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堆出于岸
陆渝邻遇刺的事，皇上知道了，大怒，把禁卫统领召到殿前一阵痛批。
京城晚间巡街的禁卫多起来，治安前所未有的好。
姜誉还是不放心，让夏弦叫了人跟着，这些人普通得就像是街上的老百姓！
年轻就是好，伤口几天就结痂了，可小陆大人在皇上面前却仍是重伤未愈的样子，尤其是皇上找他商量国事，他苍白着一张脸还替皇上分忧，出谋划策……
皇上感动:这才是忠君良臣啊！
天气渐冷，百味居推出了一款在汤锅周围烤五花肉的吃法。
五花肉切得薄薄的，码上秘制酱料，放在铁板上，油“滋滋”作响，伴随肉香飘进鼻间，焦黄的颜色让人食欲大开，裹上一片小小的生菜叶子，让人欲罢不能。
陆家村的大棚蔬菜早熟品种开始上市了，但量很少，除了提供百味居，还提供几家王公贵族。
不是他们大胆不提供，真的是菜比肉贵，很多权贵家根本不屑买青菜，买菜不如买肉。
京城的酒楼一直在模仿百味居，但从未超越。
陆渝邻迷上了雕版印刷，书铺的书都是手抄本，誊抄一本书太费时了，实行科举，天下学子就会需要大量的书籍，有个母版，一次可以解决几百上千册，多节约时间成本啊！
这天，他等在百味居，想等他下值后一道回永定巷。
赵棠搓着手跑进来，“咦，王爷，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陆子望那家伙早就跑了，没和您一道？”
得，又没等到。
姜誉也不生气，沿街往永定巷走。
街边有几个刻印章的摊子，“王爷，您看，那是不是陆公子？”清风指着不远处布幡面前的白玉公子。
不是陆子望是谁？
他在两个摊子前踱步，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两个摊主正埋头刻着什么，其中一个摊主还抬头和他说着什么，又指指桌上的东西，他又弯腰去看，然后直起身，摇摇头……
姜誉朝他走去，走得近了，他脸上的表情姜誉看得更清楚。
“总是不见人影，跑这里干什么？”声音低柔，怕惊吓住他。
“嘿！”他转身，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或许，这就是天使的微笑，它赶走了所有的阴霾，使我感到天竟然如此的明亮，没有一丝瑕疵……
“令闻今日有空？”在外，怕被别人知道身份，他直接呼字。
这是第二次叫他的字吧，姜誉记得很清楚。
“嗯！”胸腔被甜蜜填满。
“走吧，我们去买别的东西，回头再来取。”又叮嘱雕刻师几句。
陆渝邻带着姜誉，买刷子，印泥店和老板商量调制黑色油墨，木匠铺订做木框和滚筒……
姜誉除了给他拿东西，什么也不问。
“不语，去请王公子他们几个，百味居聚餐。”
“清风一道去请吧。”
清风委屈！
雕匠已经刻好木板，正在打磨细微处。
木板是枣木的，上面的字并不多，付了银两，姜誉自动伸手去接过木板，拿在手里。
赵棠在百味居后院书房用功呢，作业都是陆渝邻布置的，他敢怒不敢言。
要是赵棠有一丝反抗，陆渝邻轻飘飘来一句:“我准备今天去拜访赵御史。”
赵棠气得翻白眼，但坐下去还是很认真的，以前在太学也没那么认真。
他的苦逼生活却是他堂弟羡慕的，听说陆渝邻经常教他，他堂弟缠着他让说情，也想一起听陆渝邻讲。
他一把将堂弟推老远:“滚蛋，那是我朋友，不是你朋友。”这份殊荣哪能让人分？
陆渝邻安排他学的都是河流、气候、地形地貌相关的，他希望赵棠有一定的专长，而自己只有这项才有系统的知识，其它的都是零星片段。
不语和清风分工，一人跑几家，人很快到齐。
“这是什么？”吴谢对陆渝邻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反正他拿出来的，一定是稀奇玩意儿。
“雕版。”
吴谢拿起来看了看，两块雕版上的字看起来是一样，但又不太一样，仔细看，原来一个是反着的，他想到印章，比较明白。
可这么多字怎么印？
“为什么一正一反呢？”
“我想看看哪个好用？”
他边说边将赵棠没用完的墨汁刷在反版上，贴张宣纸上去，用新买的刷子在纸上刷几遍，取下纸。
墨迹印在上面，那是白居易那首三岁儿童也会背的诗《草》。
“嘿，这可比誊抄快多了。”王鹏举惊奇地发现。
“嗯，这叫雕版印刷，只要有这个母版，可以印很多张，那比誊抄不知快多少倍……”
“可这个容易糊团。”王鹏程指着纸上那一处墨汁多的地方。
“我只是做给你们看一下，印刷肯定不能用这个墨，要用油墨，就像印泥那样就不会糊……”这个众人可是常见。
“子望，有了这印刷术，你那科举制的学子们买书可容易了。”王鹏举在门下，最近正在准备这事，再清楚不过。
“那大家一起开个印刷厂如何呀？”他笑着问几人。
“好呀，好呀！”
“当然没问题。”
“必须的。”
“没意见！”
意见达成一致。
能不一致，跟着陆子望做生意，那都是有赚不赔的，他做的都是天下独一份的生意。
印章原理大家都懂，可这个正面的怎么用呢，印上的字不是反着的吗。
陆渝邻当时想的是八九十年代的蜡纸印刷，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蜡纸在上面，依靠写字的痕迹往下面印，这木版的恐怕……
他这么做也不仅仅是模仿蜡纸印刷术，还有小时候经常干的事:把硬币垫到纸下，用彩铅在纸上轻轻涂抹均匀，纸上就印出一个个硬币的花纹。
现在想到这木版刻凹凸不平，估计会以失败告终。
还是将纸盖在母版上，但却没给母版涂墨。
他将墨条倒过来，用干的那端在纸面上轻轻涂抹，开始还看不出，渐渐的，纸上的颜色有了深浅的变化，字顶着的部分颜色深，空白部分颜色浅，涂完盖字部分，字就慢慢在纸上显现出来了。
“哇，这个也是正面的呢？”众人觉得好不可思议。
陆渝邻眉头却皱了起来，有些不开心:因为他发现这个要正面印，空白也会沾上墨，所以印刷只能刻成阳文才行，这个不适用。
他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