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夺粮救人
汽车一路开出去五六公里才把尾随的丧尸群远远甩在身后，我跟阿何把那个跟我们打招呼的家伙全家“问候”了个遍，这下把社区内的丧尸全吸引了出来，再去里面搬粮食就难了。
眼下是没办法回头了，只能另寻他路绕回基地。李医生驾车继续向前行，一路经过几个路口，但左右两边都是居民区，里面聚集着大量丧尸，我们不敢轻易进入。
直到前面出现一座立交桥，去路被车辆堵了个严严实实，我们只好捡向右这条相对不那么拥堵的路走。又走了十多分钟，上了一条高速公路，这里堵得更加厉害，把一条双向六车道堵得跟停车场似的。
李医生开着车几乎是从车堆里碾过去的，时不时还有丧尸从车里伸出手来打招呼，两个后视镜也挤坏了耷拉在两边，整个车身就没有一处没被刮坏的。
我早被车身剐蹭的声音折磨得抓了狂，想出去走走，可车门根本没有打开的空间，只好强行忍受着指甲挠墙般的声音。阿何死死地按住耳朵，我也学他的样子，可那声音堵不住似的，一个劲地往耳膜钻，好在拥堵路段没有太长，走出去约有两三公里，路面豁然开朗，我如蒙大赦，要再走个几百米，非得疯了不可。
李医生也好不到哪里去，把车停在路边，一个劲地揉耳朵，我摸出烟分给他们，自己也点上一根，三人缓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重新上路。
行不多时就见右边出现了熟悉的玉镜湖度假村，我们拐向来时看见的那条沿湖公路，不久就回到了基地。
我们把侦查结果告诉严老，严老听说那里还有幸存者，不禁神情激动，就要着手安排人员去搬粮食救人。可那个社区被惊动的丧尸成了摆在我们面前的最大难题，只要丧尸形成一定的规模，铺天盖地扑来，仅凭冷兵器是绝对没有办法抗衡的，要么想办法将丧尸分散逐个击破，要么将丧尸群引走。
众人讨论了一番，还是觉得调虎离山是最好的办法，我们绕回来的路够长，足以与丧尸周旋，只是那段被汽车堵住的路段需要先打通。
计较已定，下午仍由李医生带领，一共出动基地四十多个男人重返那条高速公路，就连马大叔等一众没杀过丧尸的人也出动了，就当为深入社区的行动做个实习，到时候免不了要与大量丧尸正面交锋，提前壮壮胆也是好的。
来到高速公路，李医生特地吩咐不让我们杀过丧尸的人动手，我们下车来到那个拥堵路段，最外围停着辆黑色轿车，司机早已变成了丧尸，已经形变的车头和安全气囊将他牢牢固定在驾驶座上，上身也被安全带绑住，只能徒劳地伸长脖子向车窗外挥动手臂。
马大叔攥着根钢筋体如筛糠，始终不敢去瞧那丧尸一眼，李医生对他的样子非常不满，没好气道：“老马，不是我说你，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连几个学生都比不过？用你的话怎么说来着？哦对，扮式样！里是真滴扮式样！”
“里里莫港空话罗！里以为别个别个都跟里一样随随便便就杀杀人哦！”马大叔支支吾吾道。
我挠了挠头，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拎不清丧尸跟人类的区别？正要劝他几句，就见一个男人站了出来，我认出是当时在沙滩与琳妃他们一起被困的那个拿板砖的男人。
这些天他始终闷闷不乐，我们问他也不愿开口，似乎憋着一肚子气，就见他推开众人，咬着后槽牙把一根钢筋透过半开的车窗狠狠朝那丧尸脑袋搠去，丧尸天灵盖瞬间被捅了个对穿，趴在安全气囊上一动不动了。
“好样的健哥！恭喜你拿下一血！”阿何拍了拍他肩膀赞道。
健哥如释重负，仰天长长吼了一声，眼眶缓缓流出两行清泪，我后来才知道健哥之前是有个女朋友的，他当时被丧尸吃人的样子吓怕了，没敢搭救落难的女友，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健哥从拿了“一血”之后，便主动要求清理剩下的丧尸，眼看都要“超神”了，李医生一看这可不行，要是全让他杀了，其他人就只能干瞪眼了。
其他一些没杀过丧尸的人见健哥带了个好头，终于按捺不住，一个个跃跃欲试，这难得的“实习”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我们原本只打算清理出一边道路可供通行就够了，不成想可这帮人杀地兴起，“抢人头”都抢隔壁去了，只是马大叔到最后也没有越过心理障碍，始终在一旁看着。
待杀完困在车里的丧尸后，我们便开始清理路面的车辆。有的车完好无损还挂着车钥匙我们就倒车出来，开回基地，有的受损严重或者没有车钥匙，我们就将车拖离路面，直忙活到傍晚时分拥堵了三四公里的路面终于被我们清理出来了一条双车道。
回到基地，众人群情激奋，都对明天的行动充满了信心，李医生趁热打铁，鼓励了大家一番，又对明天的行动作出部署，这才吩咐大伙回房早些休息，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夺粮救人！
