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话不投机
杜危然马上说：“我们单位的很多人都知道。前几天，在办公楼的楼道里，茅旋的爸爸碰见我，张口就对我说：听茅旋说了，你儿子杜需沙可厉害呀，搞了一个公司，做大生意了。不像我们家的茅旋，在所里就这么混了，什么出息都没有。”
谭悟及笑着说：“把你爸他们单位的人羡慕死了，这儿的楼上楼下的总问我：听说你儿子现在是大老板了？别说你爸他们单位了，就是我们单位也都知道。白脸的妈妈，当初因为白脸有钱，见谁都是昂着头，一付爱搭不理的样，后来可能听说需沙办了公司，一见我就一口一个谭姐谭姐的。还有，咱们家那边——需沙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楼下，那个黑脸女人……。”
“我知道，就是我们小的时候，老是用眼睛瞪我们的那个人。”杜需娇说。
“对！现在她可不是喽。”谭悟及眼睛一撇道，“有一次，她突然主动叫我，声音还特别大，我以为她是叫别人，就没回头。她就跑过来拉起我的手，那叫亲热，好像还掉了两滴眼泪，真让人受不了。她说：整个这两栋楼，晚上就停着两辆汽车，一辆是前楼老马儿子的，他儿子开的出租车，另一辆就是你儿子的，我看了，咱们这院子里，就需沙这么一辆私人的汽车。你知道她还说什么？她说：我经常在楼道里碰到需沙，这孩子，虽然不言不语的，但见到人总是那么彬彬有理的，和蔼可亲的，风度简直就跟外交官一样。我是看着需沙这孩子长大的，我从小就喜欢他，那时候我就知道，需沙长大了准是个人物。这黑脸女人，每次一见到我，都是呼着喊着地叫我，然后就拥抱。”
“虚情假谊，别理她们！”杜需娇忿忿地说，“当年咱们家倒霉的时候，你和爸都不在家，她们一见我和需沙，就跟躲瘟疫似的。妈，我知道黑脸女人为什么跟你拉关系：她有病，以后晚上如果犯了病，好去求需沙，用车带她去医院。肯定的！需沙，你可千万别搭理她，死了都别管她！”
“我都不知道哪一个是你们说的黑脸女人。”杜需沙正想着什么，只是轻轻地回答，然后抬起头问谭悟及，“白脸干什么呢？”
“他出国了，澳大利亚。”谭悟及露出轻蔑的神态，“去年回国一次，我看见他了，穿得穷飕飕的，估计混得不怎么样。听白脸的妈妈说，到国外后，白脸没有什么正经职业，打零工，跟那个跳芭蕾舞的女孩也分开了，又娶了一个福建姑娘。不过，那福建姑娘挺贤惠，给白脸生了两个儿子。我看见了，白脸那两个儿子白白胖胖的，挺招人喜欢的。”
说到这，谭悟及兴奋的眼光收敛，一丝羡慕浮上了脸。
“需沙，鞠雨文去美国还没联系好吗？”杜需娇小心地问。
“没有。去美国比去其他国家难点。”杜需沙勉强地回答。
“难？就是难，也没见过她那样难的。”谭悟及生气地说，“鞠雨文就是一个窝囊废！还是一个自私鬼，不劳而获的懒婆娘！出国出不去，她也不找一个工作，就这样死耗着，生活就靠着需沙，喝需沙的血，吃需沙的肉。还有那个蔚青青，需沙还跟她扯着呢！需沙，这次趁你姐姐回来，咱们坐在一起，好好谈谈，把她们都踢了，你再……。”
“你又来了！”杜需沙眼睛一瞪，把脱下的衣服扔到沙发上，转身要走，“我去公司了。”
“妈，妈，妈！”杜需娇眼睛制止着谭悟及，手上拉住杜需沙的臂肘。
杜需沙说：“姐，晚上老孙要给你接风请客。明天中午，别龙还要请你吃饭。”
杜需娇说：“我就不去了。我这次回来，主要是办理我那个房子的手续。我去日本前没办，这次必须办好，这样我那个房子就能够保留下来了。我在北京只呆一周，我要去单位办事，还要在家多陪陪妈。所以，你就代我谢谢他们了。”
“去！他们请客为什么不去？”
谭悟及高声地说，“孙君止两口子住你的房子，就应该请你。李别龙从小到大尽占需沙的便宜，更应该请你了。要我说，需沙身边的那些人，他们挨着个地请你都是应该的。你看那个孟来章，需娇这你是亲眼见的，过去他鼻涕哈喇的，现在跟个人似的，不都靠着需沙嘛。他们谁不是靠着需沙？到现在，连老家小镇的杜小江，都跑到这儿……。”
“我走了！”杜需沙快步走出了门。
“等一下。”
杜需娇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日文塑料袋，追出了门，在楼外面的车前，递给杜需沙，低声地说，“这是几双日本的长丝袜，你给鞠雨文吧。”
“不用给她。你自己留着吧。”
“我自己都有，这就是买给你送人的。如果你不给她，可以送给别的女孩。各种颜色和图案的，质量也不错，女孩一定喜欢。”
杜需沙接过塑料袋，从身上掏出一沓钱说：“这是一千块，你拿着在北京花。”
“我有日圆。如果要花的话，我可以去兑换。”
“日圆你还是留着回日本再用，换成人民币容易，换回日圆就难了。这钱你可以买些带回日本的物品或者礼品什么的。”
“那我把日圆给你，你等一下，我去取。”
“我不要！日圆对我没用。”
杜需沙拉开车门，“五点一刻我让二笛来接你们。”
汽车转过楼背后停下，杜需沙数了一下塑料袋里的长丝袜，共十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