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只是朋友而已
闫沃最近有些忙。主要是，和胡黎熟悉了之后，发现她竟然比较粘人。这实在令人意外，让闫沃完全没有想到。辛语在乡下的时候，胡黎占据了他很多的时间和精力。不是有些小忙需要他帮，就是找他喝酒。
这天，他正在好端端的上着班，就接到胡黎电话，大惊小怪地跟他说，店里居然有蟑螂！她最怕虫子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闫沃也有事，正忙着收季度末的统计报表呢。哪有时间和她磨叨:“好了，我的大小姐，去买个蟑螂药，到处洒洒就好了。”
胡黎还在惊魂未定：“你不知道多吓人，居然到处爬。我正在整理新到的货呢，都爬到我手上了……”
闫沃着急干活，只好打断她：“好吧好吧，那你去洗洗手。以前你开饭店，厨房就没碰到过蟑螂吗……有什么可怕的。”
“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没有。真是扫兴，不和你说了！”胡黎愤愤不平，居然把电话挂了。
这家伙是怎么一回事？闫沃觉得莫名其妙的，胡黎是不是吃错药了？最近表现都不太正常。
他正看着手机发愣的功夫，已经又有一个乡镇的人进来了，把表放在了桌子上。闫沃习惯地拿起来，匆匆看了一眼上面的乡镇人员签名，那熟悉的清丽字体，就让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立刻抬起头来，果不其然，是周溪。已经好几年过去了，为什么一见她，他还是会有这样的反应？
周溪婚后，开始穿颜色鲜艳的裙子。虽然样式简单，可是明显和从前不一样了，反映出另一个男人的审美。元朝喜欢打扮周溪，总给她买他觉得好看的衣服，他喜欢的饰品。于是，周溪常常让闫沃觉得陌生，只有她那熟悉的清冷气质，一如往昔。
可是今天的周溪，明显和往常不一样了。不但更瘦了，额头还起了一层细密的痘痘。而她之前一直是皮肤光洁的，从来没有这样过。最让闫沃不适应的，是周溪居然剪了个男孩式的短发，还染成了粟色。
她这是怎么了？不是他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太快。
闫沃不由想起辛语。好在辛语不这样，还是有最初的清纯感觉。
而一个屋的苏慧华，原本是管宣传的，最近负责统计工作，是闫沃的直接领导。苏姐和周溪也是老相识，看到她也呆了一下：“小周，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起了这么多痘痘？”
“洪梅姐最近迷上了去美容院，非拉我一起去体验面部刮痧。可能是那刮痧油有问题吧，堵塞毛孔。我去的次数还少，洪梅姐经常去，现在满脸都是痘痘，闹心着呢。”
“是这个原因吗？我听别人说过，脑门的痘痘主要是因为没睡好，压力大。要是嘴周围的痘痘，多半是肠胃不好。”
看周溪似乎有些尴尬，苏慧华马上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不过，美容院确实不能总去。她们为了节省成本，肯定不会用好的精油啊。你和洪梅姐想想办法，上医院皮肤科看看吧。”
周溪苦涩一笑。而闫沃一边在审查她带来的报表有没有错误，一边在竖着耳朵听她们聊天。他一心二用，连看到哪都忘了，只好又从头审起。
不过，周溪的表一向省心，很少有错误。此次却是例外，他一连发现好几处细节的地方有问题。只好向她指出，她核对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自己的事。脸就有些红了，想要拿回去重改。
闫沃却给了她一份新表，想让她直接重写几份，过后再来补上公章就好。他不想再折腾她回去一趟了，乡下太远。
周溪略有不安，不过也知道离往市里报表还有几天。闫沃这么做，不会给他带来责任。她也就接受他的好意了。
苏慧华知道周溪平时认真，又看出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出现失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反倒嘱咐周溪，多注意身体，都瘦了。
周溪笑笑，就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坐下，开始弄自己的表。闫沃偶尔抬头，看一眼她的侧影，心里五味陈杂。他是真心希望她过得好，至少，不要这样憔悴。
连辛语的体重都102了。自从他母亲刘凤娟去了大哥那之后，一向美女不过百的辛语，终于突破了九十多斤的界限。
