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不我来试试?
二十分钟后,奔驰车队浩浩荡荡地开到了荣家庄园式大别墅外。
向之融和妙仁堂一行人在大门口下了车,入目先是巨大的门阙,门楹上雕刻“荣府”两个大字,门前摆放了两个硕大的石貔貅,威武霸气,还栽种了几株极具欣赏价值的罗汉松,别墅内的洋房富丽堂皇,装饰美轮美奂,让几位老中医和没见过世面的方晏震撼不已,这就是安州市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荣家的管家荣威,外人习惯性尊称荣伯,看见向之融终于把妙仁堂的老中医“请”了过来,急忙带路向荣老爷子的卧房奔去。
“老爷子怎么样了?”途中向之融关切地问。
荣威摇了摇头,道:“老爷子的老毛病刚才又发作了,而且比之前来的都严重,吃了大医院开的药越来越不见效了。”
“老爷子为什么不去大医院住院呢?”
“之前住过好多次了,没有查到明确的原因,说是没什么器质性的大问题,可是病痛总是发作,最近还越来越频繁,刚才差点就…”
“我的老爷子啊,吓死我了!还好虚惊一场!”向之融很做作地拍了拍胸脯。
“…还在国外的大少爷也打电话回来,劝老爷子去安州市中心医院先住院,至少抢救设备齐全,到时候再转到省城或者京都,可是老爷子不答应,还发感叹说西医治标不治本,而且越治越重,或许只有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能够救他了…现在把希望都寄托在中医上,不信任西医了。”
“我急急忙忙请来妙仁堂的几位老专家,就是为了解决老爷子的病痛,为老爷子分忧。”向之融殷切道。
“可惜,真正的中医专家存世不多了,中医院也徒有虚名,不过,我也听说过妙仁堂,不曾想到市井之中还有这等隐藏杏林高手的医馆,真是没有留意,还是小向你用心,要是真治好了老爷子的顽疾,向家的生意以后就不用发愁了。”
“呵呵,借荣伯吉言,生意的事不重要,我只希望老爷子的病能顺利康复。”
向之融脸上堆满了笑容,心想这次终于抓住机会了,不过妙仁堂的馆长还在飞机上,要是馆长亲自前来他就放心多了,馆长才是他最大的筹码。
俄顷,众人到了荣老爷子的卧房,仅仅一个卧房就有一百平方,房间内古色古香,摆满了价值不菲的珍藏古董。
一个满头银发,不怒自威的老者躺在卧榻上,捂着胸口,表情痛苦,一旁的几个佣人,有的给老者额头擦汗,有的给足底按摩,都格外小心翼翼。
想必这位老者就是荣家掌事人,人称荣老爷子的荣昌泰,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私人医生正拿着听诊器在胸口处仔细听诊,听完后拿出一瓶西药,倒出几粒,恭敬地递给荣昌泰,劝说道:
“老爷子,听上去有点心律失常,但不至于导致胸口这么疼痛,我看有可能还是心肌缺血,赶紧再吃几粒硝酸甘油,可以缓解症状。。”
哪知荣老爷子手一推,直接把药瓶打翻在地,怒道:“不要再给我吃这种有毒的西药了,没有任何作用,治标不治本,现在治标都没用了,你要是不行就立马滚蛋。”
私人医生顿时慌张道:“老爷子,您一定消消气,您老要是再生气,对心脏不好,我正在叫人把超声波仪器和心电图机运送过来,等会儿再好好给您看看。”
“罢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检查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最后没有个具体结果,不用再给我做了…小荣子,小荣子你去看看向之融带老中医过来了没有?”荣昌泰半闭着眼,头也不偏地问道。
荣威连忙走上前去,回道:“老爷,带过来了,向之融请来了妙仁堂的七八个老中医,这次肯定能看好老爷的病。”
荣威根本没有注意到背着药箱的方晏,认为他就是一个给老中医打杂的药僮而已。
向之融对着几个老中医使了使眼色,让他们赶紧去给荣昌泰看诊。
老中医们此时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没有人主动上去,甚至还有一个老中医不自觉地看向了方晏,腆着脸想:
这家伙不是喜欢毛遂自荐吗,事到临头怎么不见动静?
方晏可不傻,他年纪轻轻,没有名气,哪敢绕过几个老中医去给荣昌泰看病,就算他想上去,恐怕向之融和荣威也不同意。
向之融看几个老中医犹豫不决,顿时急了,指着须发皆白的老中医,道:“就你了,别墨迹。”
佣人已经搬好了一条凳子放在荣昌泰卧榻旁边,须发皆白的老中医本就是几人之首,不好谦让推辞,坐上凳子,颤颤巍巍的手搭上荣昌泰的腕部,开始号脉。
过了十分钟,须发皆白的老中医眉头紧皱,似乎难以把握,退了下来,让其他几个老中医试试。
接下来,老中医们依次把完脉,开始询问荣昌泰的症状。
“荣老爷子,您是哪儿不舒服?”
