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不死心的二夫人
闻言，枫晓晓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马车很快停在了国公府门前，三个人走下马车齐齐朝里面走去，路过门前的侍卫时，枫晓晓头一扭，冷哼一声，很是傲娇的走了进去。
“她怎么了？”枫林雪不解。
“额……”枫子兮摸了下鼻子，心下有愧，“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枫晓晓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的走着，枫子兮和枫林雪在后面跟着。
“小雪，今日的事还是要和你说声谢谢的。”枫子兮幽幽道。
枫林雪一时间沉默无言，她原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堂姐不会知道，因为实在没什么好值得道谢的，她想去帮忙，结果忙没帮上，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要不是遇到好心人，她今天就回不来了。
“其实没什么好谢的。”她低着脑袋，说话的声音很小，人也没什么精神。
坐在枫子兮肩膀上的西辞用爪子拍了拍她的脸，示意她安慰人家两句。
枫子兮挑了挑眉，做了个收到的手势，淡笑道：“如果不是你提前有准备，又和枫晓晓牵制住其他人，同时暗中把各家夫人往皇后那边领，那么今日出现在未央宫的人就没有那么多。”
枫林雪抿了下唇，她以为自己做的这些没人知道呢！
“若是走到那一步，姜敏这件事怕是要被皇后给摁下了，毕竟知道的人越少，对姜敏的伤害就越低，到时候皇后还能收割一大波人情，稳赚不赔的买卖没人会往外推吧？”枫子兮淡声道。
枫林雪早就不是什么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仔细一想，她沉声说道：“姜家还有一个驻守边关的将军，皇后此举，也算是卖了姜家一个大人情，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枫子兮眉眼弯弯，眸光落在前面正在拨弄花草的姑娘，枫林雪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似是明白了什么，说道：“如今这世道如晓晓姐这样的堪比凤毛麟角，堂姐且放心，我会多多照看她的。”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一点就透，枫子兮担忧晓晓以后的情路坎坷，她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有小雪在，二人又是姐妹，离的也近，多少也能照应些。
由于清波院和她们的院子方向不同，枫子兮站在岔道口和她们道别，临分开的时候，枫晓晓拉着堂姐的袖子苦苦哀求让她抱一抱西辞，被她直接给轰走了。
“堂姐怎么那么小气啊！”枫晓晓一边叹气一边抱怨。
闻言，枫林雪安慰道：“那只猫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当年那件事大家可还没忘呢！”她说着说着，便站在原地不动了。
她突然想起刚才枫子兮说的一句话。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去未央宫了？
先前不是说一直陪在皇后身边吗？后来她也确实在皇后身边看到她了。
自己做的事情，除了丫鬟没人知道，堂姐是如何知晓的？
一时间，她背后惊起一身的冷汗。
她又想起爹娘闲聊时的一些话……
比如，堂姐从小就和别人不同，能知晓一些旁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枫林雪的心跳越来越快，如果堂姐真的什么都知道的话，那岂不是以前她做的那些针对她的事情她全知道？
可偏偏她什么都没计较，也没把事情真相告诉别人……
心里顿时五味陈杂，她不知道一个人的心要多大才能够一笑泯恩仇。
至少她做不到！
“小雪？小雪？”
枫林雪连忙回神，看着枫晓晓一脸担忧的模样，疑问道：“怎么了？”
“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枫晓晓问道。
她拿出帕子将额头的汗擦了擦，抬头看着天上的光辉只觉得今天的月亮看起来特别的好看，她的神情有着前所未有的放松。
“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枫林雪笑的很开心，眼睛亮晶晶的。
枫晓晓愣了下，她从未见过小雪笑的这般开心，像是整个五官都伸展开来了，先前因为姜敏的事情心里不太痛快的她也跟着心情好了许多。
“那就好。”她说道。
这边，枫子兮刚回清波院就被告知让她去老太太那里一趟。
屁股都没坐热的她扛着西辞马不停蹄的往那边赶。
“其实我可以不用去的。”西辞无奈。
“那怎么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枫子兮说道。
“有难同当？”西辞似笑非笑，“陪你被老太太打断腿？”
“额……”枫子兮瞬间丧失了斗志，怎么一个个的都惦记着打断她的腿。
软榻上，老太太正在闭眼休息，折腾了一天，她也实在是累了。
枫子兮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春兰正在给老太太按头，她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悄的从后面走过去。
‘我来’，她比划着。
春兰笑了笑，把位置让开。
枫子兮的按摩手艺是练出来的，小时候每次她想要银子或者想出去玩，就给老太太按头，她老人家高兴了，出手就特别大方。
“最近手艺渐长啊！”老太太闭着眼，神情看起来很愉悦。
闻言，枫子兮说道：“这么晚了您该早些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来得及。”话是这么说，手下的动作却没停。
“哼！”老太太拍了下孙女的手背，气道：“我倒想早些休息，可胸口的这口气就是落不下去。”一想起今天在未央宫发生的事，她就想拿刀砍人。
“您消消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枫子兮安慰。
“他们这是欺我府中无人啊！”老太太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枫子兮叹口气，“其实您心里清楚，就算爹爹还在，今日的事情也还会发生。”
“你爹……”老太太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儿子的模样在脑海里渐渐清晰，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敢太想他，不是怕自己受不了，而是担心孙女，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很，这些年孙女就没放下过这件事。
