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二夫人一看,瞬间一喜,一边从袖口里掏东西一边说道:“我懂,我懂,规矩我都懂。”
然后掏出来一个信封递过去。
枫子兮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感受了下信封的厚度,心里甚是满意,别的不说,单论出手大方这方面,二夫人就非常人可比。
把银票收下之后,她把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二夫人。
“这……”二夫人难以掩饰脸上的惊讶,她不是怀疑信封里面的东西,她惊讶的是这信封一看就是放了些时日的,估计是早就准备好的。
枫子兮也不瞒她,“东西是先前就备下的,我还在想,若是二姨娘用不到固然最好,如果有一天你找上门来求助,也算是我唯一能为二姨娘做的事了。”
这话不是虚话,单论二夫人个人而言,有能力,不缺钱,为人处世更是没什么问题,除了偶尔在府上作作妖,出了国公府的大门,谁要是敢说国公府的人一个不是,她是能第一个冲上去拼的人。
二夫人感动的老泪纵横,一旁的枫林雪心疼母亲,便走上前一边轻声安慰一边给母亲擦眼泪。
到最后,枫子兮得了报酬,二夫人拿到想要的东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清波院。
“小雪,你是不是有话想说。”枫子兮看着寻由头留在清波院的枫林雪,多半能猜出她的心思。
枫林雪找了个椅子坐下,手里端着杯茶,双眼出神的望着杯中的绿叶,就那么端着,也不喝。
“你是不是不想要你母亲有别的孩子?”她问道。
“不,不是的!”枫林雪连忙开口否认,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脑袋低垂着,捏着杯子边缘的手指隐隐泛着白。
见状,枫子兮笑了笑,“把心放进肚子里,你所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真的吗?母亲有了别的孩子,我对她而言还会那么重要吗?”枫林雪轻声呢喃。
“当年二姨娘刚生下你的时候有多高兴,她对你的爱就有多深。”枫子兮说道。
“可我不是男孩……”
“是啊,你是女儿身,可你母亲依然爱你,这已是难能可贵了。”枫子兮笑的温和,眉眼弯弯,“再说了,就算二姨娘有了别的孩子,那个孩子会分走她大部分注意力,可那不代表她不爱你,明白吗?”
先前还愁云密布的人现在像是雨后的彩虹,眼底渐渐有了光彩,枫林雪抬头,看着堂姐带笑的眼睛,也跟着笑了,“是啊,只要母亲爱我就足够了。”
坐在软榻另一侧的西辞看着这一幕,心下有些感慨,当年小小的人如今也长成大人了。
这时,清波院的门口传来一阵急呼。
“子兮姐姐……”
很快,屋子里的人便看到枫晓晓像是脚下踩了风火轮似的冲了进来。
紧跟着跑进来的贴身丫鬟也跑的不行,“小,小姐,您慢点!”
今天的天气热,她这急冲冲的一跑,梳好的发髻也乱了,额头上满是汗,乖巧甜美的小脸涨的通红,她喘着粗气,双手叉着腰,气喘吁吁的说道:“出,出,出事了。”
枫林雪什么时候看她这般不顾形象,只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连忙站起身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一旁的春笑还贴心的扇起了扇子。
枫子兮皱皱眉,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转了话头,笑嘻嘻的打趣:“晓晓,莫非大黄在后面追你?”
“不,不是……”枫晓晓急的眼睛都快红了,“是真出事了。”
“出门捡到银子了?”她又问。
“也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枫子兮调侃道:“别告诉我说你出门不小心踩到狗屎了。”
枫晓晓‘腾’的一下站起来,小脸憋得红中透着紫,“都不是,再说了,我出门干嘛要踩狗屎,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哦?”枫子兮斜椅在软枕上,幽幽道:“那你急赤白咧的干什么!”
“我……”枫晓晓气的嘴巴鼓鼓的,“我是打听到一件不得了的事便想着赶紧过来告诉你。”不过,经过刚才那一番闹腾,心里倒是舒服了好多。
枫林雪看的清楚,所以从两个人斗嘴的那一刻,自己便捧着一盏茶慢悠悠的喝着,她觉得,时不时的看她们斗嘴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也只有枫晓晓那个傻姑娘不知道枫子兮的用意。
“哦?”枫子兮笑道:“我倒想听听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先说好,如果没有震惊到我们大家,花圃里的草你来锄。”
“你……”枫晓晓气的差点暴走,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又瞬间泄了气,“行,我来就我来,不就是除草嘛,有什么了不起。”
“好,你说吧,我们洗耳恭听。”枫子兮道。
枫晓晓深吸口气,又闭了闭眼,缓缓说道:“苏文贞死了。”
枫林雪喝茶的手一顿,“苏文贞?兵部尚书家的那个?”
“就是她!”枫晓晓眼圈红了红,她和苏文贞也算得上是好友,突闻噩耗,她和小雪的反应一样,也是问了句相同的话,她甚至觉得死掉的是别人。
“可知因为何事?”枫林雪问道。
一旁的枫子兮眼睫微垂,眉眼淡淡,看样子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另一边的西辞翘着二郎腿,正闭着眼休息。
枫晓晓绞着手帕,急道:“只知道她是遇害而亡,现在案子交给了刑部,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再说了,这件事官府已经插手了,她一介姑娘家,如何能知道其中详情?就连苏文贞遇害她也是从母亲那边得知的。
“遇害?”枫林雪眉头皱的紧,“我记得苏文贞的武功不低,又有她父亲在那儿站着,京城之中,谁能对她下手?”
