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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关东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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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撤离洛阳之前,把内城门和各处宫门尽数焚毁,就连南北二宫、居民房屋、宗庙也都一并放了火。

    等孙坚到时,洛阳城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再不能给孙坚提供半点补给,而西边董卓逃窜途经的诸县亦皆如此。

    孙坚被数十里的焦土拖住了几天,待到将士们稍作休整,顺便清扫了一下故都,这才继续挥师西进。

    正好这时周瑜的兵马到了,于是两边商议仍以朱儁驻守洛阳,周瑜与孙坚合兵一处往西追击,一路经过了同样化为废墟的谷城、函谷关,董卓留守的兵将全都望风而逃。

    此时的函谷关经过四五百年间累次的黄河改道和泥沙淤积,已非先秦时代扼守崇山峻岭的雄关,几乎变成了平原和丘陵间的一座孤城。联军兵不血刃进了函谷,可惜关城里面只有残火熏天、黑烟铺地,放眼望去二三十里不见鸡犬人烟。

    联军于是不做停留,也弃了此关,继续向西,很快在新安遇见了董卓部下留守的中郎将董越。

    这新安城也是一座被焚毁的废墟,只有外墙还在,里面的建筑都快被烧空了。

    董越本来受命驻扎在西边几十里外的渑池,只因见联军追来得太快,便先一步带兵出来重新占据了新安,意在提前把住官道,以逸待劳。

    联军在城外紧邻着谷水的大路上扎了营。孙坚带人去城下看过一回,只见新安城墙颇坚、董越兵力不少,回来遂与周瑜商议道:“卿在此处佯攻,我引本部突袭渑池,如何?”

    虽然从新安到渑池的官道只有一条两京故道,不过渑池以东的这一带都是些低矮丘陵,对于步兵而言绕路过去也不难。

    周瑜跟孙坚都是扬州人,同在距离老家千里之外的关中给人打工,还算比较聊得来。这时周瑜虽然听出了孙坚想要独占那处有补给的渑池,却看破不说破,只是笑道:“这分兵之计不错,我也使校尉高顺与公同去。”

    孙坚帐下的行督军校尉朱治说道:“公瑾此言差矣,城中董越拥兵数千,你们还是多留兵马,仔细应对,切不可轻敌呀。”

    周瑜爽朗说道:“新安城中料想也与谷城、函谷相似,董越能据守的只不过是这一圈城墙,必不敢出击。我等作势攻一攻而已,哪里用得上兵马?君理兄,勿忧。”

    这时鲍信也听出来了孙坚是在忽悠他们对战董越主力,就算他们攻下来也只能得一座残破的新安,而孙坚自己则去取那兵少粮多的渑池。鲍信顿时就有些不满:“我等与文台兄同举义兵,将救社稷,本应戮力,何怀私耶?”

    孙坚面不改色,直接反问道:“谁人怀私?”

    “文台、唉!”鲍信是被对方吃准了他可不能真的争吵起来,虽然面有忿色,却无言以对。

    朱治站出来打起了哈哈:“鲍兄,想那关东诸侯每日置酒高会,惟有孙破虏与兄同出故都,讨贼靖难,并无私志!如今正是协力西进之时,仆若有言语失当之处,还望鲍兄幸勿怪罪呀,嗯?”

    鲍信是那种气场明快的英雄豪杰,跟孙坚他们这种细枝末节都要咄咄逼人的类型相处起来便不太合拍。

    朱治虽然劝了一句,鲍信却并不买账,直接暗讽了一句:“圣人云‘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今新安不可速破,当缓以济之也。”

    孙坚也不傻,自然听得出来鲍信是在说他们“见小利”。

    不过孙坚信奉的是兵家的那套逻辑,兵者诡道,强而避之,此消彼长,他万万不会花费自己的兵力和时间去跟董越对耗的,于是也”呵呵“一笑,嘴上寸步不让:“鲍兄此言不差,新安不可急图,且分兵对之。”

    鲍信确实不好跟会盟的诸侯当中唯一一个真打了董卓的人翻脸,见说不过他,只好看向周瑜。

    周瑜此时想的却是当初刘寿跟他讲孙坚“勇挚刚烈,好致奇节”的话,心道:兄长说话真是越来越阴阳怪气了,感情这“刚烈”的刚是“追补前过”的那个意思,“奇节”则是把事情做绝之“奇”?