等到周溪走的时候，闫沃出来送她。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同学，他曾追求过她。平时顾忌“大家”的观感，闫沃并没有送过她。可是今天，他一直将她送到了楼梯口。虽然在长长的楼道里，他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最后，在楼梯那停下来，他才说了一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周溪微弯一下嘴角，做了一下笑的无望尝试。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忧郁的深深凝望。有时候，一个人看向另一个人，眼神可以这样关切而幽深。
而今识遍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可惜天凉了，她也不知道加衣，还穿着件单薄的衬衫。
闫沃低着头回了办公室，心中惆怅。
没想到，手机又响。他想安静一会儿，都不行。一看，又是胡黎的电话。接通了，她居然还在对他磨叽刚才那只可恶的蟑螂。闫沃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并静音了。他还不敢关机，怕辛语万一有事找他。虽然辛语很少在工作的时间找他，她似乎什么事情都能够自己解决。
下了班之后，闫沃看了眼手机，上面居然有十几个胡黎的未接来电。他摇头苦笑，真不知道是谁把她惯成这样。简直是烦死人不偿命，难怪她老公都让她烦成前夫了。
而他最想见的是姜鹏。很想通过他知道，周溪和元朝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他又不敢直接问姜鹏，那小子直肠直性，肯定会训他，让他对辛语专心点。
而穆艾的电话恰好打进来。他接起来，听到的就是穆艾的责问：“你怎么惹到我姐们了？她刚才打电话，一个劲跟我骂你呢。”
“我哪敢惹她啊，整个一个母老虎。就是我下午工作忙，她还不停跟我说，她那儿有一只小小蟑螂。”
“你不知道她最怕蟑螂吗？以前开饭店的时候，每次见到蟑螂都大呼小叫的。结果她老公，不，她前夫，都知道她这个毛病。”
“……”闫沃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你安慰安慰她吧。她也不能老拿我当拐棍啊，要不哪天，我给她介绍个对象？”
“行啊，不过你得照着条件好的找。怎么也得比赵明那王八蛋强。”
“你们女人真现实。”
“得了吧，男人不现实？不现实怎么不找丑的，都想要个漂亮的？”
“好了，不打嘴仗了。你还没下班呢？怎么感觉在单位呢。”
“我正要走。这不，胡黎找不到你，跟我磨叽半天。弄得我都没有准时下班，活都没干完，一直替你安慰她来着。”
“好吧好吧，要是你没事的话，我请你俩吃饭。”
“这还差不多。”穆艾最不喜欢的就是回家，她懒得做饭。有时，闫沃觉得她像流浪于不同饭局的交际花。除了不漂亮，她实在具备交际花的那些手腕和功能。
胡黎自然是不肯接闫沃电话的。可是穆艾只稍微一劝，她就同意去了，一定要吃顿大餐，让闫沃出出血，她好解解气。但她还想多卖一会货，就让他俩先去吃着。她晚到一会儿。
正好，闫沃也想跟穆艾说一下他的心事。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女人又瘦，又突然剪了短发，还冒出一脑门的痘痘？
穆艾的心思都用在了菜单上。他们去的，是穆艾最喜欢的火锅店。她熟门熟路地点着自己喜欢吃的食材，等服务员走了，她又去取调料，和那些免费的水果、小碟的凉拌菜。
甚至连咖啡，她都端回来了。一点也不考虑，大晚上的喝咖啡会不会失眠的问题。不过，她贴心地给闫沃也调好了调料，还记得他喜欢吃腐乳汁和韭菜花，讨厌芝麻酱。
至于困扰闫沃的问题，对她来说，根本不算是问题。穆艾认识的人多，早就听说元朝东窗事发了。
闫沃糊涂：“他进去了？”
“什么啊？我是说，他去见网友，和人家在外地旅游，还拍情侣照。结果呢，被一个熟人碰到了。”
“那也不至于让周溪知道啊？”
“问题是，碰到他的那个人，是周溪的亲哥。”
“……”闫沃觉得，元朝这个人还真挺可恶的。如果他是周江，肯定恨不得打元朝一顿才解气。不过，他更感慨的是，元朝点可真低。在外地见个网友，都能让周溪发现。
“采访一下，女神要离婚了，你有什么感受？”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闫沃埋头，甚至拿起了一块他平时不爱吃的西瓜。
“你不是最爱她吗？”
“开什么玩笑！”闫沃像被烫着的猫，浑身的毛发都快立起来了：“谁说我最爱她！我爱的是辛语！”
穆艾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怜悯地望着他：“你如果真的爱辛语，就不会总和其他女人出来喝酒了。更不会总是密切接触别的女人了。”
“那是两回事。我和其他人都只是朋友。”
“朋友吗？”穆艾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她看着他的后面，已经走过来的胡黎。
“对，只是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