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有血光之灾
那些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往事，一点点苏醒。
最不想提及的回忆，还有那些伤痛，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平复。
我想起来了，那个人的网名也是“老者”。
零点，我准时上线，无论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今天就来会一会你。
系统不会存储之前的信息，无论是这些日子和我在线聊天的记录，还是“老者”的那一通电话，我都查询不到一点痕迹。
等待总是漫长的，要服务的客户们没有一点消息。
“老者”今天会不会来呢？
还好，没有让我苦等一夜。
叮叮叮，电话响了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接起了这个不知道来自何方的电话。
说完熟悉的开场白后，我静静地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我要订一张4月18日从东海到红城的机票。”
还是那话，只不过这次是个女声。
我心里五味杂陈，莫名觉得这个声音耳熟。
这次我学乖了，没有急着回绝，我把那根桃木簪子紧紧地攥在手里，对着耳麦问：“女士，请问你在东海的什么地方呢？”
那边沉默了片刻，慢悠悠地说：“我在海里，海里好冷，我想回家。”
我突然感觉房间里的温度都低了几度一般，那种刺骨的寒冷，我竟然可以感同身受。
这点线索明显不够，如果女鬼的灵魂被困在什么地方，很可能就是她死的地方。如果她的尸体还没有找到，我是不是要先帮她找到尸体？
可是东海市那么大， 又临海，这要去哪里寻找啊！
“女士，你能不能说详细一点。比如说你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
我试图获得多一点线索。
电话那头传来呼呼的风声，还有海浪声，中间还夹杂着许多噪音，但是隐约间我听到有火车经过的声音。
“我看不见，到处都是黑的。”女鬼似乎有些害怕，声音都抖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黑？你没有点灯了吗？”说完以后，我都想抽自己两巴掌。
都知道对方是鬼魂了，还让人家点灯，我真是疯了。
“好黑，我害怕。清清，我想回家。”
猛地，我脑袋一震，浑身僵硬，如被雷劈中了一般
我抓紧话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安静的夜里，只能听到我胸腔里心脏的砰砰声。
“你是，何莲？”
对方没有回答我，电话就挂断了。
“是不是，何莲？你回答我，是不是你？”
电话里一直是忙音，无论我怎么呼叫，都没有任何回应。
虽然她没有回答我，但是我知道，这个人肯定就是她。
可是何莲是在柳城出事的，她已经被父母接回安葬了，并且我们家还请人做了法事给她超度，无论怎么说，她的灵魂都不可能出现在东海。
难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何莲的墓在红城郊区的墓园，但我一直没有去看过她。 一来是因为我不敢去，二来我也没脸去。如果当年我没有和她赌气，陪她一起去步行街，她也不会死。
这一夜，十分平静。
五点钟，天差不多快亮了。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花店还没开门，我在墓地入口徘徊了很久，最后还是上去了。
守墓人看到我有些诧异，一边挥着大扫帚，一边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有些尴尬，下次一定带束大的花来，恐怕我是第一个扫墓空手来的人吧。
我顶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找了半个墓园，终于找到了何莲的墓碑。
照片上的何莲笑得一脸灿烂，我的心情越发悲凉。
她刚出事那天，警察来找过我几次，后来我的精神就有些恍惚了。注意力不集中，听力下降，还出现了幻觉。
何莲好像一直没有离开，她在我身边，如影随形。
我时常会看到她，在食堂里叫我一起吃饭，在寝室里叫我快点睡觉，在教室里叫我专心听讲。她无时无刻都在，在我耳边叫我的名字，在我的梦里与我手牵手一起玩耍。
警察在学校天台的墙上，看到了一行粉笔字。
上面写着：李清清，你怎么不去死。
白色的粉笔字，写在墙角处，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当时他们还把这件事当成了一条线索，对有可能写这句话的人，展开了深入的调查。
我害怕极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句诅咒，可能是何莲的爱慕者写的，也可能是学校里看不惯我的人写的，还有可能是凶手写的。
家里人把我接了回去，我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我开始发烧，说胡话，一天中没有多少时间是清醒的。
这种状况也影响着我的家人，李洋洋时常看着镜子发狂，用手疯狂捶打镜子，搞得自己两手鲜血。后来越来越严重，见到玻璃也发狂，但凡事能反光的物件，都能让他狂躁不安。
家里的灯总是坏，夜里一闪一闪的。
一楼棋牌室也总是击飞狗跳，我爸说是我把不干净的东西招到家里来了，会要了我们全家人的命。我害怕极了，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我妈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一个大师。到家里做了一通法事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那些奇怪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了，我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
只不过经历了这件事情后，家里人更加嫌弃我了，他们干脆把我送到了姑妈家。
姑妈很心疼我，二话不说就把我留下了。
三中我是不想再回去了，姑妈也担心我再回去会影响情绪，就给我办理了转学手续。
我再也没有去过柳城，换了新学校，融入新环境，再也没有人提起我的过去。
如果不是王豆豆，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主动面对这些事。
如果这一切不是偶然，就代表冥冥之中，何莲要带我找到真相。
“姑娘，你没事吧！”老人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我回过神，看到了刚才在门口遇到的那个守墓人。
“你有什么事吗？”我有些发憷，老人走路一点声也没有。
“姑娘，你要小心，最近有血光之灾。”老人幽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