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为天下举剑
那人影终于完全从册中走出，在他看到秦杖南的那一刹那，在他看到归霄剑的那一刻，他突然双膝跪地道：
“立春灵使拜见君主！”
声音无比敬重。
秦杖南停住眼中的暴雨，不解的看着那气质绝伦的男子。
“持归霄剑者，为二十四节气之主。”有另一道声音响起，来者是白尘道仙。
“看来你的父亲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唉，他陪伴你的时间终究还是太少了。”
白尘低叹一声后便席地而坐，那双白眉之下的双眼紧紧锁在秦杖南的身上。
“这册子名为节气册，册中栖息着二十四灵使，当你的灵力足够时，就可以将他们唤出，但这册子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只能在特定的节气唤出特定的灵使，今日正巧立春，而归霄剑所赋予你的灵气也刚好足够将他唤出。”
白尘看了一眼仍在跪着的灵使，继续开口说道：
“不过，当你足够强大时，就可以打破这个约束，但从古至今，也只有一人做到而已。”
老者转折道，秦杖南身边的归霄剑突然嗡嗡作响。
“那人正是这归霄剑的上一任主人，也就是你的父亲。”
白尘的脸上再显惋惜之情。
“世人应感谢你父亲，更应记住他秦天霄，若不是他以命杀死这头厄兽，别说东柏山，就是那西桦和南槐再加上北松山都拦不住它！”
老者深呼了一口气，语调不再平静。
“你知道你父亲在除掉厄兽之前曾找过我吗？我其实劝过他，可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你父亲说，同样都是一条命，他觉得值，而且这条命，能换来他儿子日后无忧。毕竟一个厄兽的头颅，足够让这世间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更足够让这世间人人欠他一命！”
秦杖南好似哭哑了，三人之中，只剩了白尘道仙的声音：
“你父亲已向天下人传话，现在天下皆知你秦杖南是剑仙的儿子，很快，九天玄山上就会有贤者来接你，你以后的日子也会顺风顺水，但我回到这里找你，并不止是为了跟你说这些，而是我想要给你一个选择，一个能让你杀死那些厄兽的选择。”
归霄剑鸣不止，剑鞘飞来，归霄入鞘又出鞘，却再也不回鞘。
“这世上有一种叫灵气的东西可供我们吸纳，而根据我们所吸纳的灵气又可以划为七品，七品的品级由低到高分为：赤胆、橙魂、黄瓷、绿霞、青云、蓝相、紫霄。当品级到达紫霄时，就可以提升你的灵级，灵级由你所用灵器决定，以剑为例，五大灵级分别为：剑魂、剑宗、剑尊、剑圣、剑仙。每提升一个灵级，品级就会重置，变为最开始的赤胆。”
老者言语不止：
“这天下虽大，却也只是四处而已。有仙骨贤者居住的九天玄山、我们所处的现代人间，以及那满是污秽的邪祟鬼域和灵气遍布的四海十九州。而那二十五只厄兽，它们本应被那群贤者镇压在九天玄山之上，可不知为何，这些厄兽全都跑了出来，躲藏在十九州之中，而那些贤者却没有任何动作。”
“除了那四海十九州之外，其实这现代人间也曾遍布灵气，只是科技发展的太过迅速，而且人们在发展时不注重保护，这才导致了灵气大面积的流失，甚至让灵气近乎枯竭，而灵气一旦消散，想要再聚集起来就难了。当下这现代人间里，也就只有东西南北四山上还残存灵气了。”
老者自始至终没有停顿，秦杖南也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老者见状，不再说下去，而是扔出了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小子，你现在体内有归霄剑赠予你的灵气，也有这二十四节气册加以辅佐，我现在问你，可否愿意学剑？可否愿意除厄？可否愿意让这世间再无人父因厄兽丢掉性命？”
秦杖南仍是不语，只是手在颤抖。
“老朽并非强求与你，你也没有义务为了世人去牺牲自己，没有谁生下来就是必须为别人而死的，你大可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在九天玄山上的贤者来之前，老朽会一直待在这里，待在这里等你的答复。”
“决定权始终在你，要么，去那九天玄山之上享荣华富贵，最后平庸而死，要么，像你父亲一样，修灵练剑，为世除厄，直到这天下再次记起归霄剑的威名！记起那诛邪剑仙的威名！”
老者终于不再说话，开始闭目养神。
寂静的山顶上，一人凝神，一人跪地，一人哭泣。
有剑飞到哭泣的人手上，那凝神的人睁开眼，看到了他这一生曾未见过的一幕：
只见那轮金日刚好升到山顶，在一阵夺彩耀目的光芒中，一位少年眼角含泪，手中高举着一柄长剑，人剑无声，可山上却好似落了万千惊雷，在少年身边怦然炸响。
这一日，刚见人间就入了人间的秦杖南举剑一步升黄瓷，又收剑越级入剑宗。
那一直跪于地上不起的立春灵使，仿佛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
光芒落幕，秦杖南负剑抱拳而跪，眼神坚定。
“晚辈秦杖南，今日学剑，只为这天下再无人父因厄兽而死！恳请白尘道仙不嫌杖南资质愚劣，收我为徒！”
那白衣老者终是放下心来，仰头大笑后连说三个好字。
“今日能收你为徒，是我白尘的幸事，也是这东柏山的福气，更是这全天下的气运！”
白尘一语既毕，从山下唤出一把剑来。
剑是一把古剑，通体发白，周围也萦绕着一些银白色的颗粒。
“徒儿，为师虽不是什么剑仙，但起码也是个紫品剑圣，离那灵级只是差了一步而已！”
那柄古剑已飞到白尘脚边，白尘一脚踏上，剑身缓缓而起。
“茫茫十九州，飒沓任我行。三千旌风起，举剑为鬼雄！来，徒儿，随为师下山！”
那白衣老者好不畅快，招手示意秦杖南踏上剑来。
等这一老一少都踏上剑身之后，一阵剑鸣狂起，随后一剑冲天！
两人已飞剑行出百米远，那白衣老者似是想到什么一般，他转头看向秦杖南。
“徒儿，那个立春灵使是不是还在山顶”
秦杖南这时也反应过来，两人面面相觑。
“好像是吧要不，徒儿现在回去把他带上？”
话音刚落，只听一道幽怨的声音突然从秦杖南衣袋中传来：
“君主，不必了，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