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要和他对视
在小区附近，我又看到了辣妹。
她今天穿了一身墨绿色的西装套装，戴着墨镜，行色匆匆地，可能在工作。
大白天的，鬼差也要抓人吗？
这片小区最近应该没死人，要是哪家有丧事，绝对会把丧事办得热热闹闹，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
辣妹去了孙大爷住的那栋楼，我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老校区没有电梯，我不知道孙大爷住几楼，往上瞄了瞄，正好瞧见辣妹在三楼敲一家住户的门。我鬼使神差地也上了楼，等到了三楼，只敢趴在楼梯处四处张望。
每层有四户，靠边的那一家门半敞着，里面隐约有些动静。
我查了一下公司的系统，孙大爷果然在9s1134航班乘客名单中，如果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这里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房子里很暗，这种老房子采光都不好。屋子里凉飕飕的，没什么人气，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屋内很安静，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要不要进去呢？
我和孙大爷又不认识，要是他家里人在，会不会把我当成贼轰出来？
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然后我就听见了痛苦的哀嚎声。然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地碰撞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撞击墙面。
该不会是打起来了吧，我在门口不停往里探头。
“来都来了，还不进来帮个忙。”里面传来辣妹的声音。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进屋里。
客厅里没有人，声音像是从厕所传出来的。
我赶紧打开玻璃门，就看见镜子上血迹斑斑，而老人的哀嚎声依旧痛苦。辣妹一只手将孙大爷的脸按在洗手池里，一只手拿着淋浴头，往他身上浇水。
这是做什么啊？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找东西把他绑起来！”辣妹身上也溅了水，模样有些狼狈。
我瞪着她，问：“你不会要杀了孙大爷吧？”
辣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将水泼到我头上，愤愤地说：“你脑子没事吧！这人被恶灵上身了，你快点找东西来。”
被水一淋，我恍然大悟，连忙去出去找绳子。
找了一圈，孙大爷家也没有绳子的半点影子。厕所里的呜咽声越来越大，我灵机一动，到主卧里卷起床单就走。
将床单剪成一条一条的，把孙大爷五花大绑起来。
辣妹此刻已是满头大汗，但是孙大爷此刻还是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大白天也能见鬼吗？
我默默地退到一边，给辣妹让出足够的空间。
辣妹拿了一根筷子，在孙大爷的额头上敲敲打打，口中念念有词。
孙大爷被咒语包裹，身体扭曲着向上拱起，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辣妹手上的动作未停，还想着变换几个招数，不料孙大爷体内突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巨大的气流一涌而出，将辣妹震得弹了出去。
此刻，孙大爷的面目变得无比诡异，眼球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似乎要有黑色的液体即将蔓延出来。
他似乎看到了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不要和他对视。”辣妹提醒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仅和他对视，还陷了进去。
强大的气流，将我带进了一个浑浊的世界。我的身体轻飘飘的，悬在半空中。这里没有时间，没有重力，没有触感，只有灰黑色的迷雾。
我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越往深处看，这迷雾越浓烈。
隐约间，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清清，清清，清清···你终于来了。”
我可以听见了？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扎着高马尾，脸蛋白里透红，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我笑。她一笑，脸上的梨涡就露出来了，还有一颗小虎牙。
是何莲，十三岁的何莲。
她笑着朝我伸出了手，叫我跟她一起走。
我犹豫了，迟迟没有把手伸过去。
何莲不高兴了，她收起笑脸，生气地瞪着我。
“何莲，对不起。”我看着她，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梦吗？这么多年，我一次也没梦到过她。如果这是梦，我要好好的忏悔一下。
何莲的眼睛里突然流出了泪，是红色的，一滴一滴汇流成河。然后猛地将我一推，消失在了迷雾中。
我往后倒去，跌进了红色的河流里。
河水湍急，每每我想把脑袋探出水面，就被一个浪花拍进了水里。
我不会游泳，全凭借着一股子求生意志在翻腾。
渐渐地，我体力不支，也没有力气再翻腾了。
水没过我的头顶，包裹住我的四肢百骸，难道今天就要溺死在这里了？
就在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有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从水中拽了起来。
模模糊糊的，感觉有人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好痛啊，这闷痛让我从虚无中挣脱出来。神志渐渐恢复了，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辣么的脸，然后就是天花板，客厅，沙发，这里是孙大爷的家。
看到我醒了，辣妹也松了一口，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就是看了一眼吗，就这么要命。
辣妹数落我道：“不是叫你别和他对视吗？差点就掉进了虚空幻境出不来了，还好我师傅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你师傅是谁啊？”
“这不重要，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过来搭把手。”辣妹绕到沙发后面
孙大爷安静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我帮着辣妹把孙大爷挪到了沙发上，又解开了绑在他身上的布条。
刚才孙大爷的力气还挺大，一直在反抗。现在全程都是安安静静的，身体僵硬，异常沉重。我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身体冰冷，死气沉沉。
我惊恐地看着辣妹。
孙大爷怎么就死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辣妹在挨着孙大爷坐下来，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我也不是第一次见死人了，可是她这样若无其事地和尸体坐在一起，还是让我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