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也不是女妖精
胡黎拉长一张脸，走了过来：“什么破地方，这么吵。你俩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穆艾笑起来：“你从哪看出我高兴的？还不是因为你，总想避开赵明那些厨师朋友，我才选的这里。”
提到前夫，胡黎的脸更是阴云密布了。闫沃有预感，今天晚上不会是愉快的一餐。不过，胡黎穿得很是时髦。在宽大的西装外套里面，居然配了一件鲜红的肚兜。而紧身牛仔裤包裹着她的两条大长腿，令周围人的目光纷纷向她投来。
闫沃又觉得，她虽然偶尔可恶，可是某些时候又很惹人注目。有时她穿上高跟鞋，走在他身边时，比他还高，令他有一种虚荣心上的满足。
只是这样单纯地注视着她，他都觉得赏心悦目。对她的脾气就好了起来，给她拉椅子，帮她把包挂好。又习惯性地帮她叫服务员，给她点她爱喝的那种大绿棒子啤酒。
他这一连串的举动，令胡黎不好意思再和他置气了。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女人，只是最近不知怎么了，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想和闫沃生气。穆艾已经劝她好几回了：“没事老欺负闫沃做什么，他又不是你老公。”
这种话无异于火上烧油。熟悉了，经常看着闫沃就心烦，就想和他发火。为了调整心情，她掏出只细长的女士烟，看着闫沃。闫沃皱皱眉，想管她，想了想又作罢。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上。
胡黎歪着头，斜斜吐着烟圈。穆艾笑她：“以前听元朝说过，吸烟的女人只有两种。一流的妓女，和三流的作家。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小心时间久了，皮肤不好。”
“胡说什么呢？你怎么又提你那个小学同学。哎，我也佩服死你了，居然还参加小学同学聚会。我们顶多和中学同学聚聚。”胡黎也毫不客气地讽刺回去。
“你们都是aa吧？我们小学同学有发展好的，根本不用大家掏钱。”穆艾一边往自己的锅里下肉片，一边无所谓地说。
“你没事提元朝干啥？”看闫沃起身去卫生间了，胡黎问穆艾：“你又不是不知道，闫沃不喜欢听这个名字。”
“呵呵。”穆艾笑了。对她进行了一次晚间新闻重播。胡黎一听，元朝暗恋的女人有离婚的可能，心里就有点添堵。
穆艾最了解她的心思：“放心吧，他离不了。平时在家就是个妻管严，根本就没家庭地位。这回又犯了错，不知道得怎么跪搓衣板呢。也不知道那位周溪有什么魅力，元朝离开她能死。”
“那他还出轨？”
“两个概念。他能改成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你看他以前，再看看现在。哪有啥绯闻？估计是一时鬼迷心窍，以为在外地出差，有点故事也没人知道呢。谁能想到他点那么背。”
“以前听闫沃提起过周溪，不像是个眼睛里能揉沙子的人。”
“那又如何？都有孩子了。有几个女人像你那样啊，说离就离。要我是你的话，坚决不离，拖也拖死他。外面的女人不是怀孕了吗？就让她孩子生下来，落不了户口，到哪都是个私生子。”
“怎么又拐到我身上了？我留着他干啥？心都不在我这了,想想都恶心。”胡黎往锅里下的都是蔬菜，一片肉都没有。
“这确实是最重要的区别。”穆艾若有所思：“元朝的心还在周溪那儿。虽然闫沃总说，他曾经最爱周溪，现在最爱他媳妇，我看他根本比不上元朝对周溪的那种付出。周溪管着家里的钱，房子没结婚之前就落到周溪名下了。而且他家的孩子，平时很多事上都是元朝在操心，据说刚生下来那年，半夜都是元朝起来喂奶粉。”
“这样的男人，居然也出轨！”胡黎对这点耿耿于怀。
“你是不是落下什么心病了？你知道他之前，有多少人惦记吗？就说我们班，就有人一直等着他。他都和周溪结婚了，那女生还想勾搭他呢？他理了吗？以前他是来者不拒的人，都已经为周溪改多少了？”
“我知道他是你男神。总向着出轨男说话，你也够劲了。”胡黎不屑。
“别老给人贴标签！出轨和出轨也不一样！”穆艾气得，筷子都放盘子上了。连最喜欢的肉，都不动了。
“好了好了。”胡黎妥协：“元朝好，元朝做什么都与众不同，行了吧。”
闫沃回来时，看两人正争论得面红耳赤的，也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我觉得他无论有多少种理由，都是借口，都是狡辩。错了就是错了，不承认不行。”
穆艾和胡黎都看着他，两人都没有与他辩论。谁都知道周溪是他的白月光，是他的朱砂痣，是他的求而不得。除了辛语不知道，周围的这些人几乎都知道了。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后来他们都喝了些酒，尤其是胡黎喝得最多。每个人似乎都想到了自己的烦心事。
