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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四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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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天公确实作美,在凉州中部下了许多天的大雨,自从汉军攻破了榆中之后就开始渐渐转小,虽然未停,却也不会浸湿衣衫,绵绵地下着。

    刘寿参加完了军议,让典韦搀扶着当先出来,一个亲卫低低地撑着华盖给他当伞用,显得很有威仪地回去歇息了。

    骆俊紧随其后出了会堂,打起一把纸伞,带着黄忠、乐进收编俘虏去。荀攸把令箭收在袖中,跟田丰又商量了几句如此这般地准备,便冒着雨快步追了上来。

    骆俊瞧见荀攸冒雨的样子就笑了,把伞递过一半,问道:“金城务须一击而克,否则再战难矣。公达兄,可有成算呀?”

    荀攸笑道:“孝远何故戏言?无非再诈一回去也。”

    骆俊似乎有点担心:“故技重施,当真能成?”

    骆俊性情宽和,领军多年一直都是力求稳重的作风,从不会去想什么险兵奇谋,在计谋方面跟荀攸经常不在一个频道上。然而君子之交,尤以同道为深,岂在同思同谋?

    “呵呵呵,孝远且观之。”荀攸也不解释,促狭地笑起来。

    骆俊闻言,很不君子地白了一眼荀攸,默默把伞往回收了点。荀攸不顾沾湿了一半的衣裳,笑得更大声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乐进好奇地看了一眼荀攸,有心跟这位新上司聊上几句。但荀攸在营中一向沉默寡言,此时虽罕见地笑着,乐进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荀攸感觉到了身后的注视,觉得今天已经说了整整两句话,实在是话有点多,便不再开口。

    骆俊又白他一眼,叫过乐进到身边,嘱咐了些处理城防、战功等等琐事的门道。

    不一会,四人走到了关押俘虏的地方,就在兵营的最里面一个院子,挤了整整五千人。

    看管的兵士让出条路来,骆俊带着黄忠和乐进走过去,对俘虏们喊话道:“骠骑将军督抚凉州,仁德安民!尔等本良民也,误从韩遂,致使罪恶深重。今若追随骠骑将军麾下,可免死罪!不愿者,服劳役三年,亦可还乡。”

    “小人愿降,愿降”诚如骆俊所言,方才刘寿在外间会诊病号的时候,这些俘虏都看在眼里,此时许多人都愿意归顺。

    骆俊带着军吏把降兵登记造册,拨出了两千人给黄忠,回头又跟荀攸一拱手,便带着剩下的人走了。

    这晚入夜之后,雨势渐渐收住了,雾仍然很大。

    榆中的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大队人马快速出了城,往五十里外的金城进发。

    次日天还未亮时,刘寿醒了。

    他从昨天下午开始睡,故而醒得也早。仗着经常骑射的身体还算结实,暂时脱离了感染伤寒的危险,只是有些饿。

    屋里的炭盆劈劈啪啪地闪着火星,外面久雨过后的凉州夏夜还有点冷。

    刘寿想着大半夜也没人瞧见,就懒得穿戴整齐,只把被子裹在身上,拿上腰刀抱在怀里出了门,想去后厨给自己煮点吃的。

    刚走出房门没几步,忽然听见身后似有轻轻“锵”地一声。刘寿多年征战培养出来的敏锐感官瞬间就拉响了警报,这种冷冽的金声,正是兵刃出鞘!

    难道是刺客?他本能地往地上一扑,蹬腿侧身一滚,“唰”地抽出刀来护住胸前。

    回头看时,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果然有一道寒光划过!刘寿又惊又怒,一手持刀,一手持鞘,朝着暗处疾退。

    那人逆着光看不清他具体位置,追到几步远的地方就停住了,一声爆喝:“贼人安敢擅闯中军!”

    嗯?这个声音?

    借着外面值夜兵士的火把,刘寿微微探头看过去,隐约能认出站在面前不远处的大块头正是典韦,赶紧出声:“是我!典韦住手!”

    典韦“啊”了一声,连忙后退了几步。刚刚他喊的那声早已惊动了院外值守的亲兵,好几个人“嘭”地推开门,提着刀举着火把就冲进了院子,正看见他们的将军和上司拔刀相向。

    “此处无事。” 典韦赶紧摆摆手,让他们把刀都收了。

    “咳。” 刘寿轻咳了一声,用平常一样温温和和的语调说道:“你等帮我煮些热粥来,且出去吧。”

    亲兵们贴心地递了个火把给典韦,然后就逃命似的快速退了出去。

    很快,院子里就剩下两个人了,气氛好像有点尴尬。刘寿看了看典韦,若无其事地收刀入鞘,嗤笑一声就往回走,典韦连忙跟上。

    刘寿顺手捡了他之前丢在地上的被子,进屋点起蜡烛,整理床铺,随着手上动作,刚刚险些挨刀的那点后怕也渐渐平静下去了。

    典韦性格忠厚谨慎,自从做了刘寿的卫士长以来,经常白日里侍立整日,夜晚还在大帐附近歇息,很少回自己的住处。

    这次也是赶巧了,正好刘寿摸着黑起来,外面起着大雾,值夜的兵士又都离了一墙之隔,件件巧合都撞在了一处。刘寿越想越好笑,头也不回地轻笑道:”典君之刀何其快也!”

