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躺枪
进入腊月，大半时候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人们拢着手，蜷缩在家里烤火。
老百姓只能靠砍柴和打猎维持生计。
青菜愈发矜贵，陆家村的老百姓却喜气洋洋，今年过年孩子可以穿上一件新衣服了。
圈里的猪也因为打不到猪草开始宰杀。
北方天寒地冻，猪肉一大块一大块埋在雪里储存，要吃的时候取一块，切成小方块，放上大白菜，一锅乱炖。
这是人吃的吗？
庄子杀猪，小陆大人坐镇指挥，把猪肉按部位砍成小块，打红锅、炒料、码料腌制、前腿灌香肠、除水分、明火熏制……
别家杀的猪，让徐管事把猪头买过来一起熏制，庄子上临时搭了好几个铁架。
又从市场上买了很多猪头、猪舌、猪肚、猪尾、猪肺让庄子上熏制，这些是他过年的年礼，也是百味居吸引客人的法宝。
看着黑糊糊的腊肉香肠，“公子，这能吃吗？”你确定不会中毒？
“徐叔，保管你吃了以后再也不吃猪肉炖白菜了。”
徐管事半信半疑。
烧红的烙铁在肉皮上滋啦作响，散发出焦肉味。
徐婶用菜刀反复刮洗腊肉，直到再没有黑黢黢的地方，放上两节香肠一起煮。
煮熟的腊肉，瘦肉通红，肥肉晶莹透亮，散发着香味。
陆渝邻调皮地从菜板上用手抓起一块，非要塞徐管事嘴里，徐管事拗不过，只得吃下。
活了大半辈子，徐管事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肉，更别说加了各种料的香肠，比炒的肉好吃多了。
“公子，这肉绝了，你那酒楼生意绝对爆满。”
回城的时候，拉了整整一马车，马儿跑得吭哧吭哧的。
唤了那六人来百味居“分脏”，一人半边猪头，一条猪舌，两条腊肉，十节香肠，香肠有广味和川味，考虑到有人不吃辣。
赵棠叽歪:怎么王家的多些？
陆渝邻踹了他屁股一脚:老资是按人头送的，不是按家数送的，再叽歪把你那份收回了。
赵棠悻悻地闭了口，就差把腊肉搂怀里，陆邻出手的东西是好东西，当然想争多。
苦逼的小陆同学不但送东西，还要就如何吃这些东西开培训会。
这怪谁呢？
比多，肯定谁也比不过楚王，楚王府都快成了陆渝邻的第二个家，王府分得的比陆府还多。
陆渝邻可没把顶头上司落下，亲自送去廉府，用茶代酒陪廉大人喝了两杯。
从那事之后，陆渝邻决不沾一滴酒，而且长期带着茶杯，自斟自饮，这算是后遗症。
猪耳朵、猪舌下酒，绝配。
廉大人边吃边称赞。
王府像过年一样整得齐活，姜誉要把每一样都尝一下。
专家说，烟熏的吃多了要致癌，谁家会天天吃、顿顿吃？
“这个吧，这个是甜的。”陆渝邻给姜誉夹了片广味香肠。
到最后，姜誉觉得每一样都好吃，完全去除了猪肉的油腻味。
“好吃！”
“好吃也不能经常吃。”陆渝邻告诫他，虽然他对专家的话很不屑，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嗯。”答应得很乖。
差点把陆渝邻萌化了:妖孽！
皇上很宠信陆渝邻，因为陆渝邻给国库挣钱了，还让皇上集权了；当然，皇上也很宠信曹仙士，因为曹仙士让皇上心情好了，精神抖擞了。
曹仙士经常和皇上论道，说得皇上佩服之极。
小陆大人那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了，绝对分分钟钟给皇上来上一段。
到目前为止，陆渝邻还没和曹仙士正面对上过，贸然提出与曹仙士论道，怕惹怒皇上。
他只是叮嘱姜誉:曹方给皇上的所谓神丹妙药，一定要仔细检查，尤其是药丸的成分。
原定左将军陆伯元要回京述职，因冬月于太尉被斩，怕西北军有异动，皇上密旨益州、并州和灵州的将领原地驻守，所以陆伯元留在了灵州。
这个腊月注定过不太平。
西北军所在地的凉州州牧是于太尉的二儿子于裴，在于太尉被抓后的第三天，他就得到密信，迅速布防。
于太尉被斩首的消息传到西北后，西北军反叛了，朝廷派去捉拿他的人刚入凉州境内，就被他埋伏的人抓住直接杀了。
于太尉的大儿子则是幽州州牧，这两地同时叛出，处在中间的并州日子就艰难了。
他们打的旗号是:于家忠肝义胆，为太历朝舍生忘死，当今皇上听信谗言、昏庸无道、残害忠良……先皇嘱意的皇位继承人并不是姜瑱，而是楚王姜誉，当朝皇帝是盗贼，该把皇位让出来，他们不是推翻太历朝，而是换一位明君……
这一下，把在京城从不参政的楚王姜誉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消息传到京城，姜誉当日进了宫，从宫里回来，楚王府发出一篇谴责凉州州牧和幽州州牧的檄文。
大意是西北军假借楚王之名，行反叛之事，造成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当今皇上是明君，为老百姓施行了哪些仁政……
檄文刻成木版，印刷厂印了上千份，盖上楚王府的印章，分发到各州县张贴。
百姓不明谁是谁非，但这半年来朝廷推出的各种举措，那老百姓是得了实惠的。
修路方便了老百姓出行，按田地征税，连五品上一起征，这是老百姓最乐见的，因为他们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全国大家一视同仁，心里自然平衡。
十月末下发的粮食增产种植计划，朝廷派农师到各州县传授种植方法，而眼下推行的科举制，让普通老百姓增加了入朝当官的机率。
这就是太平日子，挺好呀，不用换。
当然在谣言初起的时候，听说本该当皇帝的楚王更是一个明君，不但医术高超，还时常救济老百姓，每旬还有一天为老百姓义诊……
这些通通表明楚王更是一位好皇帝，老百姓有些动摇。
楚王亲自发檄文，表明文景帝才是一位好皇帝，自己一辈子愿意当臣子，忠于文景帝，忠于太历老百姓……
老百姓歇了心思，但西北军并没有，他们本来就是拿楚王当幌子而已。
皇上下令壮武将军李崇带兵五万征讨西北军于裴。
文景十一年末，太历内战起。
这半年，陆渝邻挑选的特种兵已达八十人，规制上到顶了。
有一半的兵来自楚王府的府兵。
这些人的训练项目和方式都是陆渝邻规定的，每十人一队，每队有一个小队长，二十人一个中队，他们不光训练单兵作战能力，还训练配合战。
大多数时间在山林训练，明月山都去了好几次，算得上身经百战，攀爬、射击、搏斗、埋伏、掩护、隐藏、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