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擒获于裴
陆渝邻这一病，好几天都提不起精神，一直反复低烧，陆五把王爷准备的药给公子服下，仍不见好转，有些无措，连忙派人快马加鞭去请陆一回来。
陆一回来，还带回来一个消息:宣王领着叛军攻打京城，楚王组织人马回去救援去了。
在襄阳筹措了部分兵马，蔡昱派人告诉尹施允，他听到了。
当晚，陆渝邻从低烧转为高烧，嘴里还叽哩咕噜说着胡话:妈妈……爸爸……王爷……
陆一和陆五都没听懂。
陆五埋怨陆一:“叫你回来想办法的，结果公子病情反倒加重了，都怪你，明知公子病了，还说王爷的事让公子担心……”
陆一也后悔。
半夜，烧退了，陆渝邻全身湿透，衣服贴身上，黏腻难受:“陆五，打热水来……”声音嘶哑。
“公子……”陆一扑到面前。
“哦，陆一回来了，去打热水吧，换床铺盖来……”
“公子，要喝点粥吗？炉子上温着呢。”
“好。”
俩人手忙脚乱，一个去打热水，一个去端粥。
陆渝邻终于喝了一整碗粥，这是几天来吃得最多的一次。
陆五喜极而泣:公子病好了！
热水泡过后，全身轻松，但有些绵软无力。
换过的铺盖干燥暖和，陆渝邻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减许多的陆渝邻在县衙院子里打拳。
“公子，您病还没好呢，打什么拳。”陆一着急。
“好了，几天没活动筋骨，有些不适。”
陆一瞧了瞧，公子精神还是很好的，看来病真的好了，他有些欣喜。
“陆一，去准备热水，一会儿房中议事。”
“是，公子。”
陆五等人连日来的忧愁消失殆尽:只要公子在，那于裴只能是地沟的老鼠。
“这样打下去时间太长，擒贼先擒王，我们只需抓住于裴……等他们消息回来，于裴在哪个城，直接去。”
“公子，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又找来杜仲达，让他找人作扁箱车，上置木屋，遇开阔地带则以车结营，遇山路狭窄即以木屋置于车上穿行。
陇西郡很快回信，答应开城门放行，这么十来万的军队，他也没办法包饺子，何况朝廷派人都打到这里来了，还不识时务那不是找死吗。
十天后，陆潜回来了。
“怎样？”
“没见着人，那个将军一直在幕后，抓到的士兵也接触不到那个级别的将领。”
“看来我得亲自去武都。”
陆渝邻给杜仲达下了军令:劝降为主，不得屠城，不得滥杀无辜，降兵一律赦免，如敢违抗，即使有皇帝给他撑腰，他也会将违令的杜仲达斩杀。
临去武都之时，他把二六和四九留下了，近卫军也留下五百人。
赶了四天的路，到了荆州军大营。
大营一片愁云惨淡，武都久攻不下，士气低落。
“尹将军，明天吹号角进攻吧，弓箭手准备好，第一队发箭后第二队补上，听我号令……我想亲眼看看武都的指挥有何能耐。”
“大人，他们打头阵的士兵确实强悍，我们的阵型很快被冲垮，战力就大打折扣。”
他把陆一几人叫到面前:“明日我们单挑他们如何？”
几人一脸兴奋:“好啊，公子，我们愿意。”
“好，那明日我打头阵。”
“不行，公子不能去，我们去就行了。”
“我想试探一下，接下来我们是先遣进入凉州腹地捉拿于裴还是和大军一起，不试一下怎么决断。”
几人交换眼色:“好吧。”
第二日，号角吹响，荆州大军向武都压进。
两军在城外开阔地对垒。
对方领头将领站出一步，体型健壮:“哈哈哈，尹施允，你还来？你忘了于太尉对你的知遇之恩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敢放马过来吗？”
对方甚是猖狂，尹施允气得满脸通红。
陆渝邻站出来，头盔下的脸显得愈发小:“不好意思，今日这里被我接管了，我这人呢比较善良，不想看到更多的人流血，所以今日我们就不必群战了，单挑吧，是我俩决一胜负呢还是五打三胜，抑或十打七胜也可？”
对方一看，出来的居然是个乳臭未干的白面书生:“哈哈哈，哪来的狂妄小子，老子一只手就可打赢你。”
陆渝邻微微一笑，眼神却很冷:“试试？”
“小子，别怪我心狠！”边说翻身下马，拖着一把长柄大刀。
陆渝邻暗喜，马背上打斗他可不是强项，这两脚踩地上的他可有点底气。
走到两军中间，陆渝邻可不礼让，对方是长柄大刀，攻击范围大，自己是短刀，必须近身攻击，移动慢了就近不了身前。
对方也挥刀袭来，他移动非常迅猛快速，在对方变招前就冲进对方的刀围内。
大汉一刀砍空，想收回武器变招，可陆渝邻已经拨开对方的刀柄，刀顺势压住刀柄，让其难以收回武器，然后迅速近身，这时对方的武器已经在他身后难以施展，而陆渝邻则以步带刀直接横斩对方小臂一刀。
