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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计破渑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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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术去年指使孙坚抢地盘,好歹先上表给他申请了一个“破虏将军、豫州刺史”的名位,虽然朝廷没批准、他们也不在意朝廷批不批就是了……而袁绍就不像袁术那么要面子,他想得到豫州的方法十分简单粗暴,派了一帮小弟过去就硬抢上了。

    这边孙坚辛辛苦苦讨伐董卓,那边袁绍直接偷袭他的背后,派出曹操和周喁、周昂带着他们去年新募的扬州兵攻打豫州。

    孙坚惨遭背刺,也算是看清了讨董联军的真面目,慨叹一声“逆贼垂破而各若此”,无奈地带兵回豫州去了。

    被围困在新安城里的董越可不知道是袁绍帮了他的大忙。

    董越只看见堵住他们西边去路的孙坚不知何故主动绕城而走,当即大喜过望,赶紧带兵离开了只剩一具空壳的新安,往西一路回到渑池,再次高筑城墙,严阵以待周瑜。

    渑池东三十里,周瑜兵营。

    中军帐。

    周瑜站在主位上背对帐中,仔细端详着帅案后面挂起来的一副地图。

    高顺坐在上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着鲍信在帐中来回踱步。

    到了营中烧水的时候,帐外的空气变得闷热,蒸腾的水汽烟熏雾绕地阻隔了视野,隐约传来兵士们的抱怨声。

    “白白忙活好几日,就这么前功尽弃了?”

    “贼人都逃走了,你还想怎样?”

    “真是受够了这般烧水了”

    帐内一直绕圈的鲍信好像也被这水雾激活了一样,霍然激愤地说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行营煮水,自古都算奇事!我们替孙坚在此牵制董越花费了多少时日,他就这么一走了之?”

    行军需要水源,自从西出洛阳以来,他们每日都扎营在两京故道旁的谷水之畔。

    谷水发源于渑池附近,自西向东流经新安、函谷关,至谷城附近汇入洛水,乃是这条路上数座城池的生命之源。

    然而这条哺育了十余万人口的谷水在流经董越驻地之后,就会变得干净又卫生。

    董越为防东边来敌,不知道投了多少尸体秽物进去,周瑜只好让兵士们把水煮沸之后饮用。

    早些他们在新安城外便是如此,地处下游,拾柴烧水耗费了许多精力,就是为了死死堵住董越的东边,等着孙坚堵住西面,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友军突然撤兵,董越不费吹灰之力顺利突围,他们白忙活了一场。

    如今追过了新安,扎营在渑池的下游,依旧只能日日煮水来喝,营中的士气颇有些低迷。

    帐内,鲍信发作了几句,见另外两人都不接话,便自己消停下来,问道:“你们说如今怎么办?去强攻黾池么?”

    周瑜仔细研究着地图,不只是看新安、黾池这一带,而是整个河东、弘农两郡的全图。

    董卓布防的黾池、华阴、安邑三城,加之以南北流向的黄河天险,东西方向的崤山、枯枞山、华山阻隔似乎从东面打长安的路线全都被封死了。

    周瑜沉吟道:“将军主力在河东,而安邑有皇甫嵩两万人,左临河水、南接华阴,不易取也。如今黾池董越之兵不过数千,制胜破敌之机当在此地。”

    高顺对于作战命令向来没有二话,立即答应:“新安已得,当速进渑池。”

    鲍信却皱了皱眉,大步走到周瑜身边,指着地图说道:“我等欲取风陵渡,然而过了渑池,尚有陕县、弘农、湖县。我们所将仅五千人,余粮不足半月,如何对之?不如回兵暂守洛阳”

    周瑜心中料定了渑池这一路正是破解董卓封锁的最佳切入点,故而他此时毫无退意,平静地说道:“西去渡口,城关虽多,守将不过董越一人耳!一旦破之,则数城皆下。何况《兵法》云‘因粮于敌’,余粮虽寡,可取敌之粮为己用。”

    鲍信觉得不太靠谱:“华阴有牛辅万余人,董越若败,牛辅必将出兵接应”

    周瑜顺口接上话:“所以我们应当速战。”

    鲍信问:“如何速战?”

    周瑜:“兵少不能攻城,须用计诱敌,攻之于野。”

    鲍信又问:“计将安出?”