    典韦也不答话,举着火把跟到门口就站住了脚,转身向外,俨然一副守门卫士的样子。

    过了一会,亲兵送了米粥过来。刘寿又恢复了往日贵气藩王的模样,优雅地接过粥碗,从袍服的袖袋里抓了一把铜钱:“多谢你们了。”

    亲兵连道不敢,接过赏钱退下去了。刘寿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粥,对着空空如也的门口没好气道:“还不进来?”

    “将军,将军恕罪。” 典韦做刘寿亲卫挺久了,自然知道刘寿故作端庄的壳子里是个什么货色。进了屋低头道一句请罪,努力憋着笑。

    到了清晨,刘寿早早起来给带病的兵士又问了一轮脉,见大多都症状轻了些,便直接取来一堆麻黄、细辛,大锅煮了小青龙汤,给病情不轻不重的兵士都一起喝了。如此再休息两天,也就能好了。

    若说起来,这次顶着倾盆大雨奔袭四百里,虽然战马病死的有些多,可兵士减员不到三十人,当真是汉家山川保佑了。

    这天中午,荀攸那一路就传了一封捷报来,报说已经拿下了金城。

    荀攸赶在清晨时分悬赏降卒去给金城的叛军“送马”,成功诈开了城门,天还未大亮就平定了金城。金城的守军都在睡梦中被人薅起来关押在一个闭塞的小院里,也体验了跟昨日榆中守军一模一样的待遇。

    荀攸让乐进斩杀了叛军主官及韩遂的众亲信党帅,暂时吞并了金城的五千守军。然后驱赶着这些人浩浩荡荡往枝阳、允街两县而去。

    那枝阳、允街两处小县都在山岭之间,城池矮得可怜,留守的也不是韩遂嫡系,见一大堆人马来攻,直接望风而降了。

    荀攸给投降的两城主官编为军侯收在乐进部下,每月领五千钱的俸禄,把这两人高兴地合不拢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毕竟叛军没有发军饷一说,收入纯靠烧杀抢掠,而他们留守在山岭小城,自然是被排挤得吃饭都难的那一类人。

    到了晚上,榆中又收到了荀攸捷报。

    “荀公达兵贵神速啊!”

    “来来来干一杯!”

    “此番连下四城,真是得天之助啊!如今我们就安坐城中,只等韩遂回来碰壁了!”

    刘寿、骆俊、枣祗、田丰四人围坐喝酒,三个人都笑得开怀,只有田丰默默地微笑举杯,并不说什么烘托气氛的话。

    田丰自从父母丧后便笑不露齿,这个习惯已经跟了他二十多年了。刘寿仗着年纪小,田丰不会跟他生气,故意点名笑道:“元皓公,怎么不说话?”

    田丰微微低头一笑,平静地说道:“不知傅南容收到将军的信没有?”

    刘寿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庆功的时候你干嘛提这种事!

    次日,荀攸派黄忠驱赶着驻守金城县的那五千名韩遂嫡系俘虏“回榆中”去了。这些人当年就跟随边章起兵,后来跟随韩遂也是作恶多端,荀攸担心刘寿不肯杀俘,直接让黄忠在路上将其尽数坑杀。

    ——后来得知了此事的典韦在心里默默吐槽,之前刘寿使反间计害李参时,也瞒着荀攸来着。刘玉郎仁慈不肯杀俘?荀攸温和不肯害人?

    你们俩人真是绝配!

    另一边,荀攸跟乐进留下来布置金城的城防,准备应对韩遂大军回援。

    乐进在城外不远的兵营里激情地指挥操练,而他的新部下呼喝响应,士气高涨。

    一袭桔色赤纹袍服的荀攸站在城头看了一会,回到住处提笔给刘寿写信:“众不附者,忧无饷也。明将军具廉正之道行,苟宣之于外,则众归之如水之趣下,何患所至之不从乎?”

    凉州屡次叛乱,尤其是官兵经常跟随中低级军官造反,最大的原因其实是凉州从刺史到各级将校都层层盘剥,克扣下来有时竟能连军粮都不发。

    韩遂的叛军没有正常收入,养着十万大军就更不可能如数发粮了。除了嫡系的人马,大部分底层叛军都是饥一顿饱一顿,平日里需要努力去烧杀抢掠才能吃饱饭。

    荀攸仅仅是如数发了一次粮饷,就成功收服了枝阳和允街的两千名降卒,简单地甚至让人有点怀疑人生

    又过了一日,黄忠带着他的新旧部下去招降了榆中东、北两面的峡谷驻军,留了闵纯、赵浮二人各领二百人在山上驻守。

    至此,这支深入敌后的汉军顺利地把金城郡东部四县控制下来,切断了韩遂回师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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