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幕后黑手贾公子
带领众官差捕快前来的是一个四十上下长须飘然的青袍文士，目光阴沉地看着张少吉，道：“你是何人，敢在我临潼县中闹事？”从气质上他已然看出张少吉不是一般人，亦非所熟悉的当地各豪门大户中人。
张少吉神色淡定，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某乃县衙刑房书办辛子春。”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张少吉指着辛三儿问道。
青袍文士被张少吉的连番追问惹得有些恼火，本想发作，又不知对方的来头，怕惹到自己惹不起的权贵，沉默了一会儿，只得答道：“他是某的三弟，不知何故得罪了公子，竟下如此狠手？”
“哈哈，问的好！”张少吉怒极反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令弟才是，为何要设局谋害于我，难道仗着有你这个做县衙小吏的兄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你究竟是何人？若是不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了，怕是王法无情，饶不得你。”辛子春已经有些不耐烦，随时准备翻脸了。
张少吉也不理他，朝着贺勇一个眼神示意，贺勇会意，从怀中掏出一块黑漆描金的木制腰牌，伸到辛子春的眼前道：“楚王府属员办事，谁敢刁难后果自负！”
辛子春眼见得“楚王府”三个描金篆字，不由得脸色大变，怔了一下。他自然知道楚王张少吉担任京兆尹一职，且有府衙巡视组一行来临潼查案一事，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就算自己在这临潼县再牛逼，在真正的权贵眼里也不过如蝼蚁一般，说捻死就捻死了。不由得冷汗涔涔而下。他急忙躬身施礼，也不敢多问张少吉的身份，转身一脚将三弟辛三儿一脚踢翻，怒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招惹楚王府的贵人，还不快向贵人磕头认错！”
辛三儿被哥哥连踢带骂给整蒙圈了，当着一干狐群狗党之面，这个跟头可是栽大了，还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他也不是不知利害关系的人，尽管再不甘心也不得不爬起来叩头如捣蒜，连声谢罪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贵人，罪该万死，请贵人高抬贵手饶过小人吧！”
“我且问你，究竟是何人指使你来与我为难的？”张少吉问道。
“是一位自称来自京中的贾公子，给了小人五十贯钱，让小人多找些人来打断贵人的一条腿，好给他出口恶气。小人一时糊涂，被那厮欺骗，不知贵人是楚王府的人，否则万万不敢与贵人为难的！”
“你马上派人去找那个贾公子，若是能够将其揪到我的面前来，我便不与你计较。”
辛子春又踢了自家兄弟一脚，怒斥道：“还不快去！”辛三儿顾不得身上的伤，爬起来带人跑了，那些腿被打断的泼皮也被同伴搀扶着赶快逃离现场。辛子春让众差役也跟去寻找所谓的贾公子，心里却是不抱希望的，怕是人早就跑没影儿了。
张少吉转过身来逼视着谭蜜儿，道：“该你来说说了吧？”
谭蜜儿面无血色，颤声道：“奴家，奴家也是受那贾公子蒙骗，只说是引贵人过来，让他借机结识贵人，没想到他别有居心，又找了辛三儿来闹事，奴家实在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的啊！”
“你又如何知道那两首曲词是我所写，拿来诱我的？”
“奴家不知，都是那贾公子拿来给奴家的，说是唱这个词肯定能够引起贵人的注意。”谭蜜儿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张少吉，心想原来面前之人就是写出如此精彩曲词的那个身份神秘的张绍啊！这倒是让她在更加歉疚之余，多了几分崇敬之心。
辛子春毕恭毕敬的说：“小人愿在余庆楼摆酒赔罪，不知贵人可否赏给小人这个脸面？”
张少吉本心是十分厌恶这种黑恶势力保护伞的，本想严词呵斥一番，又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就忍耐住性子，语气缓和下来说：“不知者不罪，摆酒赔罪大可不必。我此次来临潼是为了秀才唐德元杀妻一案而来的，你若能协助我查清真相，你兄弟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此时在临潼县城南门外的驿道旁，一辆样式普通的马车已经停留了很久。
一骑从城门方向远远地奔过来，马蹄之下扬起一路尘土，直到马车近前才放缓速度，勒马停下来。车内人撩起车窗帘布，露出一张年轻男子的面孔，却是刑部侍郎萧大冶之子萧永，也就是此次奉太子之命来算计张少吉的所谓贾公子。
“谭宅那里怎么样了？”萧永问道。
“辛三儿带着几十个人赶过去，却被楚王及其几个护卫打得狼狈不堪，满地找牙。楚王没有受太大的伤。辛三儿的书办兄长带着官差赶过去，一见楚王府的腰牌就怂了，看来这次是奈何不得张少吉了。”马上人答道。
“这个辛三儿，虽然原本也没指望他能成事，却也没想到这般没用。也罢，本就是为了给张少吉添堵的，没能打断他的腿就算了。”萧永放下车帘，吩咐车夫，“赶快回城吧。”
马车启动，车轮粼粼驶向神京城。身后的临潼县城上空，阴云密布，要要下雨的样子。
在谭宅客厅中，张少吉与田五娘、胡姬、辛子春、谭蜜儿坐在一起，余者皆屏退在外。张少吉倒是淡定自若，辛子春和谭蜜儿却如坐针毡。
张少吉端起几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我知道你们对我的身份充满疑惑，不妨说开了。本王不久前才出任京兆尹，辛书办应该是听说过的吧？”
辛子春虽然隐隐有所怀疑，闻言还是虎躯一震，马上叩头于地，颤声道：“小人拜见楚王殿下，京兆尹大人！”
谭蜜儿又惊又喜，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能跟着辛子春一样把头叩在地上久久不起。她惊的是自己居然在稀里糊涂中参与了针对楚王的阴谋，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喜的是自己居然有幸跟这位声名赫赫、写出众多诗词佳作的年轻王爷面对面相处，真是意想不到的幸运啊！
“你们二位也不必紧张，出了这个门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本王的真实身份。只要二位配合我把唐秀才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要知道今日之事可大可小，去年谋刺本王的杀手就连累整个阴家庄都被镇国公带兵剿灭了。”
二人冷汗涔涔而下，一个说：“小人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一个说：“民女一切都听王爷的吩咐！”
张少吉对辛子春道：“你身为刑房书办，应该对这个案子了解颇多，尤其是没有写入案卷中的一些细节，不妨细细说与本王听来。”
“是，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