荣昌泰此时症状自行缓解了一点,答道:“近十年来,我的左侧胸口总是毫无征兆地一阵阵疼痛,持续十来分钟后又会缓解,可是,最近疼痛地越来越频繁,而且发作起来更久,比以前也更痛了,有时候还会感觉胸口被石头紧紧压住,有时候又感觉有人拿刀捅我的胸口,甚至有种濒死的感觉。。”
方晏听了之后在想,按照西医的说法,荣昌泰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心肌梗死或者严重的心肌缺血,可是,这种情况大型医院不可能查不出来。
荣威问道:“几位专家,请问老爷子是什么情况?”
须发皆白的老中医支支吾吾地答道:“荣老爷子的病情有点复杂,主要乃是心血亏损,长年累月未得到救治,才会逐步加重。”
“那该怎么办?”向之融急切询问。
“荣老爷子的病情已经积重难返,只能以药物徐徐调理,慢慢补足心血,或许可以减少发作。”
“你能保证药到病除吗?”
“这个我没有多大把握,要不还是等到馆长来了再看看吧。”
须发皆白的老中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啊~”
忽然,荣昌泰哀嚎一声,紧紧捂住胸口,表情痛苦不堪,旧疾再度复发,而且比之前更加严重。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荣威箭步冲上前去,跪在床边,握着荣昌泰的手,焦急地问道。
“救我救我”
荣昌泰呻吟着,即使是安州市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家主,千亿商业帝国荣豪集团的掌事人,在病痛面前也显得那么脆弱。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想办法救救老爷子,要是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向之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对着几个老中医威吓道。
老中医们吓得直冒冷汗,可是,他们也想不到急救的办法,只能干看着,心中后悔不迭,要是之前假装晕倒,要是今天正好休班,不用跟着来该多好,就可以逃过这一劫。
同时,他们心中祈盼着馆长早点赶过来。
这时———
“要不,让我来试试?”
向之融又听到了一道比较熟悉的声音,一看,竟然是那个自称玄晏先生的方晏。
几个老中医再次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松了口气,不是因为相信方晏,而是他帮着转移了荣家和向之融的注意力。
老中医们看向方晏的眼神再也没有轻视和不屑,而是充满感激,关键时候,有人背锅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你?”
荣威脸上惊愕疑惑的表情就差贴一个大大的问号了,不过,转瞬即逝,这种时候恐怕也没人敢开玩笑,说不定当真人不可貌相,眼前的青年药僮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高超医术,倒不如让他试一试。
荣威还没来得及腾出位置,方晏已经背着药箱,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床沿,药箱都来不及放下,直接用左手抓住荣昌泰捂住胸口的左手,伸出右手食指,探在了荣昌泰的左手腕部的寸脉处,这个地方的脉象代表的正是心脏。
老中医们见到这一幕,顿时表情大变,心中更加懊悔不已!
“坏了,坏了,这兔崽子是要整死我们啊!”
“我的天呐,他怎么这么粗暴?而且,他这是把脉吗?”
“这哪里是把脉,哪有用单根手指把脉的?”
“这是咱妙仁堂出来的医生吗?妙仁堂的招牌恐怕彻底给毁了!”
“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干嘛要带上这小子过来呢?这不是更害了咱们吗?”
“赶紧打电话给馆长,让他火速赶来救场,否则,以后估计就没有妙仁堂了!”
听到这些老中医的议论纷纷、叹息不已,向之融的心也跟着下沉,要是荣昌泰真出了差池,向家的生意估计也泡汤了,甚至向氏集团从此除名安州。。
荣威看向向之融的眼神明显发生了改变,充满了指责,带来的老中医不仅没起到任何作用,而且竟然让一个药僮在此胡作非为!
这个药僮一直戴着墨镜,进了屋内都不摘下,不仅标新立异,而且不懂尊重人,定是不务正业之徒!
荣威就要上前阻止,同时,按下了手腕带上的一个信号键,随之一干黑衣保镖蜂拥而入,直冲向方晏。
方晏已经察觉到不妙,来不及解释,更来不及责怪老中医们这些猪队友,翻开背上的药箱,从中取出九根银针,墨镜下的瞳孔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隔衣进针,分别将九根银针精准有序地插入了荣昌泰左侧手少阴心经的极泉、青灵、少海、灵道、通里、阴郄、神门、少府、少冲九个穴位。
看到方晏惊雷掠鸿的手法,老中医们都惊呆了,向之融也惊讶地合不拢嘴,荣威也被震住了。
唯有那些黑衣保镖继续冲来,眼看就要抓住方晏,准备把他拖出去狠狠暴打一顿,敢在荣老爷子的府上胡作非为,而且是对荣老爷子本人,虽罪不至死,但活罪难饶。
“慢!”
关键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让所有保镖止住身形,仿佛圣旨一般。
说出这个字的不是老中医们,不是向之融,更不是荣威,而是荣昌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