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想念的人
开始上值，他把教导陆渊的时间改在晚上。
按现代的生活方式，他是想搬到百味居后院住的，可太历朝没有这个先例。
早上六点上值，他准备骑自行车到百味居，再从百味居步行去宫里。
在百味居用完晚膳，他们各自回府。
王爷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不时瞄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站定，转身面向王爷，看着他的眼睛。
眼中的担忧一览无余。
“我没事，也没人欺负我，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和一些人，太久没见他们，有些想念而已。”
姜誉点点头，他以为陆渝邻说的是左将军陆伯元。
“陆将军年底会回京的。”他安慰他。
“啊？哦。”陆渝邻醒悟，王爷以为他说的是陆伯元。
他转身目视前方，好久才“嗯”一声，不吭声继续往前走。
姜誉看出他心中藏了事。
有时候看书，看着看着他会突然地愣神，脸上的忧伤那么明显，可转眼之间，他又灿烂得耀眼，一切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
“王爷，你说，人，有没有前世今生？”明明在问他，但又好似在问自己。
他怕现代的一切都是他的虚妄，他有多久没见到他们了，三个月。
以前上大学，也会有三个月之久不见，可是从没有这一刻这么难过。
他们没有甜言蜜语，但却是人世间最幸福的模样。
姜誉看着他的侧脸：“佛说，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
陆渝邻并不懂其义，不重要，因为他说的王爷也不会懂。
多话的不言似乎感受到自家公子今日兴致不高，怕惹恼了公子，也成了闷嘴葫芦。
“要去王府吗？”
“不了，今日还未练剑，还要教导陆渊。”
一闪而逝的失望，“好，休沐的时候我们去露营。”
“嗯，还可以烧烤。”笑容爬上来：“王爷明天见！”
“明天见。”目送背影远去，姜誉在门口站了良久。
福临很奇怪，门口的守卫也很奇怪。
………………
c市军医大附属医院某病房，病床边一直比较平稳的心电图突然开始上下起伏，跳跃很大。
两滴泪滑过眼角，滴落进浓密的头发中。
“医生，医生……”床边的中年妇女一边喊，一边扑过去按墙上的呼叫器。
等主治医生赶过来，心电图又恢复了平稳的状态。
中年妇女语无伦次：“刚……刚才，心电图……这样……这样……跳……”妇女边说边用手比划。
医生掏出医用手电，翻了翻病人的眼睑：“这是好现象，病人心率有波动，说明苏醒的可能性很大，她会醒过来的。”
明知医生是安慰她，但中年妇女还是很惊喜，等到老公送晚饭来时，破天荒地吃了两大碗。
她得保养好身体，不然女儿醒来又要嘲笑她了。
胡茬冒着点点白的老公很惊讶，从女儿出事开始，老婆就没有吃下超过半碗的饭。
妇女一脸的喜悦：“刚才心电图这样这样上下跳得很凶呢，医生说这是要苏醒的迹象。”手像波浪一样比划着。
“真的。”
“嗯！”女人使劲点点头，捏了捏女儿的腿，给她按摩。
男人也赶忙挪到另一边，去给女儿按摩另一条腿。
“她肯定会醒，你看身上啥伤也没有，从小体质那么好，十几二十年都不带输一次液的。”男人斩钉截铁。
这一晚，夫妻俩终于睡了个好觉。
……………………
这一天，老太太在大厅等着陆渝邻。
“邻儿，见着中书令大人了吗？他对你好吗？你是不是也要去上朝……”
“见着了，对我很好，同僚们也很好，四品上的官员才可上朝，孙儿现在正着手一项政令，皇上有可能会召见孙儿。”
“那就好，那就好，邻儿有出息了。”陆老太太笑得脸褶子都快挤一起了。
“就是孙儿孝顺祖母的时间恐怕会少了许多，也不能每天问安了。”
“祖母这里你就不要管，当好你的值祖母就欣慰了。”嫡孙从白丁一下子升成从六品上，还代行从五品的职，那将来就是相国的人选啊。
她这么大把年纪了，万不可阻了孙儿的前程，光耀陆家门楣还真得靠这个嫡孙。
“那孙儿就告退了，今日做了很多工作，孙儿有些乏了。”
“快去，快去歇息，你母亲那里也不要去了。”
陆杨氏和陆渊早已等在西跨院了。
“邻儿回来了，累了吧？母亲给你捏捏肩。”陆渝邻失笑，瞧瞧，这问话和老太太的出发点完全不一样。
“哥哥坐下，我给哥哥捶捶腿……”
幸好，幸好还有这两个对他完全没有功利心的人在。
“我不累，陆渊识字，母亲无聊的话可以去和似锦她们缝鸭绒被。”
“被子不够吗？要不要去我那里抱两床？”
“不用，休沐的时候准备出去露营，鸭绒被轻便保暖，压紧后又不占地。”
陆杨氏听说是儿子要带出去的，怕时间来不及：“那我喊秋月她们一起，这样就快多了，邻儿，要缝几床，要多厚的？”
“不要缝厚了，那些鸭绒应该够缝两床了。”
不言和不语从没间断过去市场收鸭毛鹅毛，已经集了两大布袋，这项工作不能停，冬天的羽绒服就靠这个了。
“哥哥，我也想去。”陆渊一脸的神往。
“等哥哥考察好了地方，下次带你和母亲一起，我们去钓鱼、野炊、烧烤怎么样？”他摸摸陆渊的头，“这事谁都不能说。”
陆渊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哥哥，用力地点点头。
兄弟俩开始读文、识字、解读……
似锦得陆渝邻的指点，将内袋先缝成半尺宽的横格，塞好鸭绒后，再缝竖格……
几人手脚很快，当天就缝好了一床，套上被套。
陆渝邻出来，几个丫鬟每人赏了一两银子。
看得不言和不语眼热，第二日公子上值后，两人把东南西北四个市场地上的鸭毛鹅毛搜刮一空。
陆渝邻果真骑了自行车去百味居，早上五点，柴进居然也在。
“柴叔这么早来干什么？”
“二公子不是要去宫里上值吗，我让厨娘给你做早点，想吃什么？”
“烙两张饼吧，有牛奶吗？”
“你坐着，我去给你买。”转头又吩咐厨娘烙饼的时候加点肉沫和两个鸡蛋。
进宫门的时候遇见赵棠下马车，边走边打哈欠，他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