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人情债
翠喜和扶柳脚软得厉害，相互扶着才回了竹园，云姨娘还等着她俩。
“姨……姨娘，青山……什么……什么也没说。”翠喜牙齿“咯咯”响。
云姨娘听到这句，长舒了口气，又咂嘴：“真没出息，这么点事看把你俩吓成这样，去歇下吧。”
第二日，翠喜和扶柳缓过劲儿来，才把青山的事告诉云姨娘，云姨娘脸色很不好，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
青山并未死，那点毒还不致于让他毙命，但那种缺氧、心跳越来越慢，感觉随时会停的恐惧更让人难忘。
陆玲珑的丫鬟桃红、柳绿当时就瘫倒在地上，她们想起前不久湖边的事来，虽然她们没动手，可是她们看到了动手的人。
当夜两人就病了，烧上去的时候嘴里还说着胡话：不是我，不是我……
病好后，两人见到陆渝邻就如受惊的兔子，绝对不敢造次。
老夫人起床后知道了昨夜的事，大发雷霆，青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发去打扫马厩。
听说王爷昨夜还亲自来给陆渊解毒，让张管事召集全府上下的人训话：今后府里的一切由二公子作主。
辰正，姜令闻和暮云又来了府上，陆老夫人连忙下跪请安。
“老夫人不必多礼，本王与子望是朋友，他有事我自当相帮。”
暮云暗自庆幸：昨夜幸好通传了，不然……他摸摸自己的脖子。
老夫人是听说过楚王的为人的，哪怕同为皇族，他也未必出手相救，可是王爷却亲口说出子望是他朋友，这话的份量不言而喻。
小厮带着姜令闻和暮云去了陆渊的房间，陆渝邻从房中出来，朝阳下，白瓷的皮肤上青眼眶很明显：“见过王爷！”
“昨夜不是说了没有大碍吗？”还没睡好？
“不是渊儿的事，昨夜处理了一下府上的事，渊儿有王爷医治，我自是不必担心，王爷的大恩小人铭记在心。”
听到王爷、小人这些个称呼，姜令闻有些不舒服：“以后不必称我王爷，我字令闻，可以叫我令闻。”
这再一次刷新了暮云对王爷的认识，这太历朝只有太后和皇帝才可以这么叫他的字，其他人都是恭敬地称一声楚王。
陆渝邻却没什么感觉，现代人都是叫名字。
姜令闻这次给陆渊扎了十几根针，又叫陆渊吃了一次药，昨夜手上的疹子已经消了大半。
“这是甘草，和绿豆熬汤让他喝两天吧。”暮云把甘草递给小厮墨砚。
“王爷的出诊费是怎么算的？”这行医不收钱怎么行。
姜令闻听得这话，顿时不悦：“我的出诊费贵得很，你确定要付？”
“我那点小钱王爷看不上的，做道甜点抵药费吧。”这陆渝邻就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我等着。”说完带着暮云走了。
王爷怎么不客套地说一句“不用呢！”
两天后，陆渊又活蹦乱跳的了。
陆渝邻决定践行自己的诺言——甜点抵王爷的医药费。
他可不愿到处欠人情，人情债难还。
去酒楼看看各种准备，别看赵棠不着调，喊他订做的厨具做得基本接近陆渝邻的要求，他狠是夸赞了一番赵棠。
“子望，今日又做火锅吧！”赵棠趁机讨赏。
“明日吧，今日有事，明日还可以带一道甜点来。”
赵棠本就是个爱吃吃喝喝的人，尤其陆子望拿出手的还是他以前没吃过的，一听说还有好吃的，特别有干劲儿，追着问柴进和许平之：还有什么事安排他做。
“这几天辛苦你们三个了，我当甩手掌柜……” 陆渝邻有些过意不去。
“是朋友就不要来那些虚的。”许平之瞪了他一眼。
陆渝邻又去了铁匠铺，订做了一个大漏勺。
“公子，这个舀水不是漏完了吗？”
陆渝邻没好气：“你公子我那么蠢吗，用这个舀水？”
猪脑子，真不知那陆邻是怎么选的小厮，这么笨还用？
“带我去卖食材的市场逛逛吧。”公子哥不知道农贸市场在哪里很正常。
进了市场，陆渝邻慢步其间，不言提着漏勺跟在后面……
市场上卖菜的何时见过贵公子进市场，全都频频看向他，他在卖鸡鸭鹅的摊位前驻足。
“公子，买鸡还是鸭，或者鹅……”摊主异样热情，这一看就是个大主顾。
陆渝邻却盯着地上的一堆鹅毛，“老板，这鹅毛怎么卖？”
啥？鹅毛？
“这鹅毛不要钱，这是没用的垃圾。”
“不言，把鹅毛装走。”
啥？装鹅毛，是不是听错了，不言掏掏耳朵，“公子，你说啥？”
“把鹅毛装走，你耳聋？”
不言哭丧着脸：“公子，这鹅毛不能吃。”
“喊你装你就装，哪那么多废话？”
“公子，没东西装啊。”不言试图说服自家公子。
“用衣服兜着。”他接过不言手上的漏勺，示意不言。
市场上的人摇摇头：可惜了，这么俊美一公子，结果是个傻的！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不言拎着衣角用外袍前摆装了地上的鹅毛，鹅毛很臭，熏得不言仰着头。
市场上的人目送俊美公子提着漏勺、小厮仰着头的组合出了市场……
此后，这个小厮经常出现在市场，专门收摊贩不要的鸭毛鹅毛，市场上的人津津乐道。
拿回去的鸭毛鹅毛，陆渝邻让似锦洗干净晾晒干，把大羽毛择出来不要，其它的分开收好。
背地里三人嘀咕过好多次，陆渝邻完全不理会。
在楚王来府的第二天陆渝邻就准备做凉虾，因为他发现厨房的仓库有石灰石。
扔了一块在水盆里，石灰石冒着泡很快就化了。
他用沉淀后的石灰水泡上米，泡了一天，从市场回去就让厨房将米淘净，用石磨磨成浆，让不语把浆拿回了小厨房。
三人又扒着门框看公子在厨房折腾。
“似锦，来烧火。”
“哦，好。”似锦坐到灶前的凳子上。
“小火……” 陆渝邻将米浆倒进锅里，慢慢搅拌，米糊咕噜咕噜冒着泡，飘出一阵香味……
“撤火吧，你们俩个进来。” 陆渝邻将凉开水准备好，拿着今日刚做好的漏勺搁到铜盆上，把米糊舀在漏勺上，然后挤压米糊，让它从漏洞上挤出去，米糊像一只只河虾落到凉开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