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些线索
洛县县衙的牢房不像齐逆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么阴暗潮湿，不如说还算是比较整洁的。能把牢房的卫生也做到如此地步，可见李县令工作之细致入微了。
“两位请在此等候，我们这就去提犯人王小虎。”
事出突然，李县令忙着去写秦影香一案的文书与相关手续。梁逢与齐逆就先一步来牢房提审王小虎。
“梁逢，你觉得在王小虎身上我们还能问到些什么？”
梁逢摇了摇头。
“还是得让他自己说，我们到底不清楚整个事情，问多了也怕叫他反应过来。”
“嗯…也是。”
拖着脚链的王小虎步子有些蹒跚，整个人陡然没了精气神，与方才还大呼小叫的他判若两人。这要不是他们紧着来审，都怀疑他是被用了私刑。
“王小虎。”
被按坐在审讯椅上的王小虎有些恍惚，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头也没抬起来就歪了歪，眼神空洞。
“他这样不行啊，一点求生欲望都没了，我们得给他点…刺激。”
齐逆见着王小虎这幅自己已经死透了的样子，眉头一皱，偏头就对梁逢低语道，惹得梁逢眼皮一跳，有些慌张地回复:
“刺激？你不会，是要给他用刑吧…”
齐逆闻言，简直想翻个白眼，直接给了梁逢一个肘击，对他的想象力不予置评。
“…大哥，他是想活不是想死，用个刑？他大概能当场升天。”
听着齐逆在这种场景还能开起玩笑，梁逢收了收方才被她肘击的手臂，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可他弑兄的罪名，杀人偿命，我们可没办法决定他能死能活。”
齐逆似乎没在意梁逢讲的话，撑着下巴看向王小虎，淡然地说:
“戴罪立功，如果他能给出点线索的话。”
齐逆话说完还没等梁逢接话，又冷冷地补了句。
“毕竟，人活着可比死难多了。”
梁逢被齐逆突兀的话给刺到，转头盯着她的脸庞，刚想开口说话，齐逆转瞬之间又挂回了笑脸调侃起来。
“刚才我那话是不是很有深度？”
梁逢无奈地看着她变换的表情，内心却反而没什么抵触，比起初见时的齐逆，现在的她好像更鲜活了些，尽管方向可能不太寻常。
“行，就先按你说的来吧，如果他能供出些什么的话。”
齐逆见梁逢同意了自己的想法，振奋了下精神，猛得朝面前的王小虎高了八度音量。
“王小虎！你再这么萎靡不振，这没几天就得吃上断头饭了。”
齐逆提高音量的话语肉眼可见地直击了王小虎脆弱的底线。
他整个人立马就想从椅子上滚下去，跪在地上作求饶状，但因为被束缚着，他只能做到一半。
“看来你还是想活的，这儿是县衙，求饶可没用，你不如老老实实把你杀害你哥哥的前因后果说个明白。这要是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戴罪立功，说不定你这死罪就能免…？”
王小虎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嘴里嗯嗯啊啊的说不清楚，两人这才知道这王小虎方才被一路拉进牢房，嗓子都喊哑了。
“咳咳…两位大人，我这咋还能免死罪呢…我说不说还有啥区别，铁定是砍头了。”
“王小虎，你知道洛香楼老板娘进了牢房吧。”
齐逆盯着王小虎算是缓过来的神情，明显是一脸认命又对他们的话另抱侥幸。
“知道，这不是全县都传遍了，没想到这秦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还买凶杀人…”
王小虎一边喃喃自语，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他抬起头看向齐逆和梁逢。
“这，我，我杀了我哥是，秦小姐说的！？”
王小虎的脸上顿时充满了懊恼，无助还有些愤恨。
“有钱人怎么都这副嘴脸，自己这下场不说，还拉上我！我…”
王小虎嘴里的话停不下来，过了一阵子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他终于止住了碎碎念，似乎是想起了齐逆方才的话，他眼睛一亮，朝齐逆那儿开口道。
“两位大人，我有话要说，我虽然杀了我哥，倒也是事出有因的，我没上过学，我也不懂这事儿到底是不是有罪，反正我就是觉着应该不对劲。”
终于让他们等到了王小虎自己的招供，齐逆忙挥了挥手，让王小虎继续说。
“我对我哥，那确实是恨的，但没有那个老板，我也不至于下手杀了他！”
“老板？”
“我生出来断气，王家怕我克了老大就给我扔在了乱葬岗。十几年来就跟着乞丐混，突然有个自称秦老板的来找我，说是知道我的身世，想让我帮忙办件事儿，事成就给我一大笔钱。”
王小虎回忆着，脸上的表情都紧绷了起来。
“我压根儿没见过这么多钱，更何况这事儿还是能埋汰那个县衙当差的王大虎的，别提了那就是不给钱我也做。于是我立马就应了下来，他给我支了招，让我体面地去王家认亲。”
“他想让你做什么？”
王小虎抓了抓脑袋，好像这件事到现在他也不太明白其中的意义。
“我也不太懂，我就一乞丐，他让我去替王大虎站岗，这守城士兵的事儿，还一步步地教我来着，临了给了我一些颜料，让我给他经过的粮车盖章时用这个盖。”
齐逆听着突然猛得拍了下桌子，人也弹了起来，把梁逢和王小虎都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他给了你…颜料？！”
“…对、对啊…怎么了吗…”
“…没事…你继续说。”
“因为我和王大虎是双胞胎，长的像，给王大虎下个药自己来顶替也就没被发现，可这事不过三，王大虎最后还是发现了我顶替他站岗干的事。”
“秦老板给的很爽快，我和他说了被发现的事，他一反常态说让我把王大虎一起带过来见面……”
王小虎说着停顿了下来，梁逢问他后来呢，他也一时没出声继续。
“一年前的城西街口巷子里，你就把王大虎杀了。”
齐逆替他补全了剩下的话，王小虎的情绪瞬间绷不住，他不断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耳朵。
“不是不是！…我就是再恨他，我也没想过要杀人…可当时情绪一激动，王大虎那人又执拗，一直在那儿嚷嚷着死罪什么的…没想到秦老板直接给我递了把刀…”
王小虎状似悔恨的神情在齐逆和梁逢的眼里都无法去感同身受，梁逢见王小虎的情绪有些失控，他轻拍了拍齐逆，示意想要结束这段审讯。
齐逆点了点头，所谓的线索她也已经得到了。
等衙吏把王小虎带走后，李县令也匆匆赶来了牢房，正赶上了秦影香的提审。
“本官来迟了，王小虎可有招供？”
“嗯，该招的都招了，刚衙吏都记下了，我们也得到了些线索。”
“哦？那便好，这王小虎弑兄，按律当斩，更何况还敢私自顶替官吏，双罪并罚，死罪难逃。”
“嗯，李县令也可以还王大虎一个清白了。”
梁逢意外地看着没有多话的齐逆，肩膀碰了碰她问道。
“你方才不还承诺了他死罪可免？”
齐逆的眼神里充满了对王小虎的冷漠，她抬了抬眼皮。
“我承诺了吗？你不是说我们没有决定权嘛。”
梁逢挑了挑眉，这个齐逆，越发跳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