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和爷爷谈话，让严驭身心俱疲，他这几天，没什么想做的，只想好好睡一觉，可是越躺越清醒，只好频频借助酒精来迷惑自己，灌一大口酒，他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严老先生看他这几天的状态，无奈地摇摇头，他杀伐果断的孙子，从24岁在集团做总经理特别助理开始，到一步一步接过自己手中的担子。有失落的时候，但是那时候的严驭，总是有一股韧劲，方案做的不好，数据不准，搜集资料，重新做，流程不严谨，自己一遍一遍一个细节一个细节过，经常半夜了还搂着电脑在研究，第二天九点钟又准时到公司了。严驭后来做到项目总监，第一次自己做决策就因为经验不足，使公司成本凭空增加了五百万。严老先生觉得能谈下来这么大的合作项目，他已经做的不错了。严驭看成本与预期不符，公司传出如果按照团队提出的另一种方式，这五百万可能就没有这样支出的声音。严驭没有争辩，而是自己一头扎进工程中，整个流程每一步都从他手中捋过去，整个项目做完。在统计部做报表的时候突然发现，虽然严驭的决策的成本多支出了五百万，但是后期加工中因为产品已经是经过初步加工和过滤，省下了更多琐碎的步骤，在后期反而因效率的提升，所节省的劳动成本，远超当初五百万的价值。
严老先生非常吃惊问过严驭：“当初你就考虑到后期那些工作了吗？”如果是这样，这个孙儿未免太先知了。严驭确实不知道，他只是亲自一遍一遍过流程，把所有的过程捋到最精简的地步，才得到这样的结果而已。这是严驭在所有工作中所体现出来的态度，也是他性格的一部分，执着且强硬，不肯认输，不管在多不利的情况下，他都能以惊人的执着，最终达到目的。
那他吃过亏吗？当然吃过。遇到不能改变的吃亏呢？那就想办法补救，就好像五百万已经花出去了，怎么办？找到更好的方法使这五百万花的值就行。
但是碰到李真，好像这些执着都没有了。现在的信息这么发达，真要有心查个人，学校不给信息能不能查到？以严驭的实力，那肯定是有渠道的。但是他没有查。即使他不放弃的找了很久，一无所获的时候，也没有动用关系去查一下。而现在即使已经碰上面了，他居然喝起酒来了。
严老先生感叹：三十年没见过严驭酗酒，这会儿居然看见了。
严老先生翻着让他这两天请助理调查的资料，李慎风的公司叫做神风园林工程设计有限公司，主要是做一些建筑设计和园林工程项目的，不是什么大公司，只有一千多万的资金周转，但是口碑一向不错，最近他们公司最大的业务是正在准备宏图建设的厂房绿化和园林的招标。
老先生也是太相信自己孙儿的能力，对严驭的判断没有一点儿怀疑，如果他多查一下李慎风的个人信息，不难发现他有一个叫李真的姐姐。就算查不到李真的信息，他也会发现李慎风的妻子根本不长李真那个样子。那么严老先生从李慎风是小舅子这个方面入手，以老先生的水平，那妥妥是一个稳定输出的助攻。但是他没查，他就艺高人胆大的，只调查了一下李慎风的公司。反正从效果来看，也是一波助攻，只是助的有点不那么磊落，显得有点仗势欺人了。
老爷子看完了资料，开始拔打电话：“杨特助，宏图新厂的绿化和公司园林这块正要招标对吗？这笔工程的标的是多少？”
“标的是五百万，所有工程预算下来，这个结果宏福得到严总的认可的，他们做的很严谨。”电话那头传来非常冷静的分析。
“招标的公告发出去了吗？”严老问。
“已经完成备案了，我们现在陆续收到四五家投标的资格预审申请了，现在公示时间还短，应该陆续会再收到一些。”杨红江很奇怪，严老似乎对这件事很上心了。
“这样啊，那你看看有没有一家叫做神风园林工程设计有限公司的？”严老吩咐。
杨红江在严老爷子手下呆了八年，干活干脆利落，很符合老人家雷厉风行的风格，他现在虽然接着跟严驭做特助，但是对老爷子的交代，仍然完成的快手快脚，他在老爷子询问的时候已经打开了笔记本，找到了相关信息：“有这一家，他的材料递交的挺整齐的，案例做的也好，不出意外，他们应该也能进一步参加招标了。”
