阿尔卑斯城作废。”
“三，米斯特休整之后将向北迁移至陆地海前山地一带，寻找无人区与可能水源地。”
“重要的事情就这三点。”穆尔芬恩简单说了几句，“请接收到信息的人员留在这里，其他人可以散了。”
“为什么不回去阿尔卑斯，那里很安全啊。”场中有人提问。
穆尔芬恩朝着声音的方向瞟了一眼，说道：“阿尔卑斯山区已被暴走族控制，贸然回去必然会发生遭遇战，虽然敌我力量悬殊，但是难免会受到长时间的骚扰。”
穆尔芬恩见场中仍有骚动。
“哈斯达克的先遣部队即将抵达陆地海的无人区，据说有极大可能存在地下咸水。”
场下沉默了。
“另外，刚刚提问的人，请将他驱逐哈斯达克。”穆尔芬恩冷冷地瞟了一眼，“哈斯达克不需要多余的意见。”
人群震惊了，震惊于穆尔芬恩的威严，也震惊于那些开始行动的亚人的执行力，提问的人灰溜溜地离开了哈斯达克，离开了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十九、秦黛还有伊登娜，那自然是留下了。
一同等待的还有一些亚人，秦黛在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了芙丽雅，她披着伊登娜给买来的外套。毕竟是多利亚的身体，除了知情的人之外不可能有人知道这幅身躯之中竟然是芙丽雅。
芙丽雅笑着走来，十九却是一愣，他很少见到多利亚的笑容，即使是最开心的时候，她也会克制自己。
“十九，秦黛，你们也在啊。”芙丽雅走近身前，打着招呼，眉眼弯成温柔的月牙。
“护士长。”伊登娜也打着招呼。
几人寒暄之后，就被几名亚人请到了楼里。
会议室里面人数不多，穆尔芬恩站在正前方。
“人都到齐了，那我就简单说一下。”穆尔芬恩清了清嗓子，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
“这次将你们召集起来，不仅因为你们是哈斯达克的中坚力量，更是因为你们在今后的行动中占据着不可替代的位置。”穆尔芬恩简单说明了会议的来因。
哈斯达克的行动目标是收归子弹厂和农场，把所有能用的生产线整合进阿尔卑斯的地下，穆尔芬恩话中大意就是如此。
“当然，我并没有期望那几个地区的总管会乖乖的将手中的东西交出来。”穆尔芬恩神色一凛，“软硬兼施，这才是我们目前应该采取的措施。”
“那么首先，就是请多利亚出面。”穆尔芬恩看向了芙丽雅的方向，“在场的所有人员，都已经了解了多利亚的遭遇，现在多利亚身体中的意识其实是芙丽雅女士。”
听到这里，十九才明白为什么伊登娜也会留下。
“我希望在所有的产区收复之前，你们能守住这个秘密——对任何人。”
会议室里所有人身体前倾，显得端正。
“三天之后，我需要多利亚同农场的领主进行交涉，最好是能和平的将农场收回。”穆尔芬恩开始详细的介绍计划，“我需要一些人随行，并且要反复排练，不能出一点差错，千万不能让那些领主察觉异样。”
“当然我也会随行。”穆尔芬恩补充了一句，狼王的亲自行动，无疑是给场中的人们来了一剂强心针。
“但是出现差错，也无伤大雅，不过是动用一些武力。”穆尔芬恩心不在焉的补充着，仿佛战斗对他、对整个哈斯达克来说不过是日常插曲罢了。
后续的会议，穆尔芬恩针对一些重要任务分配了今后的任务，将哈斯达克内外、以及米斯特联邦的未来，分摊到了每个人的身上。十九有些感慨，他知道这种行事方法，正是维持着哈斯达克多年稳定的不二法门。
“十九、秦黛。”穆尔芬恩终于点到他们，“你们也随我同行吧。”
十九点了点头，而秦黛，她最喜欢这种事情了。
会议结束的不早不晚，穆尔芬恩叫住了十九，“跟我去公墓一趟吧。”
“嗯。”十九看了一眼穆尔芬恩，他眼中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无尽的悲伤。
秦黛听见，凑上来。“你们是要看望什么人吗？”
“对，去看望一个老朋友。”十九低声说。
“想来吗，你也一起吧。”穆尔芬恩发话了，这出乎秦黛和十九两人的预料，但是穆尔芬恩已经转头先走一步了。
秦黛眼睛眨了眨，看着十九，十九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