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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通过太学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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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门房递来一份帖子和一封信:王太傅给陆渊的推荐信。

    大林赶车,陆渝邻带着陆渊前往太学。

    不想太学门口早已等着一人:孟学士。

    陆渝邻惊诧: “孟学士这么早来太学有事吗?”

    “听说陆渊小小年纪已经把《国语》读完,那老夫还不能来看个闹热?”孟学士找了个借口。

    陆渝邻笑得好不温柔:“那孟学士可得多指点指点啊!”

    站一旁的陆渊等他们停下,才恭恭敬敬地走到孟学士面前,整整衣袖,深深一揖:“陆渊见过孟学士!”

    “嗯,好,好,真不愧是子望的弟弟,既沉得住气,又懂礼节!”孟学士夸赞。

    陆渊脸微红,这是除哥哥以外的人夸赞自己,有些羞赧,有些激动,自己也可以成为哥哥那样的人。

    太学须得五品上官员子弟才可上,招生也得九岁以上,学制九年,须得博士考核过关,方可毕业。

    孟学士对太学那是熟门熟路,带着他俩一路指认:那是书舍、这是文渊阁……

    三人站在文渊阁门外,门大开,里面坐着一人,灰衣幞头,白须白发,文雅朴实。

    他敲敲门,“学生陆邻见过姚祭酒。”

    “陆邻?”

    姚祭酒站起来,随即看到在旁边的孟学士。

    “孟大人里面请。”

    孟学士也不客气,打着哈哈进屋去。

    “姚祭酒,太学学风浓厚,博士德才兼备,故学生想让弟弟入这太学门槛……”双手呈上王太傅的推荐信。

    姚祭酒接过信,展开过目,侧头再看已在蒲团坐下、正不紧不慢倒茶的孟学士,此人今日一道来,定有用意。

    “进来吧。”姚祭酒让两人进屋,指着蒲团:“坐吧。”

    “学生站着就好。”古人相当讲究礼节,他没有行跪拜礼,还敢坐着?

    “太傅的面我也不好驳了去,但太学有规矩,不收蒙童,年龄九岁方可,此子年龄才六岁,太学没这规矩……”姚祭酒没有再说,意思你都懂的。

    “姚祭酒说的是,家弟早已开蒙,虽年纪小,但自律,学生在家中也时有教导,为免祭酒为难,学生有一个不情之请。”

    孟学士不吭声。

    “说吧。”

    “就请博士们给渊儿一个考究的机会,如果他达不到九岁孩童的学识,学生自会带他回去,决不让祭酒被人诟病。”

    姚祭酒捋了一把胡须,再次看了一眼孟学士。

    孟学士仿佛几年未喝过茶一般,只顾品茗,甚至还闭上眼睛鼻子微动,轻嗅茶香。

    姚祭酒暗骂一声:老狐狸!

    “好吧,这样也不算驳了太傅的面子。”姚祭酒去门外唤了个监生,让通知几位博士来。

    很快来了三位博士,陆渝邻当然一个也不认识,但不妨碍有人认识他呀。

    陆邻本尊进过太学,但属学渣之列,甚至都没毕业。

    后来他的诗在京中流行,甚至得皇上钦点,一飞冲天入值中书六品,太学的博士只当是同名同姓之人。

    今日博士见到他,只认他是学渣陆邻,哪会认为他是学子们口中赞叹不已的陆邻。

    不过博士们发现他的气质倒是与以前判若两人,眉目沉稳,气蕴自成。

    “这陆邻今日带弟弟来,想让弟弟入太学,王太傅写的推荐信,可这孩子只有六岁……”

    “那怎么行,太学招收的都是学习几年的,太学可没有开蒙教导。”三人中年轻一点的博士直接反对。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他提出可以考究一下,不过关就回转。”

    因是王太傅推荐的,姚祭酒恐怕已猜到彼陆邻就是此陆邻,何况孟学士亲自一道,他也想看看这陆邻是不是如传说的那般惊才绝艳。

    既然祭酒都发话了,他们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陆渝邻蹲下身,和陆渊脸齐平,两手放在他肩膀上,注视着他,陆渊也看着哥哥:“别怕,知就知,不知就不知,只管应答,哥哥在外等你。”