    好在他们前不久刚刚领取了一份河东战友从轵关陉送出来的军粮,如今要用孙坚的兵马一同讨董,倒不必争渑池一城之利。

    周瑜对刚才那点机锋只作不知,随口卖了个人情:“如此也好,我等便在此处佯攻新安,只待文台公取得渑池,再回来前后夹击,必擒董越。”

    孙坚还以为是周瑜年轻被他们给糊弄了过去,满脸笑意地一口答应:“好!公瑾且待佳讯!”

    于是众人就此散会,各自回营去。

    走出不远,周瑜三步并作两步赶上了孙坚,把他拉到一旁,附耳说道:“有一事,要恭喜文台公。”

    孙坚面露奇色,问道:“何事?”

    周瑜道:“去年骠骑兴兵之际,便早有言曰‘逐董卓于故都者,当授以雄职’。骠骑将军录尚书事,断无令出不行之理,文台公既破洛阳,料此策命不日便到。”

    孙坚闻言,心中一惊一喜,连忙低声问道:“此话当真?”

    周瑜笑道:“自然当真。想来数日之后,关中两京之事,悉由文台公决之。呵呵今日瑜之所以不取渑池者,盖从公之调令耳。”

    孙坚顿时明白周瑜刚才是故意相让,心中对其评价瞬间提高了一个档次,笑道:“庐江周郎,乃成大器呀!多谢了。”

    周瑜颔首而笑:“文台公速行,待击破了董越,我等再往长安去。”

    “借君吉言!”

    孙坚兵营。

    这天孙坚满面春风地回来,关上门就把司隶校尉的事告诉了亲信的朱治与堂弟孙贲二人。

    然而这两人听说孙坚即将升官却都没什么喜色,有些担忧地互相看着,谁也不肯先说话。

    孙坚脸色一沉:“怎么?有何顾虑,只管说来。”

    二人还是一阵眉眼官司,终于孙贲犹犹豫豫地说了出来:“堂兄,我等本出扬州,自荆南而来,又领豫州之兵此三州相邻,故而行兵尚算通畅。然而关中与南土相隔千里,兵士滞留日久,必然思乡,此非长久之道呀。”

    “哎,是呀。”朱治也跟着说道:“将军且想一想,本朝以来,尚无吴人为司隶校尉者;将军若为雄职,只恐进退皆要仰仗骠骑之命。何况,如今东都洛阳已成废土,西都长安城坚难克,将军虽得其名,难竟其实也。”

    司隶校尉为二千石,本职为监察在京百官不法之事,上朝时独坐一席,东汉时每有退罢三公均由司隶校尉纠劾所致,故而号为“雄职”。

    只是,这名号再怎么好听,它也不过是个京官么。

    孙坚他们可是扬州人,部下也都是荆、豫、扬三州的兵士,而司隶两京向来是关西与关东势力相互制衡的桥头堡,孙坚在此可谓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空有其表而已。

    “唔,容我思之。”孙坚一听最亲信的两人都是这般说,方才的激情也渐渐冷了下去。

    ……

    河东,闻喜。

    半年前刘寿撤兵之际留有三封诏令,一曰“河东有变则立刘洪”,二曰“并州有变则立卢植”,三曰“孙坚入洛阳则授以雄职”。

    当时众人皆以前两封为常、第三封为奇,谁知河东和并州都没发生过半点变动,到最后竟只有这令人颇为费解的第三条诏令被用上了。

    如今卢植这一营还是跟对面安邑的皇甫嵩对峙着。可能称之为对峙也不太准确,应该叫做“默契地表演着对峙”,实际上,就连两边派出去的斥候相互撞见都不带交手的。

    皇甫嵩跟董卓从来都不是盟友,只因顾忌家人都在长安城中,才听其指令来到河东一直这么耗着。他们之间甚至还有着一份家仇。

    皇甫嵩的叔父皇甫规乃是当年的名将“凉州三明”之一,皇甫规死时他的继妻尚还年轻,一直寡居在洛阳家中。董卓当了丞相之后,便要强行聘娶。

    规妻轻服至董卓门前长跪陈请,言辞怆烈,然而董卓暴虐无道,只管叫奴侍们拔刀围之。

    规妻知不免,就起身戟指董卓,骂其“毒害天下,行如虎狼,禽兽不如也!”董卓大怒,使人将其锁在车轭上,鞭杖交加。规妻犹大骂不止,谓持杖者曰:“何不重乎?速尽为惠。”遂被杖杀于车下。

    董卓如此肆意妄为,他根本没法很好地团结他的势力,只能是要么靠钱财笼络、要么靠家人牵制。而有这样的仇恨,皇甫嵩怎么可能跟董卓和解?此时的皇甫嵩不过是顾及家族而暂时隐忍,处于一种既不情愿帮董卓、也没法直接站队刘寿的状态

    然而,随着刘寿再次进兵河东,若是皇甫嵩再不肯站过来的话,一场血战便无可避免了。

    此时闻喜兵营之内,卢植派人把册封孙坚的诏令送了出去,看向刘陶问道:“骠骑已到临汾了吧?”