隔天，琳菲也想跟我们一起行动，但我们这次是去搬粮食的，若论打丧尸她可能巾帼不让须眉，但论搬东西，恐怕还是男人比较有优势，因此出动的都是男人，我就让她好好在基地等我们凯旋归来。
这回一共出动五十来号人，打头的是负责吸引丧尸的一辆小轿车，后面跟着的是三辆大货车，再后面则是十几辆汽车面包车，大车小辆出了基地向西头浩浩荡荡开去。
打头的轿车率先脱离车队取道沿湖向北而去，我所乘坐的货车成了头车，仍由李医生驾车，缓缓而行，过了约摸三四十分钟，已远远能瞧见马路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李医生熄火招呼我下车，后面的车辆也各自停了，一路有不少丧尸尾随车队而来，我们下车尽量减少动静将丧尸尽数消灭，这才重回车内，等待吸引丧尸群的人就位。
过了二十多分钟，忽听前方传来一声清脆的鸣笛声，这是我们约定行动开始的信号，就见远方黑压压的丧尸群变得躁动了起来。
车队纷纷点火发动，继续缓缓向前方行驶，离昨天停车的那个红绿灯路口五六百米远时，我见社区里面还在往外冒出丧尸，就跟集体冲向食堂的学生似的，乌泱泱一大片往西头涌去。
李医生咽了咽口水对我说：“石头，你说这些玩意的习性是不是有点像蜜蜂或者蚂蚁这种社会性昆虫，怎么老爱扎堆？平时各玩各的，一旦受了点刺激就往一块聚，老包他们都出去这老远了，后面的还听得见吗这个，就跟着往前冲啊？难道这些感染者也有个领头的发号施令？也没见过这些家伙出过声啊？难道他们用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方式交流？”
我摇了摇头：“不像，如果丧尸之间还会交流的话，只要领头的让手下的小弟一个劲地追，反正他们累不死，不追到天涯海角不算完，那我们先前就不可能甩开他们了。至于为什么喜欢扎堆，我估摸着就是前面的丧尸闹出的动静吸引了后面的丧尸吧。反过来，前面的丧尸丢失目标后停下来，没有了动静，后面的丧尸也就跟着停下来了。”
李医生不置可否，皱眉望着前面的丧尸出神，我见他疑虑重重，出言宽慰道：“放心啦，要不咱回头抓个活的研究研究？”
“可别！老子可没你那么恶趣味！听阿何说，你当初还解剖过感染者尸体，真是把老子恶心坏了！”
过了四五分钟，待里面再没有丧尸出来，我们才把车辆开进社区，在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个粮行外停下。
社区里面大部分丧尸都被吸引走了，仍留有部分意志比较坚定的零散地分布在楼栋和道路之间，被车辆的声音吸引纷纷向车队围了过来，粗略估计，少说也上百了。
我暗暗纳闷，昨天来见到的丧尸加起来差不多也就刚刚被引走的那么多，怎么里面还留有这么老些？这回我们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了！
有人当场就露了怯，躲回车内要往回倒，可车子卡在中间，进退不得，不断地招呼后面的车让开路。后面的人见前面有人要临阵脱逃，也招呼大伙撤退，整个车队顿时乱作一团。
我急得大喊：“别乱，趁着丧尸还没聚集起来，逐个击破，我们这么多人，怕个鸟毛啊！”
李医生怒骂：“谁他妈不听指挥，不按照部署来的，就别他妈想着跟老子回基地！”说着迎头一钢筋插进一个丧尸的脑袋，接着又有几个丧尸向李医生围了上来。
我再也顾不上别人，挥棒替他解围，阿何跟健哥那边也与丧尸接上了，我们背靠着车辆不断地击杀着靠近的丧尸，可丧尸源源不断向我们袭来，我们眼看就要不支，车队后面的人终于醒悟过来，纷纷下车加入战斗，我们压力顿时大减。
我们本来有五十多个人参加行动，在车队两旁一字排开，平均下来一人只需杀两个丧尸即可，可偏偏有些浑水摸鱼之辈，在生死关头，仍然不愿拼死一战，把昨晚的豪言壮语通通扔到爪哇岛去了，畏畏缩缩躲在别人身后。
众人与丧尸接战没多久，就听车队中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混乱之中似乎有人被咬了，原本稍稍稳定下来的人群登时大乱，又要往车内钻，这一乱，防线出了空档，紧接着又有人被咬了。
李医生气得双眼通红，牙齿咬得嘎嘎作响，喝道：“石头，跟我来！阿何，带其他人原地守好！”
我知道他这是要弃我们眼前的丧尸不顾，去支援失守的那边，这样一来，阿何健哥他们的压力就更大了，此时也只能希望阿何他们能顶住。
我跟李医生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车队中间，也来不及看到底是谁被咬了哪里，与三四个没有失去斗志的人拼命抵抗着二十多个围过来的丧尸。
