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当年真凶
齐逆一见梁逢进来了，便几步并一步地到他面前。
“梁逢，我们是不是得赶紧出城追粮食了。”
梁逢点了点头，他看向李县令，上前先拱了拱手。
“梁公子有话直说。”
“李大人，秦影香是粮食案的重要从犯，肯定是需要随我们一道回卞都的，但因为与您提前沟通，这趟审理的消息也被封锁，若是我们直接带秦影香回卞都，必然也会让秦道失知晓他的事情败露，那么或是加速销粮或是更隐蔽行踪，对我们而言百害无一利。”
“嗯…确实如此，现在外界的消息，也只是秦影香因雇人绑架而被抓。梁公子需要本官怎么做？”
“梁某不太熟悉刑讯的事情，敢问每年都城是否有要求县府案册呈上核查的？”
“有，并不频繁，而且也只是抽查形式的，有时也会有个别重点案件被抽至卞都审理的情况。”
梁逢眉头舒展起来，他立马又问了一句。
“那今年洛县有抽查过吗？”
“还未曾…本官懂了，梁公子是想借卞都抽查案册审理之名将秦影香带回卞都？”
“正是，这样秦影香就可以顶着绑架案的名头随我们回都城。运气好的话，他若心中不安，指不定还会专程来探视一番。”
李县令摸着下巴，思虑间稍显犹豫。
“本官这边自是可以配合，只是此事需要朝廷那边知晓配合，不然若是事发…我这乌纱帽难保不说，你们也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梁逢虽是梁大人之子，李县令还是对他尚无官职之身更显犹豫。
“李大人放心，我自是会将此事汇报给我爹，他会将详细事宜呈报，相应的文书也会准备妥当。”
“既然这样，那本官也没有异议了。”
见梁逢与李县令正在沟通对话，齐逆在一旁听着没去打断，秦影香随他们一道回卞都，协助他们去抓秦道失，可这具体又该怎么做，秦影香…真的会配合他们吗。
“梁逢，我们现在手上毫无证据，除了秦影香的一面之词，就算秦道失来探视，抓他也实在捉襟见肘，没有底气。”
“嗯，秦道失一如秦影香所说的，谨慎多疑，替他办事的人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就算是把这整条链上的人都抓了，光是口头指认也没用，我们得找到决定性的证据才能将他定罪。”
“大人，守门士兵都到了，需要让他们进来吗？”
门外响起来随从的敲门声，李县令征询了一下梁逢的意见，便出声同意道。
“让他们都在堂上等着。”
“是大人。”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齐逆三人也出了内室，打算先看看是否能从守门士兵上查出些什么。
大堂上站着四个士兵，便是平日里轮班守城门查运输车辆的人，此刻他们都站着笔直，满脸写着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一个人神色有些过分的紧张，仔细看细汗都在脸上满布。
“就是那个人。”
齐逆侧向梁逢，低声朝那个低着头的士兵指着。
梁逢默不作声，只和李县令对了个眼神，为了以防万一不打草惊蛇，士兵们也不可能真以审讯的名义问话。
“你们勿要惊慌，让你们都过来，是本官想着各部分衙吏也该到了轮职的时候，本官作为洛县的父母官，自是希望手下人能出才，一是能更好的辅助本官，二也是为洛县百姓谋福。所以，本官特此通知你们，明天开始回县衙当差。”
听了李县令一番心平气和的话，堂下几人明显神情都松弛不少，就连方才细汗连连的那位此时也干笑着用袖子抹起了汗。
“好了，至于下午，本官体恤守城衙吏最为辛苦，特许放假半日。现在，把你们的粮章都呈上来交予本官吧。”
众人一听县令特许的放假，顿时各个面带笑容，几人掏出粮章放到了原本的木盒中上前递给了县令。
事情都交代完，几人就打算离开了，忽而李县令喊了声。
“王小虎。”
“诶。”
应声的人步子一停，笑着的表情在一秒内垮了下来，颤巍巍地说道。
“大人，我叫王大虎……”
“哦…是本官弄错了，大小不分了，王大虎，你留一下，本官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于你。”
“是，大人。”
梁逢与齐逆互看了一眼，他们没有猜错，或者应该运气还不错，这人就是王大虎的弟弟，领养他的人还偏给他取名王小虎。