枫晓晓也是想不通其中原由,只能在旁边干着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距离姜敏的事情才刚过了半个月,其父亲也遭到了皇上的训斥,让其在家好好反省,还有那五个人,其家族或多或少都受到了牵连,如今更是元气大伤,现在兵部这边又出了事,和之前的不同,这次直接出了命案。
真的会那么巧吗?她心下不解。
“晓晓姐,你刚才说案子交给了刑部,怎么会这么快?”枫林雪问道。
“听说是皇上下的令。”枫晓晓道。
“原来是这样……”枫林雪的眸光飘到了一直沉默不言的枫子兮身上,她发现自己的这个堂姐从晓晓谈起苏文贞的事情后就一直没说话,这和平日里爱闹腾的她完全不像啊!
“子兮姐,你怎么看?”她问道。
闻言,枫子兮放下喝空的茶盏,缓缓说道:“朝中官员家里出了命案,交给刑部处理,很合理也很符合流程!”
到底是经常在圈子里混的人,只听枫子兮这答非所问的态度就知道她不想让她们过多的参与这件案子,或者说她应该知道些什么,结合国公府如今的立场,的确不适合参与太多。
这么一想,便也明白了,她拍拍枫晓晓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吧,既然案子交给了刑部,定会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我们且耐心等等吧!”
“好。”枫晓晓心里虽悲伤,但眼下除了等也没别的办法。
等后来她们二人离开之后,闭眼休息的西辞睁开眼,幽幽道:“枫林雪很聪明。”
“一点就透,的确聪明。”枫子兮赞同道。
谁知一等就一个月,且苏文贞这件案子一点眉目都没有。
整个刑部急的团团转,上头催得紧,这边又毫无进展,刑部上上下下和此案子有关的人,急的都快秃顶了。
这日,枫子兮正拿着一份帖子在看,帖子是夜秦派人送过来的,也是他本人亲自写的,可见其中的诚意。
“上头是不是把苏文贞的案子交给秦王了?”西辞正吃着冰镇的葡萄,黄水晶的眼睛因为冰凉酸甜的口感舒服的半眯着。
枫子兮把帖子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随手捏了个葡萄扔进嘴里,因为过于冰凉,整个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她看着像是没事人似的悠哉吃着葡萄的人,怀疑她和西辞吃的不是同一串葡萄。
“秦王只说想来国公府拜访,什么原因上面没写。”她说道。
“刑部那一帮查不出苏文贞死亡的原因,皇上又着急,索性把案子交给权贵之人,也算是给足了兵部侍郎面子。”西辞幽幽道。
“有道理。”枫子兮说道。
“很好的计策,就算最后查不出什么,倒霉的也只是秦王,和皇上没什么关系,最后兵部侍郎还得对皇上感恩戴德。”西辞道。
“看来那些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铁板一块。”枫子兮对皇家的人不感兴趣,也无心插手他们内部的斗争,听说这两年,皇子们之间的争斗越来越激烈,如今的太子想要把位置坐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什么时候见过团结的皇家?那东西对他们而言几乎不存在!”西辞给出结论。
“说的倒也是。”枫子兮想了想,眸光看向小茶几上红彤彤的帖子,说道:“夜秦现在的立场也挺尴尬,先皇走的时候,他的年龄还小,如今皇上表面看起来对他颇为信任,内里怕是也防着他呢!到底夜秦的岁数和皇上的大儿子差不多,皇上防着他,也不是没有原因。”
“那你呢?”西辞斜睨着她,“如果夜秦为了苏文贞的事情,你答应还是拒绝?”
闻言,枫子兮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和皇家那些人打交道。”
“这次怕是由不得你。”西辞提前敲警钟。
“他还能摁着我的头答应?”如果夜秦敢那么做,信不信她把他进花楼幽会美人的事情抖出去,哦,对了,差点忘了,秦王还是个秒进秒出的那种,到时候看看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那岂不是空守个花瓶?代价却是要断送一辈子的幸福生活?
“如果老太太替你答应了呢?”西辞反问。
“老太太?”枫子兮倒是没想到这一茬,不过她想了想,如果老太太应承此事,定是有非答应不可的原因,“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要狠狠的宰秦王一笔。”
又过了三天,这日,枫子兮带着西辞去了杂货铺,正好和前来拜访的夜秦错开了。
等她回去的时候,就被老太太告知,她应下了此事,让她明天就去刑部。
枫子兮站在清波院,头顶的阳光很好,这脸打的也是真的疼。
别看之前她话说的漂亮,心里却是笃定老太太肯定不会答应此事。
没想到打脸的速度来的如此之快。
西辞看着她憋屈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她瞪眼。
“不然呢?”
“我对老太太如此有信心,没想到她老人家却把我卖了,还说什么,谁叫秦王那么好看,好看的人就是有得到优待的资本。”她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朝内室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没想到老太太是这样的老太太,等爷爷回来的时候我要告状。”
这一夜,除了枫子兮心里不太痛快,其他人都睡得很好。
第二天,她顶着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整个人迷迷瞪瞪,头发也乱糟糟的。
春笑一看她这样,急的跺了跺脚,“我的大小姐啊,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干什么了。”
闻言,枫子兮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她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难道你看不见我脸上写了四个字?”
“什么字?”春笑左看右看也没看见有什么字。
“我,不,想,去,这么大的字你都没看见!”枫子兮连连摇头,“春笑啊,你年纪轻轻的眼睛就那么不好使,等以后可怎么办啊!”
春笑脸上的肌肉蹦了又蹦,她在清波院这么些年,一直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练出来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她家小姐在气人这方面境界又高了一层。
她深吸口气,闭眼之后又睁开,袖子一撸,把还在床上迷糊的人拉起来,心下还在想,既然口头上解决不了问题,索性不解决了,用武力比用嘴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