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醒醒，天都亮了。”
“李清清， 快点醒醒，出大事了。”
我是被周舟推醒的。
我从噩梦中惊醒，猛地抬起头，望着周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见我终于醒了，周舟打趣道：“你这一觉睡得挺香的嘛！”
我茫然地看着四周，这里是久久航空大楼的客服中心，对面的人是同事周舟。
“诶，回神啦。你睡迷糊了？”周舟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怎么会在公司睡着了？
这根本不可能，我明明在东海市，香水小镇的别墅里，有人要杀我。
怎么一转眼，我就回到了公司？
我一看时间，4月19日，早上七点。顿时直冒冷汗，这是9s1134航班失联的第二天。
“完了，你和我都睡着了，那进电话了怎么办？”
周舟递看我一脸狼狈的模样，给我一张纸巾，说：“你放心，我可没睡，电话也没漏接。你这一头汗的，快擦擦吧。”
这熟悉的对白，和之前一模一样。
怎么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这天，我这些日子的经历，难道都是一场梦吗？
脑子里一团浆糊，我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
“主管他们马上就来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看你脸色很差。”周舟刚挂了一通电话，神色有些异常，“清 清，昨天晚上，有趟航班失联了，你快看通知。”
“叮···”刺耳的铃声将我从恍惚中拉回了现实。
我盯着电脑弹屏出来的乘客信息，感觉恍如隔世。这次来电的，不是来自阴间了。我赶紧接通电话，投入到了工作中。
公司已经发了通知，9s1134航班失联，目前正在搜救中。
下班之后，我回了出租屋，躺在床上仍然感觉很不真实。手机响铃了，是我爸的电话。我没接，他就一直打，我心里乱糟糟的，干脆直接关机。
如果我回去问灵镇，很可能会再经历一次被绑上花轿的离谱遭遇。
晚上，所有人都被叫回公司，加班。
经过二十四小时的搜救，已经探查到了9s1134航班的消息。现在可以确认的是，飞机在空中发生爆炸，残骸在东海市附近的海域，目前还没有发现生还者。
救援工作还在继续，但是存在生还者的概率不大。
客服电话已经打爆了，公关和法务部也是通宵加班。然而，事情就像梦里发生的一样，残酷又震撼。
我在电话里一遍又一遍解释，道歉，安抚。
所有人都很疲惫，每个人都像机器人一样，逐渐变得麻木。
事发七十二小时，确认所有乘客和机组人员都遇难了。公司组织了专员去安抚遇难者家属，媒体那边不停地报道，这件事情在全国都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万万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以久久航空破产，我失业结束。
果然还是梦里好啊，一万五的月薪还没领到呢，回到现实就要面临失业。
我也太惨了。
隔壁栋的孙大爷，也在出事的那架航班上。
办丧事那天，他的儿子女儿都来了，排场搞得很大，小区里都摆满了白事的行头。本想着可以体面的送走老人，可是他们俩竟然为了分赔偿金的事，在家里大打出手。
真叫人唏嘘。
我的情绪很低落，在家里躺了好几天也没出门。
加班的时候，我妈也给我打过几个电话。我接通之后，就是一顿疯狂输出，告诉她刘元生已经死了的事实，这婚我是不可能结的。
挂了电话之后，她就没再打来了。
我乐得清静，现在是真的很清净了。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以前一样。房东阿姨又催我交房租，交完租之后，我就所剩无几了。但是，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我每天过得浑浑噩噩，感觉自己的魂丢了似的。
直到姑妈来家里找我。
她买了很多东西，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口。敲了好一阵门，我才如行尸走肉一般，从床上爬起来。给她开门。
“这青天白日的，你就睡觉？”姑妈进来后，将窗帘拉开，整个房间都亮堂了不少。
阳光照在我的身上，很暖和。
“不就是失业吗，有什么大不了，打起精神来！”姑妈安慰道：“大学生还愁找不到工作吗？”
关心我的人，只有姑妈了。
我突然鼻子一酸，扑到她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姑妈有点懵，但还是抱着我，用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
“刘元生那事我听说了，他们家做的确实不应该。你爸妈也是个糊涂人，好在人没真嫁过去，不然还不知道他们要怎么草菅人命。”姑妈帮我擦了擦眼泪，又帮我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道：“女孩子大好的青春，不能白白浪费。你可以出去工作，也可以出去玩，怎么都比我在家里强。”
都是人生哲理啊。
我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点头。
姑妈让我去她们家住几天，我婉拒了。有件事情，我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送走姑妈之后，我离开奔向了汽车站。买了回问灵镇的汽车票，一路心情都是忐忑的。
我翻遍了微信好友，没有冯小龙这个人。
有些事情，我暂时无法验证，但是有一个人，我需要去核实一下。
周霖在问灵镇有一家饭馆，有一天晚上，我误闯过，他还把我赶走了。我有很多的疑问，想要找他问清楚。
下了车，我循着记忆的路线，去找饭馆。
我记得，饭馆离我家不远，是一个复古的小院子，里面还有一棵槐树。
但是，我把镇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见过这样一个院子。
原本，过了这个奶茶店，拐过路口就能看到的！但是路的尽头是一个空置了很久的铺面，门口还挂着招租的字样。
我不死心，向奶茶店里的人打听。可是老板却说，镇上就没有叫问灵小馆的地方。旁边那个铺位更是十几年没有租出去过。
周霖和他的小饭馆，就像从来没有存在一样。
我仿佛一个傻子，一遍一遍向镇上的人打听。
可是，得到的结果，都是否定。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这一切可能真的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