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征夫泪
寒冬腊月行军，速度怎么快得起来，更别说还运有粮草粮草。
十多天，才赶到易州地界，这还因为有些地方已经修好水泥路，按太历原来的路况和路线，起码还得多五天。
太华山脚，天色已晚。
“将军，就地扎营，明日再穿山谷吧。”许平之向燕郊建议。
“不用，我走过几次，最多两个时辰就可以穿过山谷，我们可以去那边集市扎营。”山那边有个镇子。
“要不还是让人先探探路再说吧。”许平之习惯稳妥的方式。
“探什么路，这一来一回要耽误许多时辰，我们还要赶时间，这路我都走过多少回了，离叛军的地界远着呢。”难道还有人敢抢劫不成？
燕郊觉得许护军是杞人忧天！
这没上过战场的人就是胆小，燕郊如是想。
“将军，小心使得万年船，粮草不能有损失。”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解决叛军，这可是将士们的救命粮草，得熬到明年三四月。
陆六一二十人并不是援军编制，他们相当于是许平之夫妇俩的侍卫，朝廷又不给他们发饷银。
“许公子，你们可以稍微慢一点，我们先去前面探探路，很快的。”六一压低声音对许平之说。
喊了四人过来，低声吩咐:“两人一队，往两边山上朝前探进，有情况哨声两短为信号，切不可……”四人点头，朝两边山坡攀去，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这些人那都是得了陆渝邻真传的，理论加实践，足印辨动物种类，人迹辨负重程度，迅速判断哪里可能藏人……隔三岔五都要考量他们一番，个顶个的高手，也许武力值不是，但保命技能和侦察手段绝对是。
燕郊看到也无可奈何，他又不能命令他们，何况这些人是陆大人派出来的，他自己都崇拜陆大人。
燕郊还是吩咐校尉，让大军放慢速度前进，尤其要看好粮草。
既然速度都慢下来了，燕郊干脆派两名斥候出去，“你们去前面看看，每到五里就回……”
斥候打马而去。
大军缓慢而行，两边的山势愈来愈陡，光线也愈来愈暗。
快半个时辰后。
“报～”斥候甲翻身下马:“将军，前方八里处有落石挡住去路，粮车过不去。”
许平之皱眉，这也太巧了吧。
“将军，暂时不要前行，等陆侍卫他们回来，可以先派一小队人马前去清理落石……”他向燕郊建议。
燕郊也不想粮草折在自己手里，听从了他的建议。
许平之打马往后，来到粮草护送队伍。
“提高警惕，把盾牌准备好，挡在粮草上方。”
在这么多人的护送下，粮草是抢不走的，但完全可能火攻毁掉。
他虽然没上过战场，但兵书看过不少，还和陆渝邻交流过多次，所以会预设敌人的手段。
队正有些不信，在太历腹地，己方两万人，怎么可能有大队人马来袭，就是猖狂的土匪也不敢的，在边境到有可能，这许护军还是太年轻了，没见过世面。
可人家官职大，队正也只得喊士兵打起精神来，注意周遭。
整个队伍停下来，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六一上前来，“公子，他们回来了。”
这严肃的语气说明有情况，俩人回到队伍中间，与燕郊汇合。
“前方五里处的山腰，有许多脚印，枯枝也有多处折断，两边都有，没敢靠得太近，追了半里，细察脚印，两边估计有上百人……公子，我还发现这个……”
出去探查的人递上一支羽箭，箭头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许平之凑近鼻子闻了闻:“火油。”然后交给燕郊。
“看来落石是故意的了，只等我们停下清理落石，就点燃箭羽焚烧粮草。”
“妈的，才从京城出发十来天，就有人设伏，看来京中有奸细呀。”燕郊气极败坏，破口大骂。
“将军，如何解决？”许平之问燕郊。
“一部分人马带着假扮的粮车，继续前进，引他们出来，一部分人马上山剿灭他们……”
这方法倒是行得通，只是这假扮的粮草军恐怕损伤颇重，毕竟敌人占据高地，有优势，下面想反攻，毫无优势可言。
“燕将军，要不还是直接派两队人马往山上扑，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吧，他们也料想不到，这样损伤不严重。”
“好。”燕郊很爽快地听从了许平之的安排，要不是他主张先派人去侦察，恐怕现在已经中埋伏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都还没到边境就丢失粮草，他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向将士们交代？
燕郊此时才有些后怕，对这伙敌人也恨之入骨，派了一千人往山上扑，他要以绝对的优势打垮敌人。
还好入山谷不久，地面还算开阔，就地扎营，等前方战斗结束。
回来报信的两人返身带路，六一又安排了几人跟上一起，可以适当补救一下。
埋伏在山坡上的敌人，手脚都快冻僵了，还没看到粮草车，为免打草惊蛇，也不敢对斥候下手。
没过多久，听到一阵马蹄声，暗喜:来了。
谁知来的不过十几人，在雪地的反衬下，可以清楚看到他们在清理落石。
“怎么办？”大部队没跟上，粮草更是不见踪影。
“再等会儿。”
“再等他们都清理完了。”
“那能怎么办？又不能和两万人正面交锋，大不了粮草前进的时候动手。”
怎么还不来？不可能他们会料到有埋伏呀。
消息说过，领头的将军是一介武夫，才智并不过人，是哪里出了错？
趴伏的人还没琢磨出其中玄机，只听破空之声传来。
谁不听命令提前动手了？
“啊～”左后方传来一声痛叫，接着，第二支、第三支……无数支箭羽朝他们躲藏的地方射来。
趴着的人纷纷中箭，惨叫声不断，对面山上同样传来惨叫声。
“不好，中计了。”领头的人大叫一声，“撤～”
奈何趴得太久，动作并不敏捷，纷纷往山下逃蹿，毕竟下方人少些。
哪知才往下滑十来米，一声口哨声响起，下方纷纷射来羽箭，这下进退两难了。
只得抽出兵器主动迎战……
这是一场压倒性的战争，毫无悬念！
半个时辰后，山谷两边的山梁上，再没传来兵器交击声。
死的死、伤的伤，抓的抓，地毯式搜索，六一派出的人又搜索一遍，防止有漏网之鱼。
活捉的有二十来人。
知道问不出什么，许平之也不费那口舌。
燕郊却不那么想，把人押到一边，一看什么也问不出，下令把人杀了，就地掩埋。
留下他们，不但要人手看管，还得匀出口粮养活，怎么算怎么不划算。
燕郊信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许平之虽不赞同，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们也耽搁不起。
赶到并州边境，整整花了四十天，风雪太大，有时候只能停一两天赶路，一路上小插曲不断。
在并州境内也和幽州于家大公子派出的小股力量交过手。
六一他们的战斗力量实在强，会利用地形优势，打得敌人抱头鼠窜，暂时不敢出来。
李家父子终于见到女婿，刚要上前寒暄，背后冒出个人头:“爹爹，大哥！”
李崇大怒，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个鬼丫头，谁让你来的，看我回京不休了你母亲，看个人都看不住……”
“哎呀～”李南上前搂住李崇的胳膊，撒娇道:“我很久没见到爹爹和大哥了嘛，来都来了现在也回不去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爹爹就别生气了，嗯！”
“你呀，你呀，我们都把你惯坏了，胆子才这么大！”大哥李松无奈又宠溺道。
“好了，父亲，先进营帐吧。”
李崇只得默认，一行人去营帐交流并州情况，制定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