十几个人躲在我们身后的车里紧闭了车门，抱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外面一眼。我无暇去骂他们，见一个丧尸从对面摸了过来，张着大嘴就要去咬李医生的后颈，我急得大喊，举棒向那丧尸头顶砸去，那丧尸登时污血长流，倒在车盖上，我还没来得及拔出狼牙棒，就听一声枪响，阿何身后一个丧尸应声倒地。李医生连枪都使上了，不用想也知道情况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生死一刻之间。
就在这时，车头方向突然出现十来个人，手里各持器械，有长有短，迅速向车队靠了过来，带头的是个二十七八岁模样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把消防斧，照头就劈死阿何身边的一个丧尸，其他人也迅速加入战斗。
这伙人虽然素不相识，但敢于出手替我们解围，比起与我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此时却猫在车里的人又令人感觉亲切了不知道多少。
阿何那边得到支援，迅速向我们靠近，渐渐将防守圈向外扩大，不多时，我们终于站稳了脚跟，清理丧尸也慢慢得心应手，只过了两三分钟，就再也没有丧尸能站起来。
我们还没来得及去看是谁被咬了，就听赶来支援我们的那伙人领头的急道：“这里不能待了，赶快走！”
李医生问：“为什么？”
那人指了指社区入口的反方向：“你刚刚那声枪响恐怕还会引来更多的感染者！”
李医生略一琢磨，喝道：“司机发动汽车，随时准备撤退！剩下的人快去搬粮食！”
眼下危机暂时解除，躲车内的人又没事人一样纷纷钻了出来，迅速向粮行跑去，夺取胜利果实的时候可不能少了他们的份！
我对那领头的男人伸出手：“这里东边有个度假村，我们在那里有个基地，安全的很，你要是不嫌弃，不如先跟我们一块回去。”
他跟我握了握手，激动地说：“真的吗？”
“那还有假？哎呀，先不说了，你不是说这里不安全吗？我们赶紧搬吃的要紧！”说着就要跟着搬吃的。
“等会！”他一把拽住我，“我们这里还有二十多个人，不知道”
我赶紧拦住他的话头：“在哪呢？赶紧叫出来！”
“大家快帮着他们搬东西，”他对身后吩咐一声，又对我说道，“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来到昨天看见有人打招呼的那栋楼前，只见楼里站着二十来个人，有老有小。他招呼一声，众人就出了楼，他刚要解释，就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指着北边的来路，稚嫩的小脸上写着不合年龄的成熟：“来了。”我回身一瞧，见北边跑过来一大群丧尸！
“快跑！”领头的男人喊道，说着抱起小女孩就往来时的方向跑。
我跑到车队旁边一看，见粮行还有人进出，连忙叫他们停下，同时带着一行人往车队后面跑，尽量把接来的人往十多辆汽车面包车里面塞。
搬粮食的人积极地过了头，不听我的话仍不断搬着一袋袋大米，直到丧尸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才纷纷爬上装大米的货车。
车队后队变前队，陆续倒退着往社区外面撤退，好在后面的车启动得及时，三辆满载物资跟人的货车才不至于陷入丧尸的重重包围。
上了公路，车队行进更加迅速，待甩开了丧尸群，我们这才停下车辆去查看三个被丧尸咬到的人。
一个是包头手下施工队的一员，我们平时叫他陈工，他跟包头是一个地方的人，经常跟包头一唱一和，与我们关系还不错。他被丧尸咬到了腰部，连皮带肉被生生扯去一大块，他额头疼得全是汗，咬着牙愣是一声没吭，原本黝黑的脸泛着一阵惨白。
另一个是基地的工作人员，我甚至连他姓名都不知道，他被咬到了脖子，眼看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最后一个则是当初跟着我们一起从茶庄跑出来的吴平，他的伤口在肩膀，抱着阿何哭得像个泪人，阿何只默默地流着眼泪，不断地在他耳边说着安慰他的话。
回到基地，严老见我们满载而归，不仅带回来大量物资，还带回来三四十号人，不禁喜上眉梢，随后见到三个伤员，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女生，是当初跟着阿何他们从茶庄逃出来的女生孙晨曦，她一见吴平的样子就搂着他泣不成声，不断地乞求着李医生救他性命。
可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被丧尸咬了是什么后果，哪怕她再怎么无法接受。吴平见她样子反而平静了下来，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出言去安慰她。
