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出征
入冬伊始，陆渝邻开始囤积各种肉类，尤其是牛肉，牛肉很少，只要上市，他立即全买，连牛皮一起。
姜誉看他天天进进出出，王府的丫鬟小厮厨师都围着他转，一个空院子的竹架上挂满了肉，屋内还有几大盆在腌制。
“买这么多肉干什么？”
“做肉干。”
“鲜肉不好吗？”
“易保存，便携带，未雨绸缪。”最后这个词姜誉懂了，谁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来。
牛皮让手工作坊的师傅按他画的样子做成靴子，靴子双层，里层为羊毛皮或兔毛皮，防水又保暖，还轻便，踩在厚厚的雪地里也不怕。
缝制皮鞋的线是用大麻搓的麻绳，浸上桐油晾干后，不光结实，还防水防腐。
姜誉从帽子到手套再到鞋子，绝对是京城最靓的仔！
腊月中旬，于裴带领的西北军全线占据凉州，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称王。
反叛者打着楚王的旗号，在楚王向天下发出檄文后，又开始挑唆各地官员富绅:让他们缴纳那么多税，就是皇帝在抢臣民的银子……
这一招够狠。
皇上不得不公开于太尉的各种罪行，让天下人看看于家的真面目。
为何开始不公开？
因为皇帝姜瑱觉得很没面子，自己一直倚仗于家，器重于太尉，曾在多个场合向众臣夸赞于太尉:忠君，良善。
这不是打脸他识人不清嘛！
凉州多山地，易守难攻，西北军骑兵骠悍，渐渐向易州推进。
而匈奴人也开始蠢蠢欲动，太历边境吃紧，并州腹背受敌。
一时之间，太历内忧外患，皇帝急得上火。
一天一份八百里军中急报，原来的逢十上朝改为了天天上朝。
户部吴尚书也各方筹措军粮，兵部崔尚书提议征兵。
腊月二十五，按惯例大朝日，然后皇帝封印，春节假期开始。
眼下这光景，谁敢提春节假？
楚王府派了许多人手出去收集药草，做成药包。
李崇父子被围困在并州，八百里加急请求援军。
皇上下令燕郊带领两万人马自南向北横穿易州，前去解救并州之困。
许平之是护军，李南要求同往。
皇帝姜瑱犹豫了，并州李家父子在，再添上个李家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向李夫人交待，怎么向安国公府交待。
然李南态度坚决，她并不是一般大家闺秀娇娇小姐，夫君要去，她必须跟随，皇帝只能默许。
李夫人泪水涟涟，哭红了眼，终究没有阻挡住女儿的脚步。
“母亲，放心吧，女儿就想去看看父亲和大哥，再说夫君一道，他不会让我有事的……”
“嫁出去的女儿，不听母亲的话了……”李夫人又一阵哭。
“母亲，您是知道的，女儿从小就想去外境，一直未能成行，如今女儿长大了，您就依了女儿这一回吧。”李南撒娇。
“我管不了你，你婆婆总归管得住……”不是还有许家婆母吗。
哪知，在李南的再三保证下，许家婆母也没拦得住，许平之更是拦不住。
李南说，她的理想就是上战场，看看边塞风光，练这么多年，没有用武之地，憋屈，难道要让他抱憾终身？
这罪过可就大了！
腊月二十七，再有两天就是除夕，援军却等不及除夕的饺子，带着粮草上路。
出发之时，陆渝邻派了陆六一到陆八十二十人随许平之一道，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夫妻俩。
二十人的装备是特制的，每人背了一个背包，前些日子的肉干派上了用场，但并不是说就要用，这些是紧急情况下用的，只能用来救命。
赵棠哭得稀里哗啦，也不怕丢人，上次陆渝邻去易州，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他倒是没哭，可这次是去战场，刀箭无眼，谁知道会怎么样。
陆渝邻拍拍他:“好了，再哭就不吉利了。”
赵棠一想，对呀，连忙把眼泪抹了:“你们俩可一定要回来啊，不然百味居的银子老资就私吞了。”
许平之瞄他一眼:看你吞得下不？
李南穿着铠甲，英姿飒爽！
“嫂子，真帅！”陆渝邻朝李南笑，“保护好自己！”
“嗯！”
一行人逐渐远去。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从城门处转身的陆渝邻并没回中书，而是去了兵部军器监。
冯远桥升职后已不在那儿，他站在军器监大门。
守卫还认识他:“陆大人找人还是？”
“嗯，隋大监在吗？”
“在，前线战事吃紧，大监天天守着军器坊，调配军器，大人直接进去吧。”
才过第二道门，就看到一道身影进了军器坊。
陆渝邻直接往军器坊走。
“陆大人？”
隋应很惊讶，这陆大人好久都没来军器坊了，匠人们都盼着他来呢。
隋应长着一张面瘫脸，也只是眼神能看出一丝惊讶。
“隋大人，我想来看看那火绳枪实验得怎么样了？”陆渝邻施礼。
“陆大人来啦？”技术男不注重虚礼，搓着手笑得欢实。
“怎么样？”
“大人，射程倒是没问题，可这枪管打不了几枪就会被高温炸裂。”工匠师傅把试验后的火绳枪递给他。
枪管炸裂痕迹明显，还是铁质不行，他在学校博物馆了解的火药枪的演变，这枪管用的精铁十斤才能炼出一斤。
“这铁还得再炼，起码十斤炼成一斤后的精铁才行，还有这枪管可以做成双层的，大管包小管，两层贴合紧实应该就不会炸管了。”
“好，好，好，我们马上让铁匠师傅们炼制。”工匠师傅眼睛一亮，就知道陆大人有办法解决。
“这点火装置可以改一下，不必外用火绳，内置燧石，通过燧石打火点燃膛内火药……”
工匠师傅实在是太兴奋了，这陆大人就是个天才。
他拿起木板上的炭条，凭记忆在纸上画了一个大致轮廓的东西:“试试这个，威力应该更大，但目前最迫切的还是把枪先造出来，前线等不及了……”
“明白，陆大人放心。”
“隋大人，火药师傅在吗？”
“我们这里没有火药师傅。”
“民间请几个会做爆竹的师傅吧，我写一张单子，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分存材料，隋大人可以派他们去前线，临时现做炸药会比较好，从京城做好，路途颠簸，不易运输……”
隋应听他详细解说，有了这些装备，太历军事力量可以上好几个台阶，就算是彪悍的西北军，也未必能抵挡。
太历的内乱也相当于是他引起的，受苦的永远是普通老百姓，他想及早结束内乱，既然说不服，那就只能打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