“麻烦你了，杨特助，这笔生意先等一等，不用急着做下一步。”严老先生交待完毕，想着怎么会会这个李慎风。
杨特助放下电话有些奇怪，自从严驭接棒后，严老先生几乎不插足公司的事务，怎么会在意这样的小事？上亿元的案子对大成集团来说都算平常，更何况这个小小的绿化问题呢？
李慎风被领到太极宾馆的时候心里挺疑惑的，来到套房看着超大的空间，自带餐厅和私家厨房的设计，暗忖：古城没有太豪华的饭店，这应该是最好的套房了，也符合大成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只是宏图的工程招标跟大成集团有什么关系呢？按照侍者的指引，李慎风见到了严老爷子，他稍微有些惊讶，原来真真的朋友，居然是大成集团的董事长——严霜华。他礼貌地朝严老一笑：“原来严老是真真的朋友，失敬了。”
严老爷子高深地笑着说：“何止呢。”
然后和李慎风在餐桌前落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严老看着李慎风沉思的脸孔，愈来愈欣赏，他居然在知道他就是大成集团的董事长以后能不动声色，甚至听到他别有所指的何止，都没有接着追问，从而陷入被动的地步，以他的岁数来说，沉稳的不可多得，可惜呀，只怕这个年轻人不是那么好说服的。
“李先生，贵公司关于宏图建设的园林绿化，我听说你们已经通过了初步的审核，我对你的标书很感兴趣的，想和你谈一谈。”严老公事公办的开口。
“严老，这个按流程走，我还得得到宏图接下来的资料，根据要求做标书，抱歉，宏图的结果我也是刚刚听您说的，至于设计具体资料还没出来，我也没有标书可给您看啊。”李慎风没有问严老爷子为何会知道这个还没有公布结果的内部消息，可想而知，宏图建设必然是大成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是，抱歉我没解释清楚就直接联络你，”严老从容回答，“宏图是大成集团控股运营的子公司，我虽然已经不再对公司的事务把控，但这些小事还是有决定权的，你不用担心。”
“严老言重了。”李慎风说，“既然您已经看过了我们公司的资质，也比较认可，我很高兴能够和大成集团合作，这是我们的荣幸。方案现在没有，可是我们也有做的比较成功的案例，请您过目。”
他打开随时带的笔记本，调出以前的几个设计概念图和实景图的图片，和严老爷子聊了一下他们的成果和理念。
“你们做这个工程，能力是没什么大问题，”严老喝了口水，“而且我们新厂房的建设不止是园林和绿化，还有后续的很多工程要做，宏图打算拿出4000万陆续来做，如果前期合作的好，后面的工程将一并授权给贵公司，宏图不会插手，只要质量合格，按时完工就可以，当然工期也可以按贵公司的工程进度，只要验收的时候能达到我们的标准就可以。”
条件十分优渥，严老相信年轻人会动心的。确实宏图的整个工程抵得上神风大半年的营业额了，而且工期都没有很严格的要求，这个就很有发挥的余地。
李慎风果然眼睛一亮，四千万，他知道大成集团的规格，也层接过类似的案子，虽然没有如此大的额度，但是利润比例差不多，自然明白其中的利润：“听起来严老的条件十分优渥。”没有一口答应，只是等待下文的回应。
厉害！严老暗自称许，竟能在这样优渥的条件下保持不亢不卑的态度，他对年轻人更加喜爱了，甚至不忍心接下来的谈话了，但是一想到严驭的状态，老爷子硬下心来：“当然，天上不会掉馅饼，我唯一的条件是你与你的夫人离婚。”
“这算什么条件？”李慎风愕然，“严老在开玩笑？”
“不，我老的开不起玩笑了。”严老无奈又严肃，“顺便加一句，如果李先生不同意，大成收购一家千百来万的公司，不算什么大事。”他看着眼前变得凝重的年轻人，心里也是矛盾的。但是他有信心，所谓先礼后兵，他也不是财神爷，他还有别的方法，使李慎风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