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考核开始
九长老穿着大同小异，只是大长老与其他长老的暗蓝色道袍有些小差别。
他通身纯白道袍，身上一尘不染。
虽是花白胡须，却一副鹤发童颜的模样，精气神十足。
其实一个老人的精气神很重要，若是精气神不足，哪怕五十多岁看上去也像是七八十岁，反之亦然。
应该说这九长老都差不多，明明看上去年龄都在七八十岁以上，却下意识让人感觉面前这九位还处于中年人的行列。
尤其是大长老，初见时羲便想到了一位拿着无用法杖的近战法师。
太像了。
还有一位长老虽年龄上看着和几位长老相差不多，却让羲看到他眼底流过几道迟暮之色。
“就是这小子吗？”
“若是放在现今的其他门下，恐怕不会收他，心思太深。”
“我青城山向来只尊本心，而非恪守那些死板规矩，正国那小子倒是清楚得很，只有我们这儿能够收他。”
经过清风低声介绍，羲才知道说这话的分别是六长老九长老和四长老。
“先随我逛逛，再考虑拜山的问题吧。”大长老温和一笑，冲他招了招手，下一秒只感觉天地颠覆，顷刻间便来到了大长老身边。
羲眼神中充斥着骇然，这一手已经脱离了世界的规则，无视距离无视物理定律，简直恐怖如斯。
大长老貌似对他的眼神很满意，像个慈祥老者，拉着他的手走进了一处破烂不堪却又异常干净的屋子。
进入屋内，眼前一切豁然开朗。
外表看似是个偏殿，里面却是个空旷的大殿，殿中央只有两幅画和一坛香炉。
一副书画三清道人，一副画天地二字。
三清依次为元始天尊道德天尊以及灵宝天尊。
羲有些奇怪，这个世界与故乡的文明略有不同，可神话体系却如出一辙。
他斜视大长老一眼，搞不清这位长者带他来此的目的为何。
只听大长老言：“世俗弟子不同于佛门俗家，不需敬拜诸神，不需恪守规矩，青城山上的世俗弟子，只需要修习专攻，其他的规矩不需要遵守。”
“只不过下山后有几点需要记住，不得胡乱杀生，不得将青城山的专攻传授与人，不得在人面前提起师承。”
这三条让羲想起了某个被压在山下的猴子。
大长老又言道：“老朽建议你拜山三长老，这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
不知为何，大长老透露着莫名的悲伤感，仿佛一位普通的老人，在暮年时的悲凉。
哪怕只是靠在他身边，依旧不免影响心情，这让羲心头一凛，连忙调整心态。
大长老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影响，连忙收拢起情绪，道：“三长老虽然位列第三，却入门时间很晚，而他因为某种原因，至今一位弟子都没有，一身衣钵无人继承，我想着什么时候亲自下山将一个合适的抓到山上，强行拜入他的膝下。”
羲听着眼角抽搐两下，问道：“为什么这么着急，难道三长老……”
大长老摇了摇头，回答道：“术人寿元平均一百五以上，有些修习特殊专攻的能做到长寿近两百岁，三长老今年寿龄才……才八十一岁，正是未来可期的年纪，倒是不至于油尽灯枯。”
“八十一岁……未来可期。”羲很想知道，大长老是怎么想把未来可期用在这上的。
“只不过寿限虽有，心气全无，修道修的是一份心气，表面上看咱们道教与世无争，甭管仙隐于山还是仙隐于市，都算是归隐嘛。”
“可是真的如此吗？修正德是在与天争理，修仁德是在与万物并存，看上去什么都不争，实则什么都在争。”
“我们这九人也是如此，处处都在争，忽然有一天老三找到了我，说他不想再争下去了，说什么争来争去什么都没争到，这不是放屁嘛！”
“与天地相争，怎么可能占到便宜。咱家很清楚，那老家伙只是心累了，人老时都会在某个时期知天命，只是大部分人知天命的时期十分靠后，所以会被世俗认为天命非生死消亡而不可得，然而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天命既是修心死兆，哪怕过后的肉体再强，也难以追寻更广阔的道路。”
“那时我就在想，世俗界的普通老人，在生命的后半段想要的是什么，说来可笑，连这种常识问题，我们这种人都得寻思苦想，终于最终让我找到了老三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膝下有子，身后有人。”
“你拜他的山，若成了老三那里的东西够你学，若是不成，拼着违背山上的规矩，我来教授你。”大长老语气坚定且强硬，仿佛不给羲一丝拒绝的机会。
“……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要没有性命之忧我都答应。”羲无奈，怎么自己到哪里都有这么多事儿。
“放心吧，老三的考验虽说最难，却并不损害性命，这点我还是可以打包票的。”
……
走出来的羲将这个“自愿”做出的决定告知了许叔，然后冲着许叔眨了眨眼。
许叔转瞬间就明白了，这位小少爷应该有自己的考虑。
既然定下来，考核即刻开始。
谁都没有提醒羲的准备，因为谁也没见过三长老的考核内容。
哪怕八位长老也不清楚。
三长老表情依然沉寂，仿佛并没有因为羲的决定而感到意外或愕惋。
“跟我来吧。”三长老的声音很像碳酸饮料在充分摇晃后，打开一瞬间迸发出的二氧化碳气体音，听着有些奇怪。
三长老虽然看上去老迈，身手却十分矫健，直接从依山而建的大殿房顶跳上岩壁。
他回望羲的方向，面色冷峻道：“跟上我，这是第一道考验。”
“……”
羲揉了揉眉心，瞥了眼大长老和许叔，在两人点头示意下脚底覆盖归力，纵深一跃跳上房顶，只是他可没有三长老那般脚力。
从房顶到三长老落下的岩壁，至少有三四十米的距离，没办法羲只能乖乖的四脚向上爬去。
当院中，大长老和二长老来到许叔身侧。
“您说那孩子能成功吗？”
“成不成功我说了不算，得老三说了才能算。”大长老轻抚胡须，说道：“刚刚接到了你们家那位的电话，请求咱家青城山不要收那孩子为徒，被我拒绝了。”
“大的还是小的？”许英迟疑片刻后问道。
“当然是中不溜的那个，小的我打不过，大的辈分比我还高，两个都不好拒绝，至于那个是什么货色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一心为了自己大儿子上位，枉顾其他几个儿子的想法，说实话做不到不偏不倚，那孩子待在这样的家里也很难展现自己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