大汉后退几步，收回了刀，但是手臂已受伤，速度和力量大打折扣。
壮汉再次挥刀而来，陆渝邻刀尖逆时针画圈，倒转刀尖将对方武器向外侧拨开，同时快速进步拉近距离到自己短刀的攻击距离内。
长刀被挡到身侧外后，陆渝邻已经近到壮汉身前，立刻翻转刀刃削砍对方腿部，这下对方脚步移动也快不了。
大汉目眦尽裂，“啊……”嘴里咆哮着，挥着刀没有章法乱砍。
陆渝邻的步法丝毫没乱，沉着稳重，身体灵活，腾挪、滚翻近前，蹲身时短刀又朝大汉的膝弯处划去。
大汉挨了三刀，虽不致命，但已经没啥震慑力了，陆渝邻的快攻是出了名的，陆家军最怕他家公子的快攻，一招一式可能他毫无优势，但他的移动速度、换招速度、出手速度连姜誉也赶不上。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陆渝邻恰好就占这个快字。
两刻钟后，短刀划过壮汉喉咙，陆渝邻错身冲到壮汉身后，躲过热血喷溅和视觉冲击。
接着身后传来“扑通”一声。
武都守城副将到死都没明白自己如何输给一个白面书生的。
叛军阵营的先锋们傻眼了，他们从无败绩的尉迟将军居然被一个第一次上战场的将军打败了。
陆渝邻并没回头，而是面向叛军一字一句:“我们是同胞，不必自相残杀，我只捉拿于裴，希望你们认清现实，识时务者为俊杰……”
叛军默不作声，然后不知谁带头，纷纷撤向两边，空出去往城门的通道。
“很好，我们是一家人，不是敌人。”
一个人的死，换一座城的安，城内有自己的妻儿老小，于裴说他们会屠城，所以他们才会奋起反抗，保护自己的家人。
朝廷新派来的将军却告诉他们:我们是同胞，不是敌人。
凉州南部并不是没有消息传来:新来的将军下令只要放弃抵抗，直接回家去就可。
所以他们相信这将军说话算话。
陆一等人拥上去，拉着陆渝邻查看:“公子，没受伤吧……”
“没有，你们快进城去抓住那个武都总指挥，别让他跑了。”
“是。”
尹施允内心复杂，攻了一个多月的武都就这样死一个人解决了。
以前他也知道这个方法，可是阵前没有这样的能人，而自己单挑肯定是不敌的，他也不敢和于裴对阵。
这陆侍郎去年才冒出来，升级这么快，真的是文能兴国、武能安邦。
“哦……陆将军威武……”荆州军欢呼起来，十万人响声震天。
陆渝邻向凉州西北方向的各郡城写了一封告示，大意就是希望民众安居乐业，放弃抵抗，他们只要抓于裴等叛逆而已，不会扰民……
派人将告示贴到各州城。
武都的指挥被陆一等人抓到，结果只是宣王身边的一个谋士，陆渝邻松了口气。
西征军且战且进。
于裴很狡猾，在各州城放弃抵抗后就带人躲藏起来，还好陆渝邻早前放了很多人进凉州。
那于裴无论怎样躲藏，总是要买东西吃的，难免就会露出行踪。
陆渝邻转战千余里，历时五个月，陆家军折损了三人，最后在玉门关抓到于裴，他和一众部下准备逃到西戎。
这里几乎是一片平地，作为关隘并不险要。
它更大的力量是锁水。
玉门关的设置，因水而起，锁住水源，就有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自信。
在以骆驼、马匹为交通工具的古代，要想穿过大漠就必须择水而行，流淌在长城沿线的疏勒河，成为玉门关的军事防线。
多少唐代诗人诗中都曾提到玉门关，多少古代将士渴望在玉门关建功立业。
折损的是三九、四一和四六，他很心痛，吩咐陆一回京后每家送伍佰两银子去。
在凉州州府地牢找到了陆伯元，泡在污水里，奄奄一息。
陆伯元并未认出他来，他更不认识陆伯元，要不是陆潜开口喊，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对陆伯元无感，也不开口喊爹。
从陆伯元口中还得到一个让陆渝邻沉痛的消息:许平之的父亲已经被于裴杀了，尸体扔乱葬岗。
凉州州牧早跑得无影无踪。
出京时，柳条刚抽芽，此时已是深秋。
从肃州到汉中又花了二十来天，陆一等人已经与流浪汉差不多了。
有人在汉中等着陆渝邻，赵棠派来的。
原来是从北方来的商人带来消息，于衡狗急跳墙，和匈奴勾结，攻破雁门关。
赵棠想到许平之夫妇在那里，直接带着五一他们往并州去了。
他们已经离开十几天了。
陆渝邻将于裴等人交给陆潜，让先行回京，自己则带着陆一他们和一万荆州军穿过司隶去救援并州。
“皇上没有圣旨，你不可带兵去并州。”
“事急从权。”他的好兄弟可是在并州呢，再说赵棠那傻小子只带着十个人都敢跑去，万一出什么事他怎么向赵御史交代。
陆潜只得无奈看他远去，隆冬来临，再不回去大雪要封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