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诡异的尸体
“我们要怎么办呢?”钱多丽没有这方面经验,潜意识里又觉得不该置之不理,有了阴阳眼,她一转头便能看见阴气笼罩的学生家长们。
陈乾淡定不少,这些事可是他的老本行。
陈乾低头,眼神落到紧紧环住自己胳膊的钱多丽身上,这八爪鱼般的缠绕加上小臂上的温软,陈乾不由老脸一红:清心寡欲、清心寡欲!有损道行啊!
“流氓!”钱多丽察觉陈乾愣着出神的桃花眼,老脸一红飞速甩开,一时间声音高亢起来。
两人的位置悄然移动,短短一截围墙不能完全遮挡两人,那边的家长被声音吸引,有人眼睛尖的立刻发现了墙后的两人,马上大声喊起来:“那边有老师!”
陈乾率先反应过来,立刻从里反锁了侧门,虽有心帮忙,但这些家长此时情绪太不稳定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是不要正面接触。
锁了门,陈乾拉着钱多丽飞快地向办公室跑去,家长们的呼声还在身后戚戚传来:还我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两人跑得气喘吁吁,终于来到了办公楼,还未在楼梯口站稳,一位老师便从楼上下来招呼:“陈老师,你来得正好,校长正找你呢,快去二楼会议室。”
说着便拽着陈乾上楼,还不忘拦住要跟着上楼的钱多丽:“陈老师的女朋友是吧,在楼下等会儿啊,谈正事呢,不太方便。”
钱多丽来不及解释,陈乾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转角处,看来实在紧急。
钱多丽只好在底下等起来,同时不断的刷新手机上的同城新闻,看看有没有相关报道。
这边,陈乾被生拉硬拽进了办公室,陈乾几次想控诉出声:这位老师可否稍微慢点,我又不是不跟你走。
“陈老师来了啊!快快快,进来坐。”校长难得热情,陈乾刚一进门几位领导便齐身站起,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没几句话,脸憋成猪肝色副校长杜文超开口了:“小陈啊,这两年你在学校的表现很不错,有没有什么想法啊,比如升职什么的?”
“没有。”陈乾摇摇头,杜文超果然没说完后半句话:“小陈啊,学校看你表现很不错,想给你升个职,你看副校长这个职位怎么样?”
陈乾皱眉,这是通天梯?还是背锅侠。
见陈乾不开口,杜文超咬着牙继续:“刚才你也看到了,学校啊,面临了个小考验,我跟你说实话,我家孩子也淹了水,在医院躺着等我照顾呢,我这不是要离职一段时间嘛,你的能力呢,大家都知道,相信你一定可以处理好这件事的,学校这边也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别把事情闹大,另外的赔偿款的事情嘛,都好说。”
“是啊是啊,小陈啊,这可是上赶着的好事啊,要不是你周末还来学校加班,领导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呢!”一旁的黄老师似乎生怕陈乾不信,立刻搭腔。
“额”陈乾无语。
“这样吧,过两天的检查就不需要你了,学校专门给你一个月的带薪休假处理这件事,你就偷着乐吧!”校长拿起保温杯抿了一口,不待陈乾同意便一锤定音。
“行吧”陈乾只得同意,心里实在想不明白为啥一个小学校长嚣张成这样,只想着这事干完还是回去干老本行吧。
“你看,就说小陈不会拒绝吧!我们学校今年推优秀教师就是他了。”黄老师陪着笑。
不消多想,陈乾背上的锅应该就是这位老师躲掉的,末了,几位老师又多次强调:“可不能把事情闹大啊,学校的这次检查非常重要,有什么事要赔偿什么的只管答应,别的后面再谈。”
陈乾走出会议室,几位领导还在里面互相吹捧着,陈乾不想再听了,直接下了楼。刚一露面,钱多丽满脸关心的迎了上来。
“怎么样了,说是怎么处理?”
“没说怎么处理,倒是说了谁来处理。”陈乾耸耸肩,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来?”钱多丽瞪大了眼睛,“可是你既不是出事学生的老师也不是学校的领导啊。”
钱多丽满脸不解,陈乾领着钱多丽离开办公楼,找了个能说话的地儿。
“可是我是年轻积极向上的老实老师啊,人脉资源啥都没有,这不是最好的替罪羊?”陈乾很有自知之明。
“可这也太欺负人了吧。”钱多丽咬着牙,苍白的小脸皱成一团。
“没事的,”陈乾见状拍着胸脯安慰道:“反正这件事咱们也会去管的,我问了,那些黑气别人都看不见,看来我们是天降大任啊,而且,学校还给了我一个月的带薪假期呢。”
“唉。”钱多丽叹了口气,知道陈乾是为了安慰自己,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两人绕过教学楼来到校门口,门外的家长们似乎哭累了,抱着相框倚在栏杆上,陈乾看了一眼正打量门外的钱多丽,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好声开口:“多丽啊,其实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的,要不然你还是回家吧。”
陈乾说得诚恳,钱多丽却有些生气的拧了他一把:“你说什么呢?黑气是我们一起看到的,再说了,我遇上事儿的时候你挺身而出,现在你摊上事了,我跑了算怎么回事儿啊。”
“好吧。”陈乾摸摸脑袋,不再推辞,这姑娘还挺轴。
“你知道他们家住在哪儿吗?王辉家。”钱多丽问。
“知道。”陈乾点头,两人想一块儿去了,没人傻到直接去校门口找人谈事。
“好,出发!”钱多丽目光坚定,像是一只准备战斗的公鸡,陈乾配合着目光严肃的点了点头,此番就当是为自己“壮胆”了。
两人从另一个小门偷溜出校,打车来到了王辉家,不出所料,家中还有人守着王辉的尸体,门边上已经贴了白。
陈乾将钱多丽拉到身后,两人手里拿着刚买的菊花进了屋子。
“你们是谁!”见到陌生人,屋子里的老人有些警惕。
陈乾连忙解释:“我是王辉的朋友,听到他出了事,特意过来悼念的。”说着,还递上了菊花,老人家依旧警惕,也不接花,直接发问:“你是学校的老师?”
