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谋而合
伊万率领着自己三百多人的队伍在城区内漫无目的地乱转，由于不断有人跑到街边的店铺中拿东西，而过多的人数又导致伊万难以分辨究竟是谁无组织无纪律，想要军法处置这些热衷于零元购的家伙，但却分不清对象——事实上，现在伊万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待在自己的队伍里，只知道在二百到四百之间浮动。
一路上，伊万遇见了几支其他组长的部队。和伊万一样，他们的队伍膨胀的也非常厉害。而且相对于伊万，这些队伍里有大量的老弱病残，能正常活动的成年人堪堪超过总人数的一半。
一位组长和伊万抱怨说，他的部队被分散了太多的精力在照顾那些没有战斗能力的人上，战斗力被极大削弱了。而且，这些无法战斗的人还在迅速消耗本就不够的物资，这导致他不得不派遣为数不多的青壮感染者去周围收集物资。但派出去的人回来时往往会带回更多的老弱病残，于是部队的物资进一步消耗，不得不派遣更多的青壮去收集物资，然后又带回更多的老弱病残……
临分手时，那位组长悄悄叮嘱伊万：“你要是能见到哪位干部，告诉他让他们安排一块地方安置这些不能打仗的人！我们不能带着这些人在藏满切尔诺伯格人的城市里乱晃！”
伊万答应了对方，但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整合运动的干部。从他进入切尔诺伯格开始，原先的指挥官碎骨就和他断了联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新的命令发布下来。
于是，伊万只能带着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陌生的城区里晃悠。
每当看到乌萨斯军警、切尔诺伯格市民或者其他任何没有戴整合运动袖标的人，这三百多号人就会像一群——呃，伊万不想用“苍蝇”这种词比喻自己的同胞，但他想不出其他的喻体——一样扑上去，然后冲在最前面的人像稻草人一般倒下，后面的人绕过尸体继续猛冲，直到将所有抵抗者压死。然后，还活着的人会闹哄哄的分装备，抢到什么就穿什么。
这支队伍在经过一条商业街时突然停下了脚步，伊万挤开人群，大声质问前面的人为什么停止前进，然后，他得到了一个难以反驳的回答——
“头儿，大伙都饿了，想弄点东西吃。”
伊万不知道该做什么。理论上，他应该只派少部分人去收集物资，但问题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派谁去。况且那些收集物资结果收集了一大群老弱病残的小组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妥善安置这些非战斗人员。
况且，伊万也不知道应该派多少人收集物资才能喂饱这几百张嘴。另外,这些空有一腔血勇却毫无组织纪律性的武装分子也着实让他有点烦了，也许，应该精简一下？
于是，伊万做出了决定：“解散，自己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三小时后回到这里集合。”
人群的嘈杂声变得更大了，伊万放大声音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于是拥挤在商业街街口的人群瞬间分散开，并在几个呼吸之后消失在两旁的店铺中。只是，他们进入的好像并不都是饭店。
“珠宝店，服装店，又是一家珠宝店……老大，我怎么觉得他们不像是去找食物的呢？”
自己小组的一名弩手说话了，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
伊万摇了摇头，扫视周围一周，还留在自己身边的除了自己原本的组员，就只剩下了二十七八个人。好消息是，尽管人数减少了很多，但组织性明显提高了——最直观的是，他终于可以将原本分散在队伍中维持秩序的组员们收归回来了。
“有没有人想吃东西？”
伊万询问身边的人，所有人都给了他否定的答复。于是，伊万决定带着这些人前往商业街尽头的一座大楼，那座至少有二十层的大楼是这个城区为数不多的制高点，伊万的军事素养告诉他，这栋楼绝不能落入乌萨斯军警的手里。自己带人控制这座大楼，一方面可以为整合运动争取极大的地利。另一方面到了大楼后还能以此为机调整队伍的人员分布，将这二三十个人整合进自己原有的小组体系，形成老带新的局面，有利于战斗力的进一步提高。
除此之外，伊万还有自己的想法：他希望能够利用大楼比周边的建筑都高出很多的优势，寻找附近的其他成建制的整合运动部队，或者找到一位干部，从他那里得知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即使是这二者都没有实现，他至少也能知道现在的战场形势是整合运动还是乌萨斯军警占优，并以此为依据决定下一步作何打算。
总之，前往商业街尽头的大楼，是一步一箭三雕的好棋。至少在伊万当下面对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策略了。
