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发兵
巡检寨外二十里处，随着地平线望去，一群正在休整待命，不断擦拭着兵刃的匪寇三三两两的交谈着
不过似乎久久没有进展的战事让大家看起来兴致并不是很高，越过嘶鸣蹄叫的战马群，外侧一道道由人工挖掘的壕沟包裹着营地
自上而下望去，其内倒置着诸多手臂大小的尖刺木桩，作为营地的第一道保护防线，抬头看去，营地正中央数座由棉麻布纺织而成的军用帐篷呈品字形摆放着，周围拼接凌乱，看起来粗制滥造的拒马不由得让人怀疑起这座营地的可靠性
营地中央的帐篷内，数位发型不一，着甲披风，个个一副战士模样的帐中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什么
居中坐在帐篷正对门首位，内穿紫青夹间袄，外套铜铁扎绳甲，虎背熊腰，肌肉虬结犹如铜浇铁铸一般，看起来貌似是头领模样的男子正一脸凝重地在倾听着下面的人诉说着什么
“大哥，今日已是第五日了，营中粮秣已不足三日所需，再不想想法子，底下的老弟兄们就算是再忠心，怕是也只能弃我等而去了”
循声望去，发言的正是之前与周潼王冲等人在烽火台血战的秃马，地中海外加两侧扎辫的发型让整个人实实在在的名副其实，其言语中脸上表露的神情充满着担忧
“要真能弃我等而去尚好，还免让弟兄们受饿受累，困守于此，只是现下敌人援军不知几时便至，我等后路又有追兵封锁，从此前出只有一条官道，直通大酉县，这官道我等前几日便商量过，注定是走不成的，这后路又被断，若是想走只能是走林子穿过敌人官军防区，可我们马匹众多，粮草又且不足，可若是弃马而行，就算出了林子，全凭两条腿，丢失了最大的倚仗，在官军追捕下也是个死字，倒还不如拒守在此，落个清明”
一旁肤色黝黑，头戴双盔的角牛也是不安的说着现下的状况，言语间满是忧愁，一时间帐中再无言语，一股无形的低迷气息笼罩着在座数人
秃马回想起之前营中险些出现的无法控制的情况，也是心有余悸的说道
“好在弟兄们还不知道存粮的情况呢，早前配制限额每日口粮时就不断有弟兄询问，要不是蛇眼开仓放粮，让大家吃了两日饱饭，又使计添泥巴沙子运进粮袋中，装作满满的粮食让大家看到粮草无虞，恐怕弟兄们早都闹起来了，更别说等到现在了”
………………
“这官军好毒的法子，摆明就是要将我等逼死在这山间谷地里，他们就不怕我等前些时日拼命攻下这村寨，屠戮殆尽吗！”
身型壮硕魁梧且性格暴躁的山猪忍不住了，言语中气愤的神态恨不得跑出去爬上寨墙与守军血战一番
一向多智狡诈的蛇眼的听到山猪的说话也不禁摇了摇头，有些愧疚的说道：
“只怪当时官军马步协同，搜山检海，情况紧急，我也未多虑，现在一想来，官军就是要把我们逼死在这谷间地里，用一镇之地，换取除去我等骑掠之疾啊，省去与我们平地上兜圈子的功夫，都说我等匪寇心狠手辣，呵，在这官军眼中，民如野草，除之复涨，也不见得比我等良善到哪里去”
坐于首位的头领男子闻言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成王败寇罢了，官军是何秉性难道时至今日大家还不清楚？闲话休提，如今事态紧急，蛇眼，依你看，我等到底是去是留”
看着头领一脸慎重的表情，蛇眼沉思片刻后静声回答道：“如今若是图青山再起之意，那白日之时便做强攻模样，稍至夜晚时分人衔枚，马裹蹄，徒留营寨诈做空城之计，守军短时间必不敢冒然出城探测，我等便可金蝉脱壳脱身入林而去，可若是图个痛快，那便速攻死拼这石木寨，血洗搜敛粮秣武器后，与官军打个至死方休的守城战，赌的就是那些军头拥兵自重，不可能为朝廷出血力，不过我等人手有限，寨中储备也不可能供我等支撑多久，届时后果如何，相必大家都已知晓”
蛇眼一番话语下来，原本还神情各异的众人纷纷都沉寂下来，左右都不是好计策的情况下，大家也都有些难以出言决断
…………………
“我已决定，不再逃了！”
“自三河丘至今，我已然是逃够了，弟兄们也是逃怕了，原本八百人的马队跑来跑去，也只剩下咱们这不过四五十的人马，今下，便不再逃了，痛痛快快的杀上一场，破了这寨子让大家伙好好睡他几个娘们，酒足饭饱后，再彻彻底底的与官军决一死战！”
思想中做着反复斗争的头领毅然决然的拍下座椅扶手，已经是受够了奔波之苦的他决定彻彻底底的让马匪们都彻底释放出来，抢他个昏天黑地，杀他个不死不休！
“好！大哥，我早就想这样干了，小小寨子若不是因为我们瞻前顾后，投鼠忌器，怕是一早都屠干戮净了，那还会踌躇到今日，待会儿我去做先锋，保证攻下寨墙献给大哥！”
一旁早已受够了困顿恼苦的山猪猛地一下站起身来，顺势提起脚边的巨斧大咧咧地狞笑着朝头领许诺着攻下城墙的军令状
看着山猪豪迈的请战令，坐在旁边的角牛与秃马相视一望，互相早已熟悉彼此心意的两人随即齐齐抱拳拱手喝道：
“大哥，我二人请为山猪羽翼，左右协同攻下寨墙！”
“好！既然弟兄们同心戮力，请战气高，我岂可阻拦，鞑鹰，你先点十五个好手侧击村子南侧的驻防寨，闹大动静，我等见你信号便直扑巡检寨，但你记住，进攻时不要死拼，稍作姿态见对方增加人手后立刻撤离，我等骑马协同，定然要比城中守军调度得快，你回师此地后稍作休整，待体力恢复完毕看我信号，届时立刻作为第二梯队生力军接替杀入攻城战！我就不信，前有我等几人披重甲做先登死士，后有鞑鹰作第二波预备役冲击，会拿不下这小小村寨！”
“啪！弟兄们，今日先攻周家寨，来日再斩狗官军！”
猛然一击将身下座椅拍碎，捏住手中木屑，好似抓住胜机的头领一声大喝，鼓动着弟兄们彻彻底底的打上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战！
弟兄们也被彻底点燃，纷纷操动着称手兵刃应和着头领大哥的作战宣言！
“先攻周家寨！再斩狗官军！”
“先攻周家寨！再斩狗官军！”
“山猪、角牛、秃马，点齐人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