    陆渊重重地点头。

    他退出门外,掩上门,并未走远。

    门内。

    陆渊一板一眼朝各位博士施了一礼,嘴唇抿紧,小脸严肃。

    哥哥告诉他,出门在外,尤要注重礼节,在别人不知道你的才能时,有礼节的人往往先得到机会。

    “哈哈哈,你们别板着脸,人家只是六岁孩童。”孟学士的这几声哈哈,打破了室内严肃的气氛。

    “你都读了哪些书?”年轻一点的博士率先发问。

    “《论语》、《礼记》、《国语》。”的确这半年他只读了三本书,但哥哥全都给他讲解过。

    姚祭酒倒是深感意外,小小年纪就读了三本。

    “那你说说,‘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是何意?”姚祭酒忍不住问了一道应景的题。

    孟学士翻了个白眼,六岁的孩子哪可能知道,人家只是说读过而已。

    这题一问,三个博士知道,这孩子定是答不上的,就是太学十一二岁的孩子也未必答得上。

    陆渊看了看姚祭酒,又看了看笑盈盈的孟学士,脆生生的语音响起:“君子不能单凭他人语言说得漂亮就举荐他,也不能单凭自己不喜欢他人就废出他的言论。”

    五人眼珠子都快瞪凸了,这是巧合,这绝对是巧合。

    教中舍的博士不服,遂也出了一题,陆渊也无差错应对上。

    到最后,几人颇不讲武德,居然还问了不是这三本书上的问题,陆渊虽答得不十分准确,但也有六七分。

    遇上完全不知道的,他就说不知道,还让几位先生告诉他是何意……

    这下孟学士笑得更大声。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太历朝还有这等会开蒙的先生,任太学博士也不过呀。

    “哥哥教的。”

    教过陆邻的博士可不相信,那么个学渣也能当开蒙先生。

    “那为什么要来太学,在家哥哥教不好吗?”都有这么能的先生了,还来太学干什么?

    “哥哥说,不能只学知识,还得学做人,与人交往,取长补短,以人为镜,可以正自己,如果一味只注重学识不注重品行和见识,就会固步自封,就会成为井底之蛙。”哥哥就是他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五人同时沉默,好个‘以人为镜,可以正自己’,太历朝的大儒,有几人能参透?

    “什么是井底之蛙?”姚祭酒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就是……”小小孩童讲起故事来。

    也不看看人家先生可是跨越几千年,度娘万能,杂学一大堆。

    教过陆邻的博士不死心地问孟学士:“孟大人,他真就是那百味居的陆邻?”

    “如假包换,好了,这学生你们收是不收啊?”

    “收,收……”姚祭酒连声答应。

    门打开,陆渝邻进来,去牵陆渊的手。

    一手的濡湿,陆渝邻捏紧那只小手,低头看他,明晃晃的赞赏。

    “子望啊,这陆渊太学收下了。”

    “多谢祭酒、各位博士、孟大人。”

    “渊儿毕竟年纪小,所以学生想暂时让他每天回府,待九岁后再住太学,这期也快结束,明年开年送他来可以吗?”

    “可以,可以,陆舍人可否来太学为学子们讲一堂课啊?”姚祭酒趁机提出邀请。

    “祭酒可唤学生子望,学生问问廉大人最近有无要紧政务,如无,学生会唤人通知一声祭酒。”

    姚祭酒笑得合不拢嘴。

    教过陆邻的博士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真是我教得太差,人家回去自学成才了,还是成大才,这叫我情何以堪?

    三人从太学出来。

    “子望没怪老夫先前不说情吧。”

    “怎会?做学问的人性子都比较刚直,最讨厌别人说情,如果当时孟大人开口了,那他们对渊儿的印象会大打折扣,即使渊儿答得再好,他们的赞赏都不是由衷的……”

    “哈哈哈,还是子望有见地。”

    “邻今日多谢孟大人了。”

    “哪里,是陆渊自己的功劳。”

    “今日休沐,孟大人得空,百味居坐坐?”

    “好,好啊,早想去百味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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