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二个受害者
“我们要去学生出事的地方看看。”陈乾道。
“拿上那面铜镜吗？”钱多丽心里没有底，光能看见的话也没有还手的能力啊。
“现在还不需要，天色还早，听说河边还有打捞队的人在工作。”陈乾分析一阵，于是两人直奔出事的河边。
那条河本来不深，父辈们都会去那里游个泳，可惜前些年掀起了一股淘金热，一队队人马将河道过度开采，浑浊的河水下藏了不少深坑，就这三年来，不知淹死了多少孩子。
两地距离不远，陈乾和钱多丽搭个公交车过去到站再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
陈乾运气不错，刚下公交车就遇见开车进去的车队，他们是去帮忙的，直接就免了那十几分钟的路程。
交谈中，陈乾才知道，这些人竟是失踪学生的家长。
“我儿子李勇平时很听话的，谁知道被这些小人带去游泳，竟然现在还没找着，实在是做了别人的替死鬼了，躺医院那个，听说是学校领导的儿子，杀千刀的，怎么就他救出去了呢？”中年男人眼眶通红，几分钟的车程骂声不断。
“我的儿子啊，你在哪儿啊，爸爸来接你了，和我们回家吧，听见了就出来吧！”刚一下车，男人情绪失控的扑倒在河边，周围的人劝的劝，扶的扶。
陈乾环视四周，夹杂在家长的痛哭声中，他听到了一阵微不可闻哀嚎，这声音太细太小，又被急流的河水层层盖住，钱多丽并未察觉。
陈乾一手背在身后，掐了个小六壬，留连卦，数凶，小孩游路亡魂，大人乌面夫人。陈乾眼神凝重，再次掐算，照卦象来看，这第二位受害者依旧在这个位置，不仅魂魄困在此，连肉身也在这。
水面时不时浮动一阵，上游暴雨不停，加大了搜寻难度，家长们哭了一阵后，再次穿上救生衣，拿着长竹竿往河底探去，泥水随波逐流，整条河能见度不过五厘米。
河中间很深，打捞的队伍只能坐着小船顺着河道摸索，所以进度极慢。
“陈乾！”钱多丽惊呼，压抑着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声音。
陈乾顺着钱多丽的眼神望去，就在中间捕捞队的船边上，浑浊的水面升起阵阵黑气，河水打着旋儿冒泡，捕捞队的人却置若罔闻，什么也看不见。
很快，水里升起一个黑漆漆的球状物体，直到肩膀出现，才堪堪辨别出人形。
“李勇，小勇啊，回家了！”李勇的父亲在浅水区一声声的喊着，那物体循声过来，也不知小小的身子是如何在湍急的河水中移动的。
“陈乾！这这这怎么办！”钱多丽急了，顾不得旁人的目光便想冲过去叫李勇的父亲上岸。
“这有东西！”下游的男人戳到什么，大声招呼，李勇的父亲急忙撂开长竹竿三两步的上了岸，跌跌撞撞跑了过去。
河里黑色的东西扑了个空，恼怒的低吼着，突然回头死死盯着陈乾这边，钱多丽吓得躲在陈乾身后，陈乾无所畏惧，趁机打量着水里的黑影。
红豆大小的眼睛挤在一起，拧巴的耳朵同样小得出奇，黑色的毛发不仅长在头上，更是从脖子延伸到背部，四肢泡在水里看不到，但是特征明显，是水猴子无疑了，而且是一只年份很大的水猴子，否则，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掳人。
“是李勇吗？”钱多丽心有余悸，她只是有阴阳眼，没有灵力加持视物并不远，在她眼里，只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油亮油亮的人形。
“不像，李勇脖子不长毛，应该是水猴子。”陈乾答道，一边领着钱多丽过去看下游的捕捞队。
“能不能抬上来啊！”捕捞队戳到一堆软软的皮肉，像是被水草缠住，半天夹不起来，李勇的父亲更是急得一个猛子扎了下去，陈乾立刻涉水跑过去，叮嘱钱多丽留在了岸上。等到水漫到腰腹的位置，陈乾两只手已经藏在浑浊的河水里施法结界。
这水猴子太嚣张了，难保它不会二次出手，陈乾剑指四方，搅动河水，在急促的河水中生生撑出一个稳定如山的结界，将一干人等全部圈住。
好一会儿，李勇的父亲浮出水面，待看清手中的东西后，骂骂咧咧的爬上了捕捞队的船。
