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失踪的学生
一夜无梦，第二天陈乾照常要上班，不知怎么的，钱多丽非得寸步不离陈乾，望见她眼里的小心翼翼，陈乾只好妥协。
钱多丽的恐惧不难猜测，这一段超脱自然科学的经历或许有些人一辈子都遇不上，但是一旦遇上一次，或许一辈子也难忘，更别说刚刚才虎口逃生的钱多丽。
于是，被当成心灵慰藉的陈乾只好带着钱多丽回学校上班。
出小区来到站台，等了许久一辆公交车才缓缓驶来，两人都没有说话，陈乾走在前面付了车票，钱多丽低着头跟上。
车辆均速行驶着，窗外天气不错，日头还没有辣到刺眼，城区的天空瓦蓝瓦蓝的，远处的建筑因为距离太远显得小栋而整齐，一座座矮房子窝在小山间，这个城市本就是小地方，郊外的风景倒像宫崎骏动漫里的村子。
近处不急不缓移动的电线杆上停着很多麻雀，有几只因为公交车的惊扰扑朔着翅膀离开，陈乾推推钱多丽，示意她看看窗外。
钱多丽抬头，远处的土路上正好跑过几个孩子，钱多丽眼前一亮，这样的风景，还真是第一次注意到，钱多丽抬头，晶晶亮的眼神望了陈乾一眼，随即露出灿烂的微笑，片刻又转头盯着窗外欣赏起来。
今天是周末，所以越靠近城区，路边的孩子越多，到底是小女孩，钱多丽倚着车窗巴巴望着风景，短暂的忘却了烦恼。
陈乾本来不用上班的，奈何学校有个突击检查，他只好去学校拿点材料，再加班加点写报告，这么一想，陈乾的头又大了。
公交车行驶了一阵，在一个岔路口稍作停顿，再继续行驶，站台上只剩下陈乾和钱多丽，这个位置没有街区，两人绕过巷子走个几百米就到学校了，加上今天周末的缘故，整条路线显得人烟稀少。
陈乾乐得清静，其实，不仅学生怕在校外偶遇老师，部分老师也挺怕非工作时间遇见学生的，陈乾就是这一部分的老师，上了两年班，陈乾觉得老师和学生真是相生相克的存在。
钱多丽脚程还是挺快的，不需要陈乾刻意放慢速度，没几分钟两人就望见了学校。
“周末还有人上课吗？”钱多丽眯着眼睛撑着脖子望去，校门口黑压压围了一大片人。
陈乾循声望去，门口围着的一堆人不像学生，是学生家长。陈乾临时改道，领着钱多丽绕进了旁边的小巷子，从一个隐蔽的侧门走了进去。
“发生了什么？”钱多丽停下脚步。
“不知道。”陈乾如实回答，两人的位置在一堵围墙后面，围墙上有几个小窗口，正好看见大门外的动静，一边又很好的遮住了两人。
陈乾皱眉，校门口的家长们扯着嗓子喊，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陈乾诧异的是环绕在校门口的浓烈的阴气。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我们交了钱，把孩子送到你学校，你们是要负责的！凭什么在里头当缩头乌龟！”
“再不出来，一定要逼我抬着娃儿来给你看吗？”
家长的声音此起彼伏，咄咄逼人，为首的中年男人怀里揣着一副黑白照片，照片上一个半大点儿的娃儿，陈乾一眼认出，这孩子虽然没上过他的课，可是基本上老师都认识，是办公室的常客。
“他们他们脑袋上咋冒黑气呢”钱多丽扯了扯陈乾的衣角，嗫嚅着出声。
陈乾闻言低头，正好撞上钱多丽小心翼翼的眼神。
陈乾心里琢磨，估计是昨天魂魄被阴气冲撞，像是三姐小时候魂魄受煞气影响一般，机缘巧合倒是成全了个阴阳眼。
“你你能看到吗？”见陈乾不答，钱多丽紧张起来。
“别急，我正想说呢，真是奇了怪了，好好的人怎么还冒黑气呢？你还看见了什么吗？”陈乾顺水推舟，也不说什么别的。
“没看见什么了”钱多丽纠结起来，虽说陈乾也能看见，可她实在觉得这不是什么自然现象。
“我见过那个孩子，虽然调皮，可人很仗义。”陈乾意指遗照上的孩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男孩叫王辉。
“那也太可惜了吧。”钱多丽感叹，听了这么久墙角，再加上孩子家人的控诉，事情一目了然。
周四，王辉和另外两位同学翻墙出去河边游泳，结果上游下暴雨，河水突然涨潮，王辉和另一位杜姓同学水性不错，察觉水中变化游上了岸，可还有一位同学就倒霉了，水温一变水位一高，他居然腿抽了筋，挣扎着在水中起伏，王辉见状游回去拉他，谁知人没救起，两人双双溺亡，王辉在周五才打捞出来，还有一位同学至今还未找到，目前只有一位姓杜的同学救了下来，在医院观察。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呵斥从身后传来，钱多丽吓了一跳，噌的抱紧了陈乾的手臂，陈乾转身，拧着眉头直视同样从侧门进来的副校长，心道：这家伙，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副校长。”陈乾客套地打了个招呼，身高占优势，陈乾半低着头，气势不输这位领导半点。
“你们周末来学校干什么？”副校长杜文超扯了扯歪七扭八的领带，不耐烦的再次问道。
“拿材料，后天检查的报告要用的。”陈乾答，还是留意了杜文超一眼。
领带凌乱说明来得仓促，周四周五出的事，如今周末才急急忙忙赶来，再怎么不上心也不至于这样，再看杜文超眉间，印堂发黑，鬓角生白，眼睛充血，手指上还隐蔽的缠着几丝黑气。
钱多丽拉拉陈乾，显然也发现了杜文超的异样。
杜姓的同学陈乾思索，估计那死里逃生的幸存者和杜文超关系密切，这才无暇顾及学校这边的事，拖到今天拖大了才匆匆赶来。
“行了，拿了材料就赶快走，别在这磨磨唧唧的，还有，今天看到的事一个字也别往外蹦，学校过不去这次检查，大家都喝西北风去！”杜文超带着威胁的语气咄咄逼人，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于是急急忙忙的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