随着其他三人都离开了衙门，李县令神色一变，啪得一声桌子拍得巨响，愣是把堂下的王小虎吓得凝固了。
他好几秒都没敢眨眼，只候着李县令接下来的动作，谁知李县令接下来的话让他直冒冷汗。
“来人，把王小虎押进大牢。”
“大人，我，我怎么了，我冤枉啊！我这兢兢业业干差，没做过半点伤天害理的事啊！大人！”
“我看你是忘了，你的哥哥吧。”
齐逆冷冷的一句话，让王小虎才意识到她与梁逢的存在，而她一语道出的话更是让他天旋地转，直直地匍匐在了地上不停求饶。
没想到这个王小虎如此沉不住气，齐逆不过一句提及他哥哥的话，就让他觉得县衙已经全数掌握了真相，连一丝辩驳都怕阻了自己的活路。
直到他被衙吏拉下去，那一路都充斥着他的嚷喊声。
“我们先看看粮章吧。”
梁逢和齐逆围上了桌子，打开的木盒中放着两只玉质章，还残留着些许颜料。
两人翻看了一番，又递回给李县令。
“这两个章看起来没有问题。”
“嗯，本官也觉得。”
齐逆看着那两个玉质章，粮章的花纹她之前在卞都并没有见过，唯一见过一次的就是在官道的驿站里。
在花纹上她也看不出丝毫不对劲，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看来在结束最后一次粮食出城后，秦道失就销毁私章了，王小虎身上也没有藏匿。”
梁逢的话让人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秦道失不可谓不谨慎，处处都收回了残留的证据。
“看来，王小虎的审讯也不一定会得到什么线索了。”
齐逆看向梁逢略显疲惫的脸，老实说她也觉得头胀。
什么蛛丝马迹的，也许她就不该让卞琼凉放她来这儿。
可来都来了，齐逆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倒是让边上的梁逢听见了。
“没事的齐逆，讲了一上午你也该饿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好好捋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齐逆偏头看着努力想鼓励自己的梁逢，轻笑了下，便点头答应了。
“确实也是午膳的时候了，梁公子与齐小姐要是不嫌弃的话，直接在县衙里吃吧，这吃完也好方便一会儿提审王小虎与秦影香。”
对李县令的提议没有异议的两人欣然地接受他的邀请。
“梁逢…我突然想起个事儿。”
“什么事儿？”
吃饭也不专心的齐逆又开始在脑海里头脑风暴，尽管多半是瞎想。
“你说秦道失让秦影香翻遍洛县找我找了一年，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还挺忌惮我的？”
齐逆的话让梁逢夹着菜的筷子一滞，她想说的他还不够了解，但话里的意思已经让他有些不悦，收回菜的他干脆放下了筷子撑着桌面看向齐逆。
“你想干嘛？又想一个人以身试险？扔一块什么用都没有的破手帕？齐逆…你。”
梁逢有些说不下去，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过了，忍不住抬眼看了看齐逆的反应。
齐逆那边倒是听着梁逢的话有些发愣，不一会儿立马来了句。
“你捡到我扔在码头的手帕啦？”
梁逢顿了下，看着齐逆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那还是有用的嘛。”
齐逆又恢复了笑容，还多了点小得意。
“那得是多亏了月轮，不然你的手帕怕是早就叫哪个船工捡了卖了。你也早…”
“是啊，不还有月轮嘛，所以继续听我说啊，我觉得秦道失应该是怕我回卞都告发他牵扯到杀人案的，尽管不是粮食案…可这也会绊住他的步伐。”
“不行。”
“别不行啊，我还没说具体怎么做呢…”
“拿你做饵去冒险，就是不行。咳这，你要是有个万一，我爹，齐家老爷夫人，都不会放过我的。”
齐逆悻悻地撇了撇嘴，她虽然不至于觉得自己有金刚不坏之身，但至少作为女主，运气也不会太差吧。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你说呀。”
“我还在想。”
“下午可要去看秦影香了，时间紧迫，最晚我们今晚就得出城。”
“知道了…快吃吧，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