“妈的，捞出个猪脸，能不能捞快点啊，老子交了钱给你们的！”
捕捞队的人挨了骂火气也大了：“你交几个钱啊，我们已经捞了三天了，你在这里横有本事自己捞啊，真是晦气！”
“你！”
“好了好了，继续继续”
旁边的人打着圆场，二人这才作罢，各自坐一方继续找起来。
“陈乾！”钱多丽焦急的喊道，几次跃跃欲试就要下水。
一朵厚重的乌云飘走，太阳探出头来，不一会儿，空气中就燥热起来，陈乾闻言冲钱多丽挥了挥手，让她在岸边安心等着，自己则再次放出灵力探查。
灵力比人眼睛好使，这一查不仅知道水猴子已经离开这一块了，更是在淤泥中找到了被阴气覆盖的李勇。
得出具体位置，陈乾才涉水上岸。
“你下去干什么？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吗？”钱多丽扶起浑身湿哒哒的陈乾，忍不住责备道。
“好了，我没事。”陈乾拍拍钱多丽的手背，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接着将她拉去一棵没人的树下，冲她耳语道：“我知道李勇在哪里了。”
钱多丽眼前一亮，忙问：“我们告诉打捞队吗？”
陈乾摇头，将刚才查到的位置指给钱多丽看。
“这么近？”顺着陈乾的手指，李勇所在的位置距离岸边不远，就在刚才河水没过陈乾腰部的位置往前一百多米。
“只是看起来近，前两年这一块儿也经常出事，那里看上去靠岸，实际上下面有很大的一个空洞。”
“采矿留下的沙洞吗？”
“是，虽然知道了位置，可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李勇他家人，刚才你也看见了，这些人绝不好糊弄。”陈乾思量着对策。
钱多丽想了一会儿，没忍住开口：“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勇自己告诉我的。”陈乾早就想好了说法，李勇的尸体阴气阵阵，顺着河里的阴气就能找到，可不是李勇自己告诉他的？
“好吧。”钱多丽半信半疑，这说法和她说过得去，在李勇家人面前就没什么说服力了。
“有了，”陈乾挑挑眉毛，很快向捕捞队跑了过去，他们正要上岸躲躲日头。
“几位师傅辛苦了，可以借船给我用用吗？”
“小伙子，别看日头大，水里的情况复杂着呢，你还是在岸边休息吧。有什么建议就和我们说。”师傅用毛巾擦着汗，一边打量着陈乾。
“是这样的，我来之前找了找前几年的新闻，这段路前边靠岸的位置有一个遗留的采砂坑，不少孩子都是在那儿发现的。”
“你说的那儿我们已经找过了啊。”师傅说着，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怪陈乾这个外行乱指点。
“啊！”
不待陈乾接话，岸边传来了钱多丽的尖叫，女士高分贝的呐喊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众人纷纷围拢过去。
“我我刚才在水里好像看见了黑色的头发。”
“在哪儿在哪儿？”李勇爸爸闻言恨不得跳起来。
“在在那儿”钱多丽垂着头，一副被吓坏的样子，一手还不忘指了指刚才陈乾说的位置。
眼见为实，几人来不及考虑一番话的真假就再次推船下了水。
岸边剩下钱多丽和陈乾两人，陈乾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牛，演技真好。”
钱多丽被夸，刷得红了脸，小声接话：“咱俩配合得好。”
陈乾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还真是小瞧了钱多丽了。
“找到了！”没让众人失望，李勇那具泡得发白的尸体被拖上了岸，陈乾走过去，眉头登时皱起，李勇的尸体只是被泡白了，不似王辉的那般，可若是都是水猴子所为，为什么没有吃掉李勇的身体呢？还是说它要李勇的尸体另有他用？
不好，是借命！
陈乾将事情连起来，才发现事情远比他想的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