待她稍稍冷静，又满脸歉意地望着我：“石头学长，以前是我不好，错怪了你，梨子的事我不该怪你的，我早就该知道你不是那种抛下朋友的人，你也就不会挨那一枪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强忍着伤痛微笑道：“多亏了我挨那一枪大家才会来到这里不是吗？要不是你们拼了命救我，我早就噶了，怎么还会怪你呢？”
他又把另一只手伸向阿何：“阿何学长，我一直都没跟你说声谢谢，我相信我们之间说谢谢有点多余，只是我现在有件事要拜托你，所以我还是要跟你说。”
阿何也紧紧握着他手说：“你放心，我早把晨曦当亲妹子看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突然，旁边一声巨大的枪响，那个被咬到脖子的工作人员终于变成了丧尸，起身想要咬人被李医生打死在半空。而陈工此时再也支撑不住，痛苦地抓着自己头发，嘴里的话含糊不清，最终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哀嚎，只能乞求地望着李医生给他个痛快。李医生抬手也给了他一枪，最终他还是没见到包头最后一面。
就在这时，吴平握着我的手越捏越紧，就跟平日里男生之间互相比拼握力似的，大有不把我手掌捏骨折不罢休的架势。
我不知道他此时正在经历怎么样的痛苦，只见他浑身颤抖，紧闭双眼，牙关紧闭，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憋得通红。
过了十来秒，我手上一松，吴平突然睁开眼，眼里遍布血丝，浑身跟通了电似的猛地一抖，随即拿手狠狠拍了拍自己额头，断断续续道：“学学长，我我不想不想变成丧尸”
“老李！”阿何眼泪止不住决堤而出，大喊一声，不忍再去看躺在地上的吴平。
李医生闻声走过来将枪口对准了吴平脑袋，晨曦仍哭着趴在吴平身上，不愿就此抛下他。我轻轻将她从吴平身上抱开交到贺丽姐手上，吴平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我，脸上分明写满了不舍。
枪声响起，被巨大的枪声一震，我脑海里一片空白，望着吴平头顶的血洞，顿时就感觉一股无名业火直冲脑门，向四周一望，见十几个人手里的武器干干净净，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我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怒气，冲他们破口大骂：“都怪你们这帮胆小如鼠的畜生！丧尸冲过来的时候，你们为什么要躲车里面做缩头乌龟？为什么要弃同伴不顾？我们拼了命保护的人就是你们这群自私自利的小人吗！”
有个中年男人抬起纤尘不染的钢筋指着我，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臭小子嘴巴放干净点！看到危险躲避，这是人类的本能，本能懂吗？”
我把血淋淋的狼牙棒也对准了他：“本你妈的能！昨天你们怎么说的？怎么说的？一个个牛皮吹的震天响，今天呢？老李怎么安排的？就算多了几个丧尸，也不过一人杀两个而已，你们呢？啊？一个个嘴上说的比谁都好听，真正打起丧尸来全都躲车里，不是缩头乌龟是什么？”
另一个男人站出来阴阳怪气道：“哟，不得了，你这么厉害怎么不把外面的丧尸全杀了呀？要我看，还是你本事不够嘛，不然你亲爱的学弟也不会死了！”
“我操你妈！”我挥棒就要向那人打去。
忽感脖子一紧，狼牙棒挥到半空怎么也打不下去了，我侧头一看，见是李医生，冲他嚷道：“老李，你放开我，你自己说的，不听你指挥的不能跟你回基地，反正这帮畜生不是基地的人了，我今天就要他们给吴平偿命！”
“退开！”李医生在我耳边沉声说，“这些人基地自然会处理，但怎么着还轮不到你来做决定！”
“不行，我今天跟这几个狗日的没完！”
李医生喝道：“琳菲！把石头带回酒店休息！”
琳菲过来抓着我拿狼牙棒的手，我才稍稍恢复些理智，知道李医生站出来拦我，现在肯定是没法把那伙人怎么样了，可看见对面那家伙的嘴脸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望着地上的吴平尸体心里一阵发酸。
“送他回去吧。”李医生淡淡地说。
琳菲点了点头，拽着我就往酒店方向走，我突然想起阿何，以他平时的性格，这时应该早就跟那伙人打了起来。
然而此时他只是站在吴平尸体前捏着双拳浑身发抖，脸上在极力地克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脾气我是再清楚不过了，当初要不是他一意孤行复仇，也不会闹出那么多事还搭上几条人命，可他此时却忍住了没有发作，反倒是我成了不理智的那个，心下黯然，便不再理会，与琳菲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