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恋（中）

    “你知道你做过最让我感动的事是什么吗？是那天下大雪的时候，我看到你在龙之梦门口等我，笼子里的小兔冷得在发抖，而你也冷得在发抖。”谈恋爱以后霜有一天这样告诉我。我属实是有点懵，因为我以为她最感动的事可能是我厚着脸皮追着她送巧克力，也可能是三天两头给她写情诗，又或者是在凉亭的真情告白，但从没有想到过会是那天约会，我带着准备送她的宠物小兔在商场门口等她时发生的场景。我可能真的不太懂女人，也很想跟那天的小兔子说声对不起。

    那个时候经常给霜写青春伤感文学情诗，每次写完都会偷偷塞到她的书包或者课桌里，左顾右盼生怕被谁看到。这些情诗实际上除了个别几句靠自己编，其他基本都是抄的（笑）。我不知道霜看了到底有何感想，我还记得“自己”最得意的两首作品内容大致如下：

    “我打江南走过，

    你等在季节里的白衣如同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还有：

    “昨夜的烟花有一些烫，

    烫伤了青春就散场；

    今天的风是长长的臂膀，

    拉住了往事就不肯放。

    多年以后，

    也许不再伤痛。

    当我们已经失去了联络，

    可能你，

    可能我，

    在不同的角落，

    依旧吹着同一阵风。”

    霜是校篮球啦啦队的，她训练的时候我会买整箱阿萨姆奶茶送给他们全队喝。她喜欢那种有领导力，会指挥其他人的男生，所以我每次都会拜托q君和z君帮我把奶茶送进去，让霜觉得我好像可以派小弟似的。我本来以为请她的队友们一起喝奶茶会很给她涨面子，结果她却说更喜欢我只给她一个人买，那她会更高兴。我们在07年深秋开始恋爱，就是薛之谦写出认真的雪的那年。那年上海真的下了好大的雪，大到白雪皑皑，上海的学生们也可以踩着操场上的雪兴奋地打雪仗。那天学校组织全校看电影，散场后才午后两点多，我陪霜一起去西宫逛街买东西。那个时候西宫很有烟火气，霜也很有烟火气，她会聚精会神地在一堆1元2元的指甲油和唇膏里认真挑选，也会拍大头贴。我喜欢这样的她。午后大雪刚停，地上积雪结冰很滑，我们两就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互相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走过了一段美好的路。

    我们高中有一个郁郁葱葱、幽静的后花园，那边有一个著名校友沈女士的墓碑，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吻了霜，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接吻。吻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该怎么下嘴，急的我用力把头往前顶，结果把我两鼻子都撞疼了才勉强擦到了一点嘴唇。可能是因为感觉很不好，霜皱着眉扭过头，然后跑开了，留下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当时周围明明没有其他人，但不久后年级竟又有了“沈女士墓定情”的传说，我也真是服了这群老6。这就是我初吻的经历，其实感受并不好，很笨拙，但就是记得很清楚。后来我们又陆续接过几次吻，我的吻技依然是一塌糊涂，大抵就是和她嘴唇互相磨一磨，不过至少是不会撞鼻子了。有时候出去玩，她还会坐在我大腿上闭着眼休息。我抱着她，一点那方面欲望都没有。我只想抱着她。

    我们也算是度过了一段青葱的幸福时光。但很快，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