张筠从被击毙的武装人员脑袋上扒下头盔，刻意避开头部的射击使得这个头盔基本没有损坏，除了它的前主人中弹时溅在表面的血以外，几乎是全新的。
“好了卡捷琳娜，这样我们就给你凑齐一整套军警制服了。”张筠满意地拍拍头盔表面，将其递给卡捷琳娜。后者摘下戴着的黄色工地安全帽——这也是通过扒尸得到的——擦擦头盔面罩上还没干的血迹，将黑色的军警制式头盔戴在了头上。
不得不说，这突击步枪就是比手枪好用多了(￣0￣)ノ
在路上遇到整合运动，能绕开的就绕开，实在绕不开的就直接干掉。三支突击步枪轮流换弹轮流开火，火力密度约等于一挺轻机枪，人手一件的消音器还能限制枪声不被其他整合运动的部队听到。
况且，这些整合运动的暴徒和几个小时前调查小队刚进入小巷时碰见的那几个抢劫犯犯了相同的错误：一拥而上。
众所周知，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索姆河战场，英国人在进攻时曾经让自己的士兵（主要是没有战斗经验的新兵）排成整齐的队列，“挺直了腰杆，迈着绅士的步伐，穿越两军阵地之间的无人区，坚定地向德军火线走去。”
嘛，经典的排队枪毙战术。想当年大英帝国可是靠着这个称霸全球（皇家海军：？），想必现在打德国人也仍然有用罢！
然后对面的德军不讲武德地掏出了几百挺马克沁重机枪和更多的火炮。
英国人还没碰到德军的铁丝网和战壕，转瞬之间就一个接一个地被打倒在地，就像割麦子一样被卷走，战场上哭爹喊娘声一片。
这天结束以后，近6万英军在这天被马克辛机关枪和高爆弹抹掉，只留下满目疮痍的战场。
而现在，这种经典的战术又再一次在切尔诺伯格上演。只不过进攻方从英国远征军变成了整合运动，防守方从德意志帝国军变成了华夏调查小队，除此之外，并无什么不同。马克沁重机枪换成了三支交替射击的qbz-191，火力投射密度甚至还增加了。
冲锋的整合运动转瞬间死伤遍地，侥幸还能站着的人连忙掉头，连滚带爬地向冲锋的反方向跑去。然而，子弹和弩箭很快追上了他们。
邓宁抽出长刀，挨个扎进地上躯体的后心。众所周知反派死于话多，而龙套通常死于忘记补刀。尽管张筠觉得自己和队友既不是反派也不是龙套，但补刀总没坏处。
泰拉大陆的人身体素质比地球人类要强不少，比如卡捷琳娜，明明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身穿全套护甲还背着五支气动弩和相应配件，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跟着调查小队跑这么远——这也更加突出了补刀的重要性，不然万一有个没死的呢！
张筠记得以前看过的一些漫画和动漫里都有女主角由于忘记补刀而被残血敌人偷袭，继而进入正片……不对进入很不好的情节的桥段。为了避免阴沟里翻船，战斗结束后补刀和打扫战场是必要的。
啊？为什么是邓宁去补？嘛，这不是还要警戒四周嘛(～￣(oo)￣)ブ
卡捷琳娜拔下自己的弩箭，她刚刚拿下了人生中的第一滴血——干掉了一个暗戳戳地准备施放法术的感染者术士。完全没有装备任何护甲的术士果不其然被爆了头，弩箭贯穿了他的脑袋，从另一头穿出一个尖尖。
“切，箭头居然脱落了么。”丢掉只剩下一根棍的弩箭，卡捷琳娜嫌弃地用术士的衣服擦了擦自己手上沾的血。这是调查小队歼灭的第三支整合运动部队，但前两支的人数都很少，还没来得及瞄准，部队就覆灭了。这个人头她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下来的。
卡捷琳娜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已经不再害怕打仗了，反而会因为没抢到人头而不高兴……两个多小时前，她还被员工休息室门前的尸体吓到发抖；现在看到满地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居然没有任何不适……
所以说啊，战争令人发狂，可能也就是这个道理。
作为目的地的写字楼已经非常近了，张筠估计，顶多还有二十分钟，调查小队就能到达这栋楼的楼顶。
到那时，她就终于能搞清楚自己心心念念的罗德岛行动部队在哪了……如果不再遭遇其他敌人、被拖慢脚步的话。然而问题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就该出意外了。
伊万率领的整合运动部队也在向这栋写字楼进发，而他们的进度更快，现在已经进入了写字楼内部。写字楼内都是办公室，没什么油水，因此也没有暴徒愿意光顾这里——简直是个奇迹，这栋楼的源石发电机居然还能用！
伊万当即决定坐电梯上楼。开玩笑，有电梯不坐去爬楼？究竟得傻到什么程度才会干这种事啊。
电梯的载重很小，伊万的部队需要四五趟才能完全运上去。在等待电梯的间隙中，许多人索性席地而坐，有擦拭武器的，有打瞌睡的，还有拿出不知什么东西吃起来的……
伊万看着乱糟糟的人群，心里十分无奈。
“这些人需要严格的整顿……”伊万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