分开的时候，穆艾打车走了。胡黎和闫沃是一道，打了一辆车。闫沃的家近，但他每次都将胡黎送回家，送她上了楼，他才独自离开。这次，胡黎走路不稳，他只好扶着她，更得送她到家门口。
看她醉得找不到钥匙，闫沃笨手笨脚地帮忙，在她的包里掏了半天，不是口红，就是钞票，还有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什么纸巾、手机、小镜子……找了好几遍，才好不容易寻觅到钥匙。
包里本来有夹层，可以分类一下的。不过胡黎一向这样，根本没有秩序。
闫沃总算把她弄进了屋，安顿她半天，正打算走，她却不许。还软软地靠着他，说自己头晕，恶心想吐。
闫沃只好又伺候这位姑奶奶。好在他已经熟悉她家了，知道水壶在哪。上回他来的时候，还给她买过蜂蜜。忙乱地帮她烧水，想给她冲一杯蜂蜜水。胡黎家里的暖瓶里，根本没有热水。以前闫沃还倒过，现在他根本不做无谓的尝试了。
他照料她躺下了，也一勺勺喂她喝了点水。本来烫，是他用两个杯子来回晃荡，多少凉了些。自己试过温度，每喂一勺，又帮她吹吹的。
胡黎注视着他，那眼睛波光潋滟。本来贫血似的脸，在酒后倒增添了几分容光。看她这样盯着自己，闫沃又觉得，她根本就没有喝多。
他觉得自己的小心呵护很可笑，准备起身告辞。胡黎却又一次拉住了他：“你别走，我，我害怕。”
“又来了，你家又没有蟑螂。再说，你平时胆子比我还大。”
胡黎被揭穿，恼羞成怒：“怎么了，老娘就不能害个怕吗？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行了，别闹。我真得回家了，辛语明天有可能坐清晨的车回来呢。”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胡黎更生气了：“好吧，你走吧。我知道你对我就是一个利用的关系。你孤单你寂寞了，找我喝酒。我心情不好时，你就不理我了。”
闫沃不知道胡黎为什么这样无理取闹：“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你哪次给我打电话，我没到。就今天我单位忙，没去上，你就耍小孩子脾气。”
“那要是周溪找你呢？要是辛语找你呢？就算天上下刀子，你也立刻就去了是不是？我知道，我只是你的一个朋友，就像你周围的那些人一样，只是朋友而已……”
原来，他和穆艾的那些对话，胡黎都听到了。难为她这样直爽的性格，竟然没有当场和他发作。
闫沃又一次看到胡黎的眼泪。他最不愿意看到女人哭，只好过去给她擦。而她将脸埋在他的手上，随即，又搂紧了他的腰。
瞬间温香软玉满怀。闫沃的手不敢落在她的身上，任由她抱着他，她越抱越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控制住，仿佛他下一刻就要从地球上消失，是生离死别。
闫沃心软了。他没有办法再离开。只是，胡黎纠缠上来吻他的时候，他还是努力躲开了。气氛立刻显得尴尬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应该给胡黎一个解释：“我，我不能那样，那和那些出轨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胡黎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打得自己手都麻了。闫沃愣在那里。胡黎想一想，还不解气，又抬起了手。这次，闫沃看明白了，她还想打他一巴掌。
但他没有躲，硬生生地挨了又一耳光。
他觉得，这回自己真的应该走了，他们之间的情份也该断了。他应该狼狈地离开。正当他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胡黎却对他嫣然一笑。
闫沃彻底呆愣了，搞不明白这疯女人到底是怎么了。
胡黎:“你说得对。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如果你刚才顺应了我，过后我可能会瞧不起你。闫沃，现在我才觉得，你确实和那些人不一样。和赵明，和穆艾的元朝，都不一样。”
难道，她是在测试他吗？用不着这么认真吧，她刚才都把西装外套脱了，只穿了那件红色的肚兜。用这么逼真吗？他差点都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呢。
“太晚了，你别走了。明天再起早回去吧。”胡黎正色道。看他仍旧有些犹豫，她又笑起来：“你又不是唐僧，我也不是女妖精。还担心我吃了你不成？”
此情此景，让闫沃想起一句话：最难消受美人恩。
“别折腾了。”看闫沃想去另一间卧室，胡黎命令道：“就睡这吧。咱俩以前也不是没同床共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