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得寸进尺
三个吃货眼瞅着白米变成了这个样，对自家公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换了两次凉开水，陆渝邻吩咐不言去冰窖取些散冰来放凉虾里，不言脚踩风火轮跑得飞快。
蔗糖蒸化了，三个人眼巴巴地望着自家公子，不断地咽口水。
“不语，给夫人和三公子他们送过去，然后送一碗给老夫人。”
陆渝邻找来容器，装了些凉虾，把糖放进凉虾里，搁进食盒，提着出了门。
彼时正是地热上冒的时辰，尽管拣着阴凉的走，到了王府门口，陆渝邻还是一脑门子的汗。
门房福临看到陆渝邻特别热情，将他带到书房门口。
姜令闻正在写字，抬头看到一脑门汗的陆渝邻，皱了皱眉，搁下毛笔起身。
“王爷好，我新做的甜点，尝尝……”
姜令闻去架子上取了张布巾递给陆渝邻：“擦擦。”
“多谢王爷！”布巾一呼噜从脑门上抹过，要多粗鲁有多粗鲁。
正待思考布巾怎么搁，一只手自然地接过了布巾。
他端出凉虾，吩咐门外侯着的仆从取几副碗勺来。
“怎么这么多？”
“暮侍卫的份也准备有。”
“他不用吃，你吃了吗？”
隐蔽处的暮云瘪瘪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吃的？
“忙着给王爷送过来，还没呢。”
“一起吧。”
“好。”
舀了两碗后还剩得有，“暮云……”
暮云“嗖”地跳出来，端了剩下的凉虾就走。
我有说叫你是出来吃的吗？姜令闻想，看来暮云该复习复习规矩了。
“这个叫什么？”
“王爷看它像不像虾？”
白白嫩嫩的，长长的身子，“像。”
“这叫凉虾。”
姜令闻舀了一勺，滑溜的凉虾和着冰凉的糖水，解暑正合适。
看他吃了一口，陆渝邻问：“王爷，如何？”
“好！”
俩人无声地喝着凉虾，隐蔽处，暮云和夏弦为了口虾差点打起来。
陆渝邻比较粗鲁，三两口就喝完了，王爷还在那一勺一勺小口吃着，“王爷，可以参观一下您的书房吗？”
姜令闻点点头。
陆渝邻起身，只是站在书架前，看看有什么书可以看，陆邻那家伙不爱读书，书架上根本就没什么有意思的书。
这一看，他发现王爷的涉猎很广，除了他擅长的医学类书籍外，杂史、政论、农业、军事皆有。
咦，《孙子兵法》居然有，陆渝邻拿起来翻了翻，还有不少备注，这本书是他们大学规定的必读书目之一，他比较熟悉。
转过身，书桌上放着《盐铁论》，他拿起来，朝姜令闻扬了扬：“王爷也看《盐铁论》？”
“嗯，你看过？”
“大致浏览过，实用价值比较高。
“说说。”
“对于重要生活物资，还是国家经营比较好，盐、铁之类的都是一国之根基，如果允许民间自由交易，就会哄抬价格，平民吃不起盐，则会引发民怨，富商垄断重要物资，掌握了国家的经济命脉，国家将受制于富商，皇帝想要这样的局面吗……”
这个少年的见解超出了姜令闻的认知，他所得到的信息无一不是说此子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整天只知道飞鹰走狗……
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会看《盐铁论》？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年轻人，别说是他这个年纪，满朝文武，比他年纪大的恐怕也没几个有这样的政治远见！
“那你如何看待赋税问题？”
“这个呀，我认为越有钱的应该纳税越多，将收入划等级，分级纳税，百姓应该少，安居才能乐业，富商、权贵想要减免赋税，可以通过捐钱捐粮服兵役等，平民百姓服兵役，其家庭也可以减免赋税……”
姜令闻早已放下了手中的碗，静静地听这个青年讲……
说了半天的陆渝邻有些尴尬，“嗨，对不起啊，王爷，班门弄斧了……”
“没有，你说得很好！”姜令闻是由衷的。
陆渝邻离开书桌前，回头看了一眼宣纸上入木三分的书法，“王爷可以赐几个字不？”
“何字？”
陆渝邻另取了一张宣纸，提笔蘸墨写了三个隶书‘百味居’。
“你这字就很好。”的确写得很好。
“不，我要草书。”
“你不会？”
“会，但写得不好。”陆渝邻摸摸鼻子。
姜令闻接过笔，陆渝邻退至一旁。
“要多大规格的？”姜令闻问陆渝邻。
“酒楼匾额，嘿嘿，王爷如果落款更好。”陆渝邻得寸进尺。
看着这张笑脸，姜令闻如何能拒绝。
取了一张匾额规格的宣纸折了折，展开……
陆渝邻很有眼力，连忙倒水磨墨，姜令闻站在宣纸前看他磨。
这太费事了，还是现代好，一瓶一瓶的，直接倒出来就写，“要是有磨好的直接倒出来写该多好。”手都磨软了，陆渝邻愁得五官快挤一块儿了。
姜令闻嘴角微微上翘，转头朝外：“清风，进来磨墨。”
门外的清风很快进来：“陆公子，小人来吧。”接过墨条。
陆渝邻甩甩手：啊，手好酸！
看他皱眉挤眼那样，姜令闻有些想笑：“去把手洗了。”
磨好墨，换了一支大毫，行云流水，一蹴而就，换了毛笔落款。
喜滋滋的陆渝邻那双桃花眼挤得快没了：“多谢王爷！”
待墨干透，轻轻卷了起来，一碗凉虾，换当朝王爷的笔墨，赚大发了，走路都是飘的！
姜令闻将桌上那张留下来的隶书妥帖收好，放进匣子里。
第二日，把宣纸交给许平之，让他拿去拓印到匾额上。
许平之看了落款，大吃一惊：“子望，你怎可冒王爷之名？这可是大罪！”胆子太大了！
“谁说是冒的，这可是真迹。”
“真迹？王爷的墨宝从不外传的，你是如何得到的？”
“我让王爷帮忙写的呀！”这有什么奇怪。
“你？”许平之指指他。
“对呀，我。”陆渝邻指着自己。
一向稳重的许平之也没绷住：“王爷从不跟我们这群人打交道，平日见面向他见礼他都是不回答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和王爷成朋友了啊！”陆渝邻吹牛了，反正王爷也不知道。
许平之摇摇头，既然是真迹就不用怕了，有了这个镇店之宝，还有谁敢吃霸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