    周瑜一抬手示意鲍信稍等。他这一会的时间里边想边答,心中已经渐渐形成了一条计策。

    鲍信还是觉得渑池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以五千人对阵六七千人,想要接连攻破四城,敌方还有一万人的机动部队驻扎在后面不远处随时准备接应;而他们的终极目标正是要打到接应的牛辅面前十多里的位置这简直就是地狱难度。

    他虽然非常想讨伐董卓,但他绝不是鲁莽之人,与其继续向西去打毫无机会的仗,还不如先回去把洛阳所在的河南尹安顿好,等兵员和后勤更加充足了再打。

    鲍信看看沉默如山的高顺,又看看身边陷入沉思的周瑜,略一顿足,忍不住劝说道:“向西非战之机也,不如先回师洛阳,设一河南尹,广置屯田,待秋收以后征兵再战。公瑾以为如何?”

    周瑜毫不犹豫地否决:“不可。将军东进长安,分兵两路,而安邑难克,惟有渑池易取此乃破敌之关键,切不可弃之。”

    高顺问道:“公瑾,你以为若要西进,战机安在?”

    周瑜研究了半天地图,突然回身看向二将,并起双指一点脚下,朗声道:“战机就在此处!”

    他现在思路异常清晰,虽然还没想清楚计策的细节,他已经确信此战必胜了。

    鲍信被周瑜所展现的信心给鼓舞了起来,神色一振,连忙催促道:“公瑾请讲。”

    周瑜胸有成竹地一笑,说道:“孙坚虽退,其人早已攻破渑池;如今董越入城却无粮,必然征调弘农诸县,这便是战机!”

    鲍信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截其粮道?”

    “非也。”周瑜招呼二人过来,拿手蘸水在案上虚画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城池,东西方向各延出一条路。

    高顺和鲍信一左一右凑到了帅案前。

    周瑜边画边讲:“我等可使一连环计,声东击西,惑敌而制胜。

    “先遣五百精骑走山路绕过渑池,到西面袭击粮道。往来运粮皆为民夫役卒,必然不敌,我军得手之后,便遁入山中,放这些民夫回去向董越传信。

    “董越得知粮道有变,必然分兵去救粮道,如此,则敌军当在渑池以西另设一营。

    “渑池以西山丘遍布,惟有官道平坦可以跑马。董越见我骑兵自西而来,便会以为我们早已分兵越过渑池。因此这个别营的防御皆向西方,必不防备东面。

    “此时再使五百骑复出山谷,于夜深时插入渑池与别营之间,自东向西击其别营。别营乍被精骑冲击,必然大乱。我部精骑冲击之后,旋即返身,驱敌军向东逃回渑池。

    “待天明之后,董越察觉我部兵少,定会出城围歼这支骑兵。骑兵则且战且走,引敌兵追出数里;大军主力便在此时冲杀攻城,骑兵再返身回击如此一来,董越所部兵马尽数成擒,向西之路通矣!”

    周瑜越说思路越清晰,鲍信和高顺听得连连点头。

    这条计策的每一步都把敌军动向计算在内,先以五百骑引诱董越分兵,然后出其不意突袭这支兵马,驱赶到渑池城下,再以这五百骑为诱饵引董越出城,环环相扣,堪称精妙绝伦。

    待周瑜讲完,高顺立即起身请战:“此计甚好!我愿引本部精卒为之。”

    周瑜却没立即答应,想了一下说道:“此计以少诱多,须使董越确信我军主力在其西面,否则恐怕其不能中计。因此,突袭粮道之时我须亲往,使民夫见我形容,告知董越,方能不疑也。”

    高顺又劝:“崤谷艰幽,公瑾督率三军,不可亲身犯险哪。”

    周瑜摇摇头,说道:“崤渑之地,巍峰插天,幽谷深委,大军不能轻易通过。若我不往,董越必不信我意已决,诸公不必再劝。”

    高顺和鲍信对视一眼,同时抱拳应声:“我等悉听公瑾调遣。”

    周瑜闻言大喜,丝毫不顾前路艰险,振奋道:“我得二公鼎力相助,则此战必胜,将军之事成矣!”