枫子兮抿了下唇，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还小，有许多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可她唯一记得的就是，她活生生的爹没了，而那些人还好好的活着。
西辞感受到她内心的波动，用脸蹭了蹭她的脸颊，无声的给予安慰，当年要不是那件事，他也碰不到小小的枫子兮，记得当时的她小小的一团，那么的脆弱，无助。
“老太太，当年那件事他们可以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今天也可以，不过是把当年做的事又做了一遍，他们已经很熟练了不是吗？”枫子兮缓缓说道。
“皇后替你和太子牵线，你可知道？”老太太问道。
“比起拉线，她更想得到的是那件东西吧！”枫子兮说道。
老太太说道：“皇后是陪着皇上一路走来的，什么危险都经历过，如今又把皇后之位坐的稳稳当当，自有她的厉害之处，你切不可大意。”
“我知道。”
“既然皇后有心想拉拢你和太子，不妨借着这次机会探探那边的情况。”老太太道。
枫子兮略想了想，便同意了，末了，她还笑着打趣，“京城上上下下都知道我不太正常，我若是偶尔在太子面前发发疯，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毕竟那位殿下还没领教过我的本事呢！”
闻言，老太太嘴角颤了下，最后算是妥协了，她摆摆手，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又不太放心，追着叮嘱道：“你想如何做老太太可以不管，但如果被我知道你吃了亏，枫子兮，你的腿可以不用要了。”
回清波院的路上，她抬头看着满天星空，夜风吹过来时，还伴着淡淡的青草香，她神情惬意，语气幽幽，“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距离上次未央宫一事又过了半个月有余，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枫子兮便窝在清波院不愿意动弹了，就连杂货铺都去的少了，只留鸡蛋卷一个人在那里招呼，到底他只是一副骨头架子，不怕热不是。
这天，她避过日头在屋子里和西辞聊天，春笑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
“小姐，小雪姑娘来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身边还跟着二夫人。”
西辞正在吃葡萄，一听来的人里还有二夫人，瞬间乐了，“她怕是还不死心。”
枫子兮正在剥葡萄，闻言，连忙擦了擦手，说道：“快请进来。”
这段日子，小雪跟着晓晓时不时来清波院玩儿，用她们的话说，这里比起她们住的地方更凉快，这就导致两个人一待便是一天，连带着混吃混喝，赶都赶不走。
很快，二夫人和自己的女儿便出现在屋中。
许是心境不同了，枫林雪在府上的打扮倒是越来越简单了，素面朝天，穿的衣服也和先前白莲花的打扮不同，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今儿热，她便只穿了素色的纱裙，和一旁精心打扮过的二夫人成了鲜明对比。
“子兮，我这么突然的过来，不会打扰到你吧？”二夫人笑着说道，她知道女儿最近经常来往清波院，若是以前，她多半不赞同，可经历了上次那件事，她想通了，爱咋咋地，女儿只有一个，她开心最重要，如此一来二去，她和大房那边的关系也融洽了许多，时不时的，她还能坐下来和大房聊聊天，喝喝茶。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说完，枫子兮看向站在一旁不吭声的小雪，说道：“还愣着干嘛，快扶你母亲坐。”
“哦，好。”然后便着急忙慌的扶着母亲坐下。
枫子兮看她这样，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子兮，今日我来是有事相求。”二夫人也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闻言，枫子兮诧异了下，她以为两个人要打一圈太极呢！
“还为了上次那件事？”她笑道。
二夫人也不惊讶为何自己还没开口对方就猜透自己的来意，毕竟高手嘛，总归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是，我，我就是不甘心。”她说道。
枫子兮看着她没说话，余光扫到小雪有些难看的脸。
二夫人以为她在担心钱的问题，便说道：“如果你是为了价钱，那好说，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
这次，枫子兮没急着开口，她是爱钱，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上次她表明过立场，没想到二夫人又找上门来了。
“我能不能问问你的理由是什么？”她问道。
“这……”二夫人迟疑了下，她知道，如果她给不出说服对方的理由，错过这次的机会，怕是再没有下次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不甘心的原因和大房那边无关，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她握紧拳头，眼冒怒火。
此时，枫子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看向小雪，问道：“你回你外婆家了？”
一提起那边的人，二夫人擦过粉的脸瞬间黑了。
枫林雪抿唇不吭声，显然是心里憋着气。
她叹口气，心里多少能猜出那边说了什么话。
“子兮，我也不瞒你，先前那事儿我差点死了，如果不是你出手救我，此时我也坐不到这里，后来我人清醒后想了想，不折腾了，反正我现在过的挺好。”说着说着，二夫人的眼睛便红了，“你说，若是别人说我，我可以怼回去，骂回去，可偏偏是自己家里人，我真受不了，说我也就算了，最后还说上了小雪，说什么女儿家的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什么出息，早晚都是人家的人，等将来她嫁了人，我身边连个指望的人都没有。”
枫子兮听得直皱眉头，她觉得就算将来小雪嫁了人，也不会不管自己母亲的。
“子兮……”二夫人神情凄切，苦苦哀求着。
枫子兮看的心酸，想当初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也会因为生活而折了腰。
“二姨娘，我没办法帮你强求要一个孩子。”她如实说道。
“我知道，我不会强人所难，我就是想你帮我看看，我命里到底有没有？”二夫人恳求道。
枫子兮看着眼神充满希翼的二夫人，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接着她就伸出了五个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