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恋（上）

    今早起床刷牙洗脸时脑海中偶然冒出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在小学可以做到年级前三，到了中考前成绩却几乎已经跌出班级前十呢？思忖过后我觉得起因是初二初三数学的难度开始加大，同时又新增了更难以理解的物理化学，这对于非理科头脑的学生来说是不利的，因为有很多抽象思维的问题。关键在于是否能够理解突如其来新增的知识点，只有理解才能跟上。而要做到理解，那么老师是非常重要的。同时学生个人是否有心，家长是否能够指引具体方法和监督也是重要的。这些都是题外话，毕竟我也不准备写教育类小说，就此打住。

    初二初三我的学习成绩开始出现些许拉胯趋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借小学及初中前两年的学霸底子，总算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短期煎熬的中考，如愿进入家乡的一所区重点中学。木槿秋水仙飘香的八月末，我在成片嘶啦嘶啦的蝉鸣声中第一次踏进了高中。入学报到那天，我走进没有空调的教室签到，完后就挑了个四周没人的座位坐下，百无聊赖地左看看右望望，夏末的余热让我身上汗涔涔的。过了几分钟，有一个身影飘到了我左前方座位上，穿了一件粉红色的露背吊带衫，两根细细的绳子在脖颈后打了个小蝴蝶结，整个白嫩的背部都是露出的，这一下子就吸引了我。虽然背上有几个零星的痱子和小红疙瘩，但这么前卫开放的穿着我这老实孩子以前可没亲眼见过。她扎了一个挺短的小鹿尾辫，估计放下来也就刚好盖过肩膀一点儿。等她侧过头和附近的女生闲聊时，我看向她的脸，她眼睛弯弯的像个倒过来的月牙儿，鼻子高高挺挺，嘴角很细，唇却比较丰满，小圆脸。她撅着嘴和旁人bbb的时候，我心中颇为不屑，觉得这女生虽有几分姿色，但肯定是个开放不太端庄的女孩，话还多。

    但后来我追她了。可能因为她长得好看，可能因为她的粉色吊带和白花花的背始终盘旋在我脑海里，也可能因为我觉得既然已经是高中生了，也应该尝尝恋爱的滋味。因为是第一次（幼儿园那次不算），追她的方法很笨拙很直接。某个周六班级加课，趁课间休息我捧着事先买好的一大盒巧克力，鼓足勇气跑到操场上散步的她面前，当着许多同学的面递给她。她先懵了一下，然后侧过头连连摆手不要，并缓步离开。周围其他几个女生忍不住掩面嗤笑。我马上追上去挡在她前面，脸红心跳地表示就是想买给她尝尝，交个朋友而已。现在想来真的很羞耻，也佩服自己怎么当时脸皮这么厚。好在她犹豫后还是尬笑着收下了，才没有让我当众丢大脸。然后我一边心脏砰砰跳一边飞也似地逃回了教室。

    这件事后来就在全班传开了，然而当时的我丝毫没有觉得社死也真的是神奇…过了几天，我向霜（就是这个女孩）周围几个姐妹打探情况。她们说霜并不喜欢我，并且说如果想要做她男朋友，除非做到两件事，第一是摘下天上的月亮给她，第二是减肥减掉30斤（因为我初中一直在技校小卖部买鸡排吃，体重已经达到了195斤，是个大胖子…）。但当时的我却没有感到丝毫气馁，反而莫名信心勃勃。我真的开始减肥了，每天早饭一碗素鸡面只敢嗦几口，中饭晚饭里的肉只允许自己咬两下，再吃点蔬菜扒一口饭一天就算对付过去了。每天晚上我躺在床上都觉得好饿，但却还美其名曰“享受饥饿的感觉”，多少有点青春疼痛文学。此外，我每天还保持至少一个小时的运动量，打篮球跳绳跑步…这样折磨自己一个月后，我真的瘦了30斤，平均每天掉1斤的节奏，我觉得我都可以开一个减肥培训营了。不过大家不要学习我，因为短时间暴瘦后我感觉下盘没有以前站得稳，打篮球力量对抗时也比以前虚了不少，真的对身体不好。比较神奇的是，在往后的岁月里，虽然我也追过喜欢过其他女孩，但再也没有为谁去减过肥，或者追得这么用力。我不知道初恋之所以显得特别，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份义无反顾。

    至于月亮我倒是没有去摘，毕竟也没这个能力，而且我当时就觉得她可能并不是真的想要月亮。后来当霜成为我人生中第一个女朋友后，她告诉我有些男孩会把女孩带到ktv去，然后打开星星月亮的氛围灯，站在椅子上伸手作去摘天花板上氛围灯月亮的样子，然后把手中事先暗藏好的月亮形状项链拿出来送给女孩。至今我都对此啧啧称奇，这种男生是真会撩。而我这种笨头笨脑的当时只是在学校的一个小凉亭里，紧张拘促地向她结结巴巴表白，告诉她我很喜欢她，会真心对她好。据说当时很多其他班级的同学都趴在教室窗口围观，于是我再次在全年级面前社死了一把。可我当时只顾着高兴，完全不在乎这些，只知道她答应做我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