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唐府家宴窥一斑
到临潼的第三天上午，张少吉待在客栈里没有出去，琢磨着该如何到唐府里走一趟，实际见一见唐家的所有人。当然，卜信那边可以名正言顺的传唐家人去见，不过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也是意义不大。
田五娘和胡姬在一旁除了端茶倒水，就是默默地陪着他，相互之间说话都是很小声的，唯恐影响到王爷的思绪。看她们如此娴静的样子，谁能想象到晚上是何其生龙活虎的呢？张少吉就喜欢她们这种风格，玩的时候狂放不羁，积极主动，干正事的时候又有个严肃认真的样子。
门外的亲卫来报，唐德方来访。张少吉心说，正打瞌睡有人送枕头，恰当其时啊！急忙请进来。
“唐兄何故到此啊？”张少吉拱手见礼道。
“小人在余庆楼备下酒席，聊表衷心，还请柳大人赏光。”唐德方恭恭敬敬地说。
“这个——”张少吉沉吟了一下，“唐兄有合作之诚意，某何尝不是如此，倒想到贵府上叨扰一番。”
“大人若肯光临寒舍，是小人的荣幸，家父家母亦必十分高兴。”唐德方明白请对方在家中吃饭的意义比在酒楼大多了，若能结下通家之好，以后的生意往来就方便多了，又岂能不识好歹的拒绝呢？
“既如此，且容某准备一番。”
张少吉便让田五娘胡姬出去买些见面礼物，唐德方也出去吩咐随从赶快回府通知家人做好准备，并且将余庆楼的酒席送到家里去。
诸事妥当，张少吉便跟随唐德方一起前往唐府。张少吉才发现自己前日去过的“唐记金银首饰店”跟唐府是连在一起的。从街面首饰店旁边的小巷进入，行不多远便到了唐府大门口，二者被青砖长墙连为一体。
早已唐府下人守在门口，看到二公子带着人来了急忙入内通报。
客厅门口，一个中年妇人带着几个丫鬟婆子站立迎候。唐德方急忙为双方引见道：“这位是家母，这位是楚王府的柳大人。”
但见妇人黄氏容貌端庄，举止优雅，见礼道：“我家老爷卧病在床，只能由民妇代为待客，还请大人勿怪。”
张少吉恭恭敬敬地见礼道：“此番冒昧叨扰贵府，有劳夫人了。”
回身让田五娘、胡姬奉上礼物，黄氏让人接过来，便请大家入厅内叙话。
黄氏给张少吉的第一印象是一个能干而得体的女人，对待自己这个所谓的贵客既不乏热情又没有刻意讨好，落落大方，很难相信会是一个能把嫡子置于死地的女人。
说了一会话，余庆楼的酒菜送到了，作为长辈的黄氏便起身告退，吩咐人去请小姐出来陪伴女客入席。
一身女装的唐蕊娘不情不愿地出来了，一见是张少吉等人，不免有些意外，便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相互见礼。
首饰店的管事唐通也被找来一起陪客。唐德方为二人做介绍时，唐通对张少吉施礼道：“前日柳大人光临小店，小人便觉大人气宇不凡，原来是楚王府的人啊！”唐德方才知道张少吉还在自家店里买了不少首饰，更觉他是唐家的贵人。
酒席间，男对男，女对女，彼此相谈甚欢。虽然男女同席有些不合规矩，不过唐家作为商贾之家，亦非拘泥于世俗眼光不知变通者。
唐德方由于行商的缘故，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跟张少吉一起谈论起各地的风俗趣事来，倒也投机。唐通话虽不多，也能恰到好处的说几句捧场的话，维持着良好的谈话气氛。
唐蕊娘敢于只身进京鸣冤告状，胆识非一般人家的闺阁小姐可比。田五娘、胡姬虽然出身于小户人家，却是在王府里训练出来的，见惯了大场面，陪酒的本事是一流的，让人喝得舒心适意，如沐春风。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张少吉一行告辞离开。田五娘和胡姬当着唐家人的面约唐蕊娘有时间来客栈找她们一起出去玩，其实也是为了创造一个光明正大地沟通交流情况的机会。
回到客栈，酒意微醺的张少吉躺在床上休息，左右搂着田五娘、胡姬，闲说着话。
“不妨说说你们对唐家人的印象如何，可觉得谁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张少吉问道。
“我觉得二公子精明能干，野心是会有的，未必就会甘心居于同父异母的大公子之下。至于能够做到哪一步却是不好说。看他的母亲黄氏也是个有主见的，并非寻常主妇。”田五娘首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唐通有点不安分？”胡姬斟酌着字眼道，“他在酒桌上一直盯着我和五娘看，开始时还目光闪躲，后来就越发大胆，偶尔对视也不躲开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叫你俩是天生丽质大美女呢？”张少吉玩笑道。不过他也知道，一个男人这样看女客是很无礼的，说明他既有色心也有色胆，的确不是个安守本分的老实人。
“怎么说呢，感觉他的眼神透着邪性，像是能够看透衣物，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胡姬继续吐槽着。
“听你怎么一说，还真是怎么回事。我也觉得他总是看咱们，却没有多想。”田五娘附和道。
通过与唐家一干人等的接触，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是家庭关系比较好的一家人，看不出有为家产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的样子。唐老爷虽然没有露面，想来也不会是个多么不堪的人物吧！
那么这唐蕊娘口中所谓的冤案，真相究竟如何呢？
三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睡意朦胧之间，一阵婉转动听的歌声传来，因其略显沙哑而极具辨识度。熟悉的歌词却非熟悉的音色。
“咦，这词好像是王爷写的啊，莫非是仙客居的姑娘到临潼来了吗？总不会是花魁娘子苏珉儿来了吧？”胡姬喃喃细语。
张少吉睁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你倒记得清楚，我自己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听声音可不是苏大家。”
“其实奴家也就记得其中的一句，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当时贺兰公子和苏大家都交口称赞写的好呢！”胡姬说着，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调侃道：“奴家去看看是哪个女子在唱王爷的词，顺便叫过来陪王爷玩玩。”
“淘气！”张少吉“啪”的一巴掌拍在她饱满的臀部上，胡姬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穿鞋下地出去了。
田五娘凑过来，把脸伏在张少吉的胸口上，娇嗔道：“奴家跟胡姬两个还不够王爷玩的吗？”
“你也跟着淘气！”张少吉伸手也拍了她的臀部一巴掌，感觉手感不错，就又拍了两下。
“王爷好坏坏，欺负人家家！”田五娘抬起脸来，红润的双唇撅得老高，引得张少吉在上面使劲亲了一口才算完。
过了一会儿，胡姬回来，说：“奴家打听了，是当地有名的优伶谭蜜儿，被住在隔壁的一位外地客商请来唱曲儿的，说唱的是当下京城中最流行的新词。奴家擅自做主，跟谭蜜儿的管事婆子说了，请她一会儿过来说话。”
张少吉心说，胡姬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不像一般女子那么善妒。身边有这样一个枕边人还真是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