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守株待兔
“陆大人，侯参军与我同僚多年，想不到他居然与土匪有勾结，原本还想年底进京述职的时候举荐他去于离当县令，简直太让本官失望了……”李会德痛心疾首。
“李大人就从来没发现异样之处？”陆渝邻歪头打量李会德。
“没有啊，他很少来磁山，前段时间新的赋税政令下来，倒是来磁山的次数多一些，陆大人，这侯参军招了吗？”
“这两天还没来得及审，一直在忙抓捕土匪的事，本想今日上午提审，哪知闹肚子，精神有些不济，准备休息一下，待傍晚再去审，李大人放心，他一定会交代的，本官的手段多着呢，要不了半个时辰，他一定会求饶交待的。”
李州牧眼帘微掀，瞟了他一眼，狐狸般的笑很是刺眼。
“李大人，我就不打扰你办公了，我得去休息休息，等着晚上的好戏，定会让我大吃一惊的。”边走边歪歪脖子，两手交握向上用力拉伸。
真爽！
李会德在屋内焦灼地走来走去……
“公子～公子～醒醒～醒醒～”
“他上钩啦？”眼睛倏地睁开。
“我看他交了一包东西给衙役。”
“走吧，我们去助他一臂之力，……注意演得像一点。”
“好。”
牢门口。
“你们还有几个衙役在看守？”语气急促。
衙役都认得陆一，“两个，一会儿该交班了。”
“交啥班喽，快跟我走，发现土匪的踪影，已经围住了，大人让我们去支援。”
“可这……”
“牢门锁得好好的，难道他们还能飞了不成？眼下抓土匪是大事，放心吧，我家大人马上来帮你们看守牢房。”
“好吧。”衙役把门锁都检查一遍。
三人匆匆往前门跑，在天井和李大人碰个正着。
“你们着急忙慌干嘛去？”
“大人，土匪已经被围住，我们家大人让我们前去支援，争取将土匪一网打尽，衙门就劳烦大人照看一下了，哎呀，来不及了……”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到门口了。
李会德站在原地，抬头看看天:老天都站在我这边呢！
焦灼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边往牢房方向走，边思考。
整个县衙静悄悄的，统共也没几个人，县丞、书令早在前几天就一同出去抓捕土匪去了。
姜县令今儿上午也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
捏了捏手心里的东西，硌得手痛。
四周石砌的高墙，中间九尺宽的甬道，每间牢房只有三尺高二尺宽的牢门，而且还高出地面一尺多，进出不但要弯着腰，还得用爬的，门内这一块也比其它地方高出一尺多，这大大阻碍了逃狱的速度，每间牢房有一扇离地一尺的四尺见方的栅栏窗。
左边第一间关着几人，右边第一间也关着几人，都是前几天抓来的。
天光透过甬道洒下，牢房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此时里面的人都躺在稻草上睡得东倒西歪。
有人走过也没能惊醒他们，李会德径直越过这两间，继续往里走。
县衙的牢房并不大，左右各四间，底部两间。
右边第四间牢房里也躺着两个犯人，脸朝里，衣衫破烂，头发蓬乱。
他已经看到侯士卿在底部的牢房里了，他靠墙而坐，衣衫的颜色融入角落的阴影里，差点看不见。
他站在门口，看着牢里那人，闷不作声打开牢门，缓步走进去。
响声惊动牢里的人，陡然睁开眼睛。
衣衫完好，没有受刑的迹象。
“我来看看你。”
“多谢大人！”声音有些激动。
“那陆邻说今晚提审你，你可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想你的家人……”
“下官知道，下官什么也不会说的。”
“这样你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本官定会尽力保你出来。”
“下官谢过大人！”
“这几天在牢里没吃好吧，这是今中午外面食肆送来的盐水鸡，本官偷留了一块，趁县衙的人全都外出抓捕去了偷送进来，你赶快吃掉，免得被发现。”
“多谢大人！”侯士卿感动涕零，李大人没有置他不管啊。
“大人，要是他们全被抓了怎么办？”侯士卿咬了一口鸡肉。
真香，平日里不觉得盐水鸡有多香，被关的这三天，每天只有一个硬得可以砸死狗的馍馍，水都没有多的，只有一碗水，每一口馍要嚼老半天，噎得他直翻白眼。
如今见着这有滋有味的盐水鸡，犹如山珍海味，不免加快撕咬的速度，脸上沾着油腻。
“只要沙鹰不被抓到就没事，那些小啰啰什么也不知道。”
“可那些死了的矿工怎么办？被找到是迟早的事。”
“下手的人已经处理掉，不会有人知道那个地方的。”
“大人，那沈从衍找到了吗？他可是知道的……”
李会德一惊，怎么把这个人忘记了？
“你确定那天看到的是他？”
“下官只看到背影，并未看到正脸，所以也不是很肯定，但那晚袭击馆传的人并未传信回来，大概……”他朝那两间牢房看去。
“如今本官也被留在这磁山城，也没办法再派人去一探究竟，照情形看是沈从衍的机会很小，如果真是他，朝廷早就直接派人挖山了，怎会等到现在……”这道理说不通啊。
“大人，京里回信了吗？”侯士卿想到那天情况紧急，他给京城传递了消息，此时李大人应该收到指示了。
“嗯……收到了。”李会德看着所剩无几的盐水鸡。
“京里怎么说？”
“咬死不承认，反正他们找不到东西。”
“嗯。”最后一点鸡肉下肚，侯士卿用衣袖抹抹嘴边的油，端起碗喝了一小口水，还得留着口渴的时候喝。
“本官先走了，好好养养神，仔细应对那陆邻，他不是很好糊弄的主。”
“大人放心，大人慢走！”侯士卿站起来，目送李大人离开牢房，重新锁好门锁。
他一点不担心李州牧不保他，他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底部除了两间牢房，还有一扇紧闭的门。
李会德抖抖衣袖，眼神四处梭巡一圈，加快脚步往大门走去……
“记下了吗？”
书令苍白着脸，抖抖索索，他会不会被灭口呀？
“记，记下了，大，大人，您，您怎么，知道的？”
“天机不可泄露，好了，书令大人，别紧张，放松，放松，走吧，我们还得审一场呢。”陆渝邻看看身上的乞丐装。
哎呀！
还是这么帅呢，难怪人说长得帅穿麻袋也帅！
见过自恋的，但没见过这么自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