    他们三个人的组合本是以卑临尊,周瑜作为督军的存在,理论上只负责统筹战略。

    之前周瑜跟孙坚合作的时候有点吃亏,鲍信和高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多少觉得周瑜年轻不经事。以至于周瑜下令煮水的时候士卒多有抱怨,他们也没按军纪处置。

    直到此时,这二人见周瑜神机妙算料敌先机,又敢带兵亲赴敌后,他们这才为其折服,愿意倾心听其调遣了。

    三人又细细讨论了一遍具体的战术安排,把出击的日期、主力隐藏的位置、联络方式等等都约定明白。

    次日凌晨,周瑜带着高顺挑出来的五百精锐离开了大营,每人都牵着匹马,沿着官道往西走了没多远,很快就钻入深山老林之中。

    留守营中的鲍信目送着周瑜出兵,喟然叹曰:“周郎未及弱冠便能参赞军机,果真是智勇双全!”

    ……

    崤山分为东、西二崤,自新安以西,历渑池、弘农而至于潼关,凡四百八十里,其北皆河流,翼岸巍峰约谷,终日走峡中,车不能方轨,马不能列骑。

    崤山与函谷关并称&34;崤函&34;之塞,山峰险陡,深谷如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春秋时代就发生过多次重大战役。

    到了东汉,函谷关、新安附近的地势已经被黄河数百年的奔流冲得平坦了许多,高峡变成了丘陵,于是这一方向上的军事要塞便向西推移到了潼关,也就是华阴东。

    这时的渑池一带又称“崤底”,位于崤山山谷之底,虽不如潼关之险,但地势也比新安那边更为复杂,其间遍布崤山之余脉,动辄高数百米。

    十七岁的周瑜领着五百五十名训练有素的士兵穿行在山谷之间,风餐露宿,终日与鸟兽虫蛇为伍。

    官道上不过区区一天的路程,他们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翻山涉水摸索着方位行进,走了整整六天,损失和掉队的人数将近两成。

    三月下旬。

    在这一年暮春的尾声中,好戏终于开场。

    这天,渑池以西二十里的官道上,从弘农过来运粮的民夫队伍被一曲五百人的精锐骑兵从身后赶上,将他们全部俘虏。

    为首的骑士是个极英俊的少年,一边招呼手下把粮车调头,一边对哀求饶命的民夫们说道:“尔等不必惊慌,我们不杀民夫。”

    被驱赶到一旁的人群中,一个老人大着胆子问道:“郎君当真放过我们?”

    周瑜大笑:“圣朝享祚四百载,宽仁恤民,不似董卓奸凶!”

    “哈哈哈哈!”

    “董贼不过一篡逆之辈,你们还给他送粮?”

    周围骑士们也都大笑起来。

    这时周瑜见粮车都准备好了,也不多话,策马扬鞭道一声“走”,骑兵们便返身向西而去,只留下一片尘土飞扬。

    民夫们没了利刃禁锢,纷纷涌向道路中央,凝望着骑兵远去的方向。

    直到这支骑兵跑得没影了,刚才混在人群中的一队催粮官才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当头甩了那老民夫一鞭子,呵斥众人曰:“看什么看?那些都是贼寇!还不快走!”

    民夫们也没办法,周瑜把他们的粮草拿得一点不剩,他们想回乡都没有路上吃的粮食,只能先去最近的渑池才有饭吃。

    渑池城中。

    董越听说粮道被劫大吃一惊,顾不得治押粮官的罪,连忙细细盘问:“来敌有多少人?”

    粮官答:“约有数百上千骑”

    董越暗自心惊,又问:“都是骑卒么?为首者何人?”

    粮官答:“皆为骑卒,首领乃一少年郎,形容丰俊,自言‘圣朝’云云。”

    “莫非是周瑜?”董越心中惊疑,下令道:“传众民夫来,与我细细分说。若有不实之处,便教尔入鼎汤!”

    粮官胆战心惊地叩头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万不敢欺瞒!”

    董越心烦意乱,指着粮官道:“来人,将此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粮官惊叫着被拖走了,殊不知此时董越心中惊惧丝毫不下于粮官。

    粮道自古为兵家要害,当年荡寇将军周慎带着三万大军出击凉州,只因为粮道被断就抛弃辎重而逃,这种类似的事早就屡见不鲜了。

    董越作为董卓的部将兼族亲,已经比那些不想担半点责任的朝廷将领强上许多了,至少此时他还没想过不战而逃。

    听说周瑜已经绕到西边断了他们的粮道,董越当即派出四千人向西推进二十里,就在民夫被劫的位置扎营,以防御西面来犯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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