“我是新老师,没上几次班,不过经常遇见王辉,聊了几次也就熟悉了,可惜没教过他。”陈乾言辞恳切,钱多丽在一旁小鸡啄米般点头。
“那这个女的呢?”老人的语气稍稍和缓些,依旧怀疑地上下打量钱多丽。
“她是我朋友,经常听我说起王辉,知道这事后觉得很遗憾,所以我就带她过来了。”
“朋友?”老人眼里流露出猜忌,上下打量着两人。
陈乾咳了咳又补充道:“我经常同她说王辉的事。”
钱多丽讪笑着点头,身子往陈乾身边靠了靠。
好一会儿,老人才接过两人手中的菊花,安排着两人坐下。
“我家王辉,可怜啊”老人说着抹起了眼泪,不忍哭诉起来:“这群杀千刀的,我娃娃吃了那么多苦”
陈乾转头打量,刚一进门便察觉到这间屋子阴气超重,一团团黑雾状的东西将后房团了起来,估计王辉此时就躺在里面。而钱多丽正安慰着老爷爷,她眼眶浅,说着说着还红了眼,钱多丽是真情实感觉得可惜,一个活泼的小孩儿,还没长大就夭折了,而且听着老爷爷的说法,王辉不像是单纯的溺亡。
“爷爷,我可以去见王辉最后一面吗?”陈乾问。
“唉,你们都是好人,只怕吓着你们啊。”老爷爷叹了口气,与钱多丽这么一聊,已经彻底相信了两人是王辉的朋友。
“怎么会,王辉在我们眼里永远都是那个小孩儿。”钱多丽道。
“唉,好吧,你们随我来,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二位,娃娃捞出来太晚了,破了相,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话音刚落,几人已经走到了后房,王辉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身上盖着沾满泥水的白布,周围放了一圈防腐烂的冰块,整间屋子又湿又冷,钱多丽不由打了个冷颤。
老人解释道:“孩子他爹说不能就这么算了,要等学校那边的说法,也不让动娃的尸体,孩子他妈见到娃直接晕过去,现在人也不清醒,正在医院呢。”说着,又别过头去抹起了眼泪,哭得越发悸动:
“这次出事的李勇,就住在隔壁,家里还不肯挂白布呢,要我说,已经可以提前准备了,上周三,我还和李勇他爹打牌呢,谁知道周四两个孩子就没了,造化弄人啊天爷啊”
“节哀。”钱多丽叹了口气,扶着老人家回到了大厅,同时给陈乾使了个眼神,陈乾会意,不动声色地进屋检查尸体。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白布下的尸体似乎动了动,周围的黑气密密麻麻的围了过来,陈乾冷哼道:“自损阴德,找死。”
不待黑气聚拢,陈乾便拎出钥匙,晃了晃上面钥匙扣造型的小型三清铃,清脆的声响伴随着一圈可视的金光,随着光圈荡开,屋内阴气一扫而空。只是尸体上依旧丝丝缕缕往外冒着黑气。
陈乾皱眉,抓紧时间上去掀开了白布。
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了,和陈乾心里想的相差无几,七窍里被灌满了泥土,口鼻不说,连耳朵眼睛都被淤泥塞满,眼珠已经不见了,眼皮被撕裂耷拉在外,两个眼眶中间横据着一条巨大的缺口。身体已经被泡胀了,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脖子上有一个洞开的伤口,露出的肉同样白森森,是人血被吸空的境况。
陈乾低头看王辉身边的手,指甲被啃咬得干干净净,绝不是鱼吃成这样的,陈乾心里有了答案,盖上白布走了出去。
“唉,多好的一个孩子啊。”陈乾摇了摇头,惋惜的对老爷爷说,闻言,老人更是痛哭出声。
安慰了一阵,两人起身告别。
“不等孩子他爹回来吗?吃过午饭再走吧。”
“不用了,还有事呢。”谢绝老人的挽留,两人退出去离开了。
两人走出去好一阵,正好遇见回来的王辉家人,短暂的对视,好在王辉家人认不出陈乾,匆匆打过照面,陈乾拉着钱多丽找了个奶茶店坐下。
“什么情况,你看见了什么吗?”钱多丽焦急询问,在屋里,她看见黑气往房间里聚集时都要急死了,偏偏那时正在安慰爷爷,脱不开身。
“我觉得是水猴子。”陈乾直言不讳。
“水猴子?”钱多丽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又问:“那具尸体”
“确实很诡异,从尸体的损坏程度来看,这水猴子应该有些年头了。”陈乾撑着下巴,认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