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声色作饵仙人跳
门外响起贺勇的声音:“禀公子,谭娘子过来了。”
张少吉从床上起身,胡姬过去开门。只见一个女子站在门口,上身着浅粉色窄袖薄衫,隐隐透出大红的抹胸,下身着翠绿色襦裙,年龄约有三十岁左右,盛妆冶容,眉目如画,身材丰盈,乳胸挺拔。在她身后跟着一个怀抱琵琶的小丫鬟。
要说这谭蜜儿的姿色其实只能算是中等,但却有一种别样的风情,时近深秋依然穿着轻薄衣衫,透出如雪的肌肤,引人浮想联翩。
“快快请进,有幸请得谭大家过来一叙,真是我家公子的荣幸啊!”胡姬满脸笑容,屈身见礼,然后做出请进的手势。
谭蜜儿被一声苏大家叫得身十分受用,又见胡姬容颜俏丽、气质不凡,便矜持地还礼,走进来。
张少吉拱手见礼,微笑道:“适才听得谭大家的曼妙歌声,忍不住倾慕之情,冒昧相邀,还请不要见怪。”
谭蜜儿见对方如此有礼,急忙还礼道:“公子如此抬爱,倒让奴家汗颜了。”
张少吉没有拦着胡姬请她过来,原本只是为了排遣解闷而已,不过对于才艺出众者应有的尊重还是有的。
宾主落座,张少吉说:“苏大家所唱之曲词,前些时日在下在京城之内也听过,记得是新词,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临潼来了。”
谭蜜儿点点头说:“正是呢,奴家也是刚刚拿到友人送来的新词。不知那作者张绍是何许人也,竟写出如此清雅绝美之词来。”
张少吉听人称赞“自己”的作品,心里自然高兴,于是彻底开启了互捧模式。“谭大家的嗓音真是特别,令人一听难忘。还有气息上的调节,抑扬顿挫转换自如,火候拿捏恰到好处,实非一般歌姬可比啊!”
“公子真知音也!可惜奴家今日嗓子有些不适,再唱怕是要丢人了。若公子有意听奴家唱曲,不妨请公子明日到城南榴花巷的谭宅,奴家扫榻以待。”
“好,明日一定前往聆听妙音。”
双方又闲说了一会儿话,不外是关于京城内外的流行小曲及唱曲大家。谭蜜儿告辞离开,张少吉继续躺回到床上搂着两个美人打情骂俏说闲话。
翌日上午,张少吉带着田五娘、胡姬前往城南榴花巷,一番打听,来到了谭宅门口,轻叩门环。
开门的是一个婆子,认得胡姬,道:“谭娘子恭候已久,各位快请进。”引着张少吉及二女往里走,贺勇守在门外,其它亲卫则分散隐蔽警戒着。
跟随婆子来到一间厅室门前,脱去鞋子登上铺着木地板的廊道前,拉开雕花糊纸的拉门,进入室内。正跪坐在蒲团之上摆弄几瓶插花的谭蜜儿起身相迎,彼此见礼。
丫鬟奉茶上来,众人围坐在一起。说了一盏茶工夫的话,谭蜜儿便拨弄琵琶唱将起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张少吉不由得心中一动,是“自己”写的清平调三首。昨日蝶恋花,今日清平调,真的有这么巧吗?还是“自己”写的曲词真的流行到了这个地步呢?莫非是这个谭蜜儿早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故意设局引自己过来的吗?果真如此的话,背后的人绝不简单,因为即便是在京城中大家也只知道作者是所谓的张绍,并不知道那只是自己的化名而已。
如此一想,怕倒是不必。只是心中多了几分警惕而已。
一曲唱罢,张少吉抚掌叫好:“谭大家真乃金嗓子,便是与京中平康坊的各家花魁娘子相比也毫不逊色啊!”
谭蜜儿被夸得身心皆舒坦,笑容如花般娇艳,感觉这个柳公子简直太会说话了,恨不得以身相许才好。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似乎有很多人聚集在大门之外。谭蜜儿眉头一皱,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丫鬟会意,到门口去问管事婆子是怎么回事。婆子便去打开大门查看情况。
只见约有三、四十个手持棍棒的汉子冲破贺勇等人的阻拦,趁着大门打开之机一拥而入,冲进谭家院子里。亲卫只有五个人,且分散隐蔽,仓促之间跑到门前集结,不明情况下也没法拔刀砍人,所以没能挡住这些人硬闯进来。
为首一个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的粗壮汉子大声叫道:“哪里来的小白脸,给我滚出来!竟敢抢老子的女人,活得不耐烦了吧?”
谭蜜儿站到门口,质问那汉子:“辛三儿,你想作甚?”
那汉子却不理她,只叫着:“让那小白脸出来说话,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张少吉冷笑一声,从容不迫的穿鞋出来,回身对着田五娘和胡姬使了个眼色,吩咐道:“保护好谭娘子,别让人碰到她分毫。”
二女都是冰雪聪明之人,此时如何看不出这仙人跳之局,答应一声便掏出贴身隐藏着的匕首来,夹持住谭蜜儿。
张少吉拨开挡在前面的贺勇,笑嘻嘻的对那被唤作辛三儿的汉子道:“有句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话?”辛三儿脱口问道。
“生活要想过得去,头上必得顶点绿,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啥意思?”
“意思就是你活该就是当王八的命。”
辛三儿这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不知死活的小儿,居然敢消遣老子,兄弟们,给我打断他的腿!”
众无赖应声上前,张少吉突然跳起来,一个凌空飞踹,踹在辛三儿的胸口上。辛三儿猝不及防,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贺勇等亲卫一见王爷动手,纷纷抡起带鞘的刀剑当棍棒用,冲进无赖群中猛捅狠砸。他们也明白,如非必要不可以杀人见血,以免给微服私访的王爷带来麻烦,不过让这些人断胳膊断腿丧失战斗力则是必须的。
这些泼皮无赖虽然人多势众,却是一群乌合之众,其中心狠手辣者固然有之,更多的只是虚张声势之徒,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主动出击毫不留情,顿时被打得鬼哭狼嚎,哀声一片。张少吉打得性起,劈手夺过一根大棒抡起带风,高呼痛快。辛三儿被揍得鼻青脸肿,连滚带爬也躲不过张少吉的痛打。有人见势不妙,急忙跑去找靠山去了。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以辛三儿为首的众泼皮伤的伤,逃的逃,只留下十几个人躺在院子里痛叫、呻吟着。
张少吉打得累了,停住手,坐到了走廊地板上休息。在打斗中他的身上也挨了几下,精神紧张时没觉得什么,一松懈下来才觉疼得要命,不禁呲牙咧嘴,倒吸凉风。
转头再看谭蜜儿,脸色苍白,神情惊惧。这半天她被田五娘和胡姬左右夹持着,此时一起松手,顿时瘫坐在地板上。
张少吉转头面对谭蜜儿,语调平静的道:“说吧,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设下此局来对付我?”
“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呢?”谭蜜儿喃喃自语道。
张少吉冷笑一声,心说看你怎么表演下去。
这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官府差役冲进院子里。辛三儿面露喜色,对着为首之人大叫道:“大哥,你兄弟被人欺负了,你可得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