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春风楼走水
静远王拍拍姜誉的肩:“你小子这么多年还这样，不和皇上多说一句，是不是……”
姜誉打断静远王的话:“王叔醉了，该回府休息了。”唤来太监扶静远王去宫门口。
宣王由王妃搀扶着，舌头有些打结:“五……五王弟……你王嫂与王兄……成婚……成婚多年……这肚子……肚子……始终不见动静……你帮你王嫂看看……”
宣王妃满脸通红，这等家事，如何往外道:“王爷，臣妾扶您回府吧。”
宣王挣脱她的手，正了正身子，看着那个万年不变的冷脸。
“宫中有太医。”
“太医哪有你医术高，我可是知道的，呵呵，难道你不愿王兄有后？”
“王兄多虑了，只要王兄不怕我下毒。”他心中冷笑。
“五弟的人品王兄是信得过的，明日王兄好茶候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不是他的性格。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马车进府，“安排好了？”
“妥了，王爷。”
这一夜，楚王府松园，烛火整夜未熄。
这一夜，内城出了一件大事:名噪京城的春风楼走水了。
丑时，歌舞升平的春风楼早已安静下来，寻欢的富贾和陪侍的姑娘都累得进入了梦乡。
一道尖厉的嗓音划破夜空:“走水啦……”
接着，春风楼开始沸腾，伙计、打手、丫鬟……水桶、脸盆轮番上阵。
惊醒的恩客衣衫不整站在后面看热闹，吵闹声掩盖一切。
神秘的小院只留下一人看守，全去救火去了。
就这些伤痕累累弱不禁风的姑娘能翻起什么浪？
几道人影翻过后墙，利落地跳进院子，一人奔到院门放哨，留守的打手似乎听到院子里有一丝动静，刚伸头往外张望，一个黑布袋套了他的头，一掌砍上后颈，打人软倒在地。
暗影对着石屋:“你们的父母让我们救你，你们只要做到一点，不要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愿意留下来的就不用出来……”
一阵铁链拖动的声音传来，该死，居然给这些姑娘拴上了脚链，根本没时间去除铁链。
这超出了他们预计的时间:“如有冒犯，实属无奈。”扛起一个姑娘奔到墙下，往腰间扣上绳索，一个，又一个……
前院的火势渐渐小了，吵闹声也小了，铁链的声音有些明显。
“快点，时间不够了。”
院门的那人使劲推过两个大花盆抵在门后，奔过去帮忙。
刚扛出最后两个姑娘，小院门口已经传来推门声。
“快……”小个子轻盈地攀上墙头，墙下的一人托起姑娘的脚，铁链增加了她们的重量，为救援增加了难度和时间。
院外的人推不开门，已经发现了异样，一人往树上攀。
最后一个人刚消失在墙头，外面的打手已经翻进院子，他没先拉开花盆，而是直接往石屋奔去。
“不好了，人不见了。”
拉开花盆，冲门外的人大吼:“姑娘们被人劫走了。”
决计不是往院子走的，那就只有一条路了。
“你去喊人，我们去后墙，她们脚上有铁链，跑不远的。”
翻上墙头，果然，内河上有两条船:“在那里。”
但他们也只能望船兴叹，因为院子这边的围墙只有三米左右，可是外面是内河，还有几米高的河堤，必须要有工具才能顺利下去。
等他们找来工具，船已经在对面靠岸了。
内城有宵禁，深夜是禁止有人外出的。
第二日一大早，打手等在王府门口向宣王汇报，一辆马车驶来，车上下来一人。
打手连忙转过脸去。
正待入门的姜誉碰上宣王:“王兄时候掐得真准。”
“我有事要出府一趟，就不能陪五弟了。”
“王兄既然有事，那我改日再来，以免流言。”
听得这话，宣王掀起眼帘看他，似笑非笑:“五弟什么时候在乎过流言？”
姜誉面无表情:“我，是不在乎，可宣王妃不一样。”说完头也不回径直上马车走了。
走出很远。
“出城了吗？”
“回禀王爷，出了，此时应该已过安县了。”
“有磁山的消息吗？”
“没有。”
安县，某间宅子，已经有人等在那里，打开姑娘们脚上的铁链，匆匆扔给她们一套衣服，然后上了另外四辆马车，朝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二日，目光呆滞的姑娘们见到自己的亲人，才感受到自己真的被救了。
一个被父亲卖掉的姑娘没人接，无处可去，车夫什么也没说，交给一个婆子转身就走了。
婆子既不问她从哪儿来，也不问她愿不愿意，拿来饭食，吃完就吩咐她每天要干些什么活。
陆三绕去了邺县，他想看能不能等到公子回来，公子都走好些天了。
等了一天，陆三颈子都望长了，怏怏地坐上马车，让车夫往回赶，刚坐上马车，两匹骏马飞奔而过。
陆三大喊:“陆五，陆五……”
陆五回头瞄了一眼:是陆三那二货，停都没停，他可还有公子交待代的任务呢。
陆三见陆五不理他，催促车夫去追赶，拉着马车如何追得上，不一会儿，连马屁股都看不见了。
陆五和田主事进城后就分道扬镳，田主事直接去见储尚书，陆五则在楚王府门口下了马。
“小的是陆五，紧急求见王爷。”背后背着一根白布裹着的长条，不知是啥东西。
福临一听姓陆，跑得飞快。
“小的参见王爷……”陆五刚要下跪，姜誉已经拦住了他，清风递上一杯水。
“不用行礼，先说吧。”语气有些急促。
陆五也顾不得失礼，“咕咚咕咚”饮尽杯中水。
解下背包，掏出裹好的奏折和信件。
姜誉一把夺过，先看信件，再看奏折。
“这是公子在现场捡的。”陆五抹了一把下巴的水。
“王爷，储尚书求见。”
“陆五，回去休息吧。”
“王爷，小的还回磁山。”陆五请求。
“好，准备好了会通知你。”
陆五舒了口气，放心地回陆府去，洗漱完倒下就呼呼大睡。
等陆三回府，陆五和周公已经下了好几盘棋，再是想问公子的情况也得忍着，显然陆五很缺觉。
公子走的这些日子，他们留下的人训练都很刻苦，因为只有强悍的人才有资格跟着公子出任务。
宣王那日匆匆出门，派人去四门打听，四道城门丑正都有马车出去，让人四个方向都追了一天，无功而返。
他大发雷霆，春风楼的打手和老鸨都被抽了一顿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