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流水无情
“倒也不算，姬家带着冰人来的，算是做媒，我让不言来找你，那个没用的东西出去跑一圈回来说没有找到，姬家是宣王的岳家，门户比我们高，这门亲事你怎么看？”陆老夫人还是动心了，尤其是姬老爷那句皇亲更让她动心。
“祖母，我和宣王比，谁的身份高？”
陆老夫人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傻了，宣王是皇家的，当然比你身份高。”
“那祖母觉得姬老爷对我和对宣王会不会有区别？”
陆老太太也算是看过各种高门大户里面的人际关系的，就拿她陆家来说，杨氏娘家没落，她对杨氏可没有好脸色，推己及人，姬老爷会如何对他这个孙子？如何对她陆家？
即使孙子已是中书侍郎，但哪里比得过皇家的人，以后姬老爷不还是把宣王捧着、把陆邻踩着吗？
想想如此聪明的孙子在别人面前像条狗，老太太顿时不舒服了:我这么俊俏的孙儿干嘛不找个登对的门户被捧着呢！
“祖母明白了，还是邻儿有远见，祖母眼光短浅，以后邻儿的事情邻儿自己做主。”
“祖母才是有大智慧，孙儿才问那么两句，祖母就想明白了，祖母还是要多教导教导孙儿呐！”陆渝邻使劲吹捧。
“他们说明日还要来。”
“孙儿会在府里候着的，即使孙儿不在府里，祖母也已经知道怎么回答了。”陆渝邻笑得狡黠。
回到西跨院，舒服地泡了个澡，换好衣服，把不语三人喊到面前，仔细交代了一番。
接着在书房捣鼓昨日在东市淘来的洋玩意——海豹皮。
那毛摸上去像锻子，很舒服，这皮都是制好了的，几乎算是成品，他翻过来，在背面用墨条画着线条，还把似锦喊来帮忙。
看他画的线似锦才知道公子是要做马甲，忙把肩膀的线条改了一下，稍微向下倾斜，这样肩膀部位才服帖。
似锦手脚麻利，很快按公子的身材和王爷的身材裁剪了两件马甲，剩下的又给陆渊裁了一件。
“公子，要锁边吗？”
“你把渊儿那件缝好就行，这两件我让王府的丫鬟缝，可不能让你累着。”
“公子，您……”似锦羞红了脸。
“似锦，你多少岁了？”
“公子忘了吗？奴婢十六了。”
“啊？你是不是该成亲了？”陆渝邻不知道他是不是该为似锦的婚姻做主。
“公子，公子这是，这是要赶奴婢走吗？”似锦红了眼眶。
“哎呀！没有，没有，因为我不懂，怕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改天得问问花瓶母亲怎么办，或者自己给她在府里物色一个？
“奴婢要一辈子呆在公子身边侍候公子。”
“瞎说，你还得成亲生子呢。”
“奴婢不成亲。”
“找个好相公，再生个可爱的孩子，多好！”
似锦脸红得快滴血，公子怎可和她讨论这个问题，一跺脚，羞得语无伦次:“公子，公子，您……”
“有什么可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公子……”
“好，我不说了，你也可以看看府中哪个合适。”
似锦瞟了公子一眼，气呼呼地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有多早？比他平日里起来练功的时辰还要早。
拿着昨晚收好的东西出门去，门房被开门声惊醒，披着衣服打开值房门，看到大门开了半扇，吓一跳。
门内有个人正在关门，借着灯笼的微光，发现是二公子身边的不语。
“不语？这么早干什么？”这天都未亮，虽是初十，可现在还在放假，也不上朝啊。
“公子有急事去宫里。”不语不再多说，关好门回西跨院去。
这边背着包提着剑的陆渝邻，哪里是去宫里，正在两百米外拍楚王府的门。
当值门房揉着眼睛来开门:“谁呀，这大清早就来拍门，不想……”活了？
幸好后两个字没出口，否则不想活了的就是自己。
这位爷比王府的正主还大爷，没有侍候好王爷可能没啥，没有侍候好这位爷，那就有啥了！
“陆公子？快进来，这么冷的天站外面小心冻着，小的去禀告王爷……”
来人一身练功服打扮，背着包，提着剑，这是去打劫了来？可穿白衣打劫也太显眼了，换身黑衣多好。
当值门房脑补陆公子如何打劫更安全。
“别去打扰王爷，关门继续睡你的大觉。”
背着包款款而去。
没有进松园，在外面的大院子把背包一扔，开始跑步热身。
院子的路径他太熟了，哪里要拐弯，哪里要分岔，门清。
压腿、压肩、拉伸、活动关节，先打拳、后练剑……
一道月白身影靠近大院子长廊……
呼出的气在空中升起白雾，这一道还未消散完，另一道又起……腾挪的身影终于停下，抬袖抹一把额头的汗水。
“怎么不进松园去？”
“怕吵醒你。”
“我也要练功的。”其实他过来没一柱香功夫，姜誉就知道了。
接过背包，有些沉，装了不少的东西，这是被陆府撵出来了？如今陆府谁敢撵他？
心思百转千回，但又不敢问，侧头打量，晨光中白瓷般的脸因练功染上少许烟霞，一如往昔般轻松明快，并无异样。
两人往松园走。
“我想在王府住几日，可以吗？”陆渝邻感受到了身边人探究的目光，干脆表明来意。
住王府能最快接收到来自陆府的消息。
姜誉浅笑:“可以！”
简直太可以了！
热水已经备好，沐浴出来换上常服，丫鬟立即收走脏衣服去清洗。
“这是前日从大食国商人那里买的海豹皮，昨天让似锦根据我俩的身量裁了两件马甲，让丫鬟缝一下……”边说边掏海豹皮。
姜誉看了眼海豹皮，烛火下泛着油光，又看看陆渝邻:“你送了我很多东西。”
“不送你送谁，你可是我的靠山啊……”糟了，怎么把这个说出来了。
瞄瞄，嗯，好像没生气，还是得哄好一点！
今日是个好天气，出太阳了。
“今日烤全羊如何？”
“吃不完。”
“喊他们几个来。”呼朋引伴的日子多好，可惜许平之不在京中，饱不到口福了。
脸色微变，既不应承也不拒绝。
不远处的陆府迎来预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客人，今日来的不是宣王府长史，而是宣王妃的奶妈和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