    刘陶答道:“尚无消息,不过算来当是今日了。”

    卢植微微颔首,发令曰:“皇甫义真若执意与国贼合流,则大战难免。自今日起,我等增派斥候,多派间谍往猗氏、解县、蒲坂诸县,以备后用。”

    士孙瑞应道:“是。”

    卢植看了看身边这两个跟他一样的饱学之士、栋梁贤臣,沉声道:“皇甫义真用兵虽精,却是为国贼效命,兴不义之师。骠骑既至,定能胜之。”

    刘陶慨然一叹:“余尝诵《诗》,至于雨雪之思,哀征戎之事;近听士卒载道之声,甚于斯歌。且念当今群小竞进,攘肌及骨,汉室崩裂,东西割据惟愿为国争得一宁日,皇甫嵩虽精勇,莫能阻之!”

    ……

    闻喜之北八十里,临汾。

    这天傍晚刘寿带兵入城,骠骑长史刘洪大摆宴席接风,驻守绛邑的乐进没什么事,也赶了过来凑热闹。

    中军这里大多是少壮派的军官,气氛从来不像卢植部下那么沉静庄重,宴会、狩猎、比武才是他们的常态。

    久别重逢的朱灵、乐进、黄忠、韩浩几人频频举杯,对于攻破长安、建立不世之功的兴奋感盖过了一切,丝毫没有大战在即的紧张感。

    酒过三巡,黄忠喝得有点醉,在武将之间勾肩搭背地大笑道:“你们留守的都得了闲,我们跟着将军回国也闲得紧!全仗将军神威,那公孙瓒见敌不过便自行退去了,张燕更是半年不敢出来,哈哈哈哈!”

    朱灵接过话来:“我早说嘛,那公孙瓒乃是卢公的门生,将军但使卢公修书一封令其退去便是了,又何必劳动着回国一趟呢!”

    这俩人已经喝下了十几杯美酒,讲话声比平常大了不少,被全场瞩目。韩浩连忙拉住他们:“你们这是喝多了?且小声些,不可失仪。”

    刘寿听刘洪讲了一阵他最新的天文研究,正在努力理解中,被席间这两声吆喝打断,含笑看了过去。

    刘洪抬手虚点着二人,笑骂道:“你等休得放肆!不可再贪杯了,来人,将他们的酒盏撤去。”

    黄忠老老实实交了酒杯,谁知朱灵把酒杯往怀里一藏,起身对着刘寿拱手问道:“将军不使卢公劝止公孙瓒,是爱其师生之谊乎?”

    刘寿回头叫典韦:“朱文博喝得多了,你快扶他下去。”

    朱灵这才有点慌张,连忙躬身拜道:“朱灵一时失言,死罪死罪。”

    刘寿一伸手拉回了典韦,对座中道:“如今朝廷虽号令不明,然非外臣矫诏之原也,尔等不可轻忽朝廷。”

    下面顿时响起了一片“是”“诺”“明白”的应和声。

    这时刘寿隐约觉得他们这里好像有点飘了,于是把正色讲了两句道理:“矫诏乃是大过!朝廷诏令有乱,则当对之以明。我若使卢公阴违之,是谓‘以乱对乱’,又一乱命也!岂可为之?”

    朱灵显得有点迷茫,韩浩站起身对着刘寿拱手,带头答道:“将军教以正道,我等谨记。”

    “将军仁义呀!”刘洪抚须“呵呵”一笑,对众人道:“你们闹两句得了,过了今日,便不许再说这话了。“

    ……

    七日之后,新安。

    孙坚和周瑜已经合力将董越包围在了新安城内,而拜孙坚为司隶校尉的诏书也在此时送达。

    然而孙坚并未接诏,辞谢称:“朝廷自有公卿大臣,臣狷介之人,当出扞外难,何事京师?”

    周瑜闻讯,急忙去找孙坚劝说。谈话间,朱治拿着一封急报匆匆而入:“将军,袁绍使奋武将军曹操与丹杨太守周昕二弟率兵入豫,现已兵至颍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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