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姐姐探亲
高兴的事容易接踵地来,杜需娇从日本回来探亲。
在接机回家的路上,杜需沙驾驶着汽车,戴墨镜的眼睛看着路,心里洋溢着欢快,嘴角掩饰不住地向上翘着。
杜需娇看着车窗外,不住地感叹:北京变化真大呀!盖了这么多高楼,种了这么多花草,也干净了耶!
杜需沙说:都是因为亚运会啊!这月,二十二号,就开幕了。
见到杜需娇,谭悟及把杜需娇搂在怀里,喜极而泣。
瘦多了啊!两年多了!我孩子多不容易。
杜危然站在远处,眨着眼,眼圈也红了。
两年来,杜需娇与家遥远地相隔着太平洋。在日本,杜需娇上学和打工,每天过得很是紧张;在中国,家里的日子如常,大家依旧各自忙碌着。但是,有一种沉甸甸的牵挂压在心头,包藏在薄纸一样的刻意回避里,而这张薄纸实在太脆弱,只要思绪稍做停留,就完全破碎,让思念的苦痛呈现着。经常在半夜里,谭悟及哭着坐起来,嘴里念着杜需娇。被惊醒的杜危然背着身,轻声叹着气。
每隔两个月,杜需娇都会打电话回家,通话报平安,只是很短的几分钟。杜需娇告诉谭悟及,想她的时候,可以给她打电话——对方付费的电话。谭悟及没有打过,她知道,国际长途电话费贵,女儿打工赚点钱不容易。所以彼此更多的话,都是写在每月相互往来的书信里。
前不久的时候,杜需娇在信里寄来了她的一篇日文作文,作为她在日文学校的毕业写作考试,这篇作文得到了日文老师的好评。杜危然翻译成中文给谭悟及看。
作文的题目是《樱花和菊花》——
“东京的樱花在初春绽放。
樱花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灿烂,带给人清新的春天气息。那淡淡的粉红,蕴含着纯洁、高尚和期望。
走在樱花的树下,禁不住让我想起了北京,北京的秋天,秋天的菊花。
北京的菊花在深秋盛开。
菊花千姿百态,浓香随风,傲霜不凋。一想到菊花的,我就像看见了我的妈妈,看到妈妈种菊花的那一双手——柔软的白白的手。
……”
杜需沙正把行李抬进屋子。
杜需娇转身忙去接,需沙,别一个人提呀,都很重呢,我来帮你一起。
两只很大的皮箱,几只旅行袋,放在屋子中央,杜需娇跪在地下,用钥匙打开着箱子,满箱子是商店的塑料袋子,里面装着衣物礼品,新奇漂亮。
“妈!这是给你买的裙子,披肩,提包,还有工艺首饰。”
杜需娇将花色毛披肩搭在谭悟及肩头,把金色的提包塞到谭悟及手里,再提起黑色长裙展开着,“你胖,在日本找这么大号的可不容易了。不过你看,日本人做的工艺就是好,这回呀,你穿着到外面,绝对与众不同。你看,我穿的这件裙子,这个样式。”
杜需娇在原地转了一圈,浅绿色的长裙飘了起来。
“我女儿就是漂亮,穿什么都好看。”谭悟及说。
“爸,这是给你买的。春秋穿的夹克衫,钓鱼的马甲,遮阳的帽子。”
“唉!给我买这些干什么?我可不要。”
杜危然双臂抱起来,使劲头着摇说,“乱花钱呀,你这是。”
“老杜,你干什么?”
谭悟及嗔怒道,“我女儿大老远地特意给你带回来的,你这是干什么?你老东西,你给我穿上!”
杜危然穿上米色的夹克衫,套上白色的马甲,扣上浅黄的帽子,不自在地说:“这……色,我怎么穿得出去?我也不钓鱼……,这帽子?太热了!”
“我知道,爸嫌这个颜色太嫩了。”
杜需娇笑着说,“爸,在日本比你年龄大的老头,可都穿这样的颜色,显得人年轻。你别老是穿您那几件衣服了,一年四季都一样,老气横秋的。还有这马甲,不一定要钓鱼穿,天气凉的时候,穿在外面保暖。这顶帽子,圆顶短檐的,可是时髦了,你不是最害怕让人看出秃顶吗,戴上最合适。对了,还有呢,电动剔须刀。”
“剔须刀给需沙吧。”杜危然说。
“还有给需沙的呢,这个是你的。我给需沙带的东西更多。”
杜需娇又蹲下,在箱子里翻着,“西服,风衣,领带,衬衫……,需沙,来!穿上这套西服试试。”
“我有西服呀,你还买什么?”杜需沙说。
“我知道,你那套西服还是你结婚时候做的,早都没有形了。妈给我寄去你和几个朋友合影的照片,我看了,人家的西服都笔挺,就你的寒酸。你现在自己开公司,也是一个老板了啊!”
一套藏蓝色西服,双排黑色扣子,雪白的内衣,佩着黑底白花的领带,杜需沙一穿,衬托着肃然的脸孔,恍然变了一个人。再套上深灰色的风衣,杜需沙肩膀平平的撑起着,风衣的腰带扣在两侧。
杜需娇上下看着杜需沙说:“哎呀!忘给你买一双日本的皮鞋了,下次吧。”
“可惜呀,我儿子。”谭悟及打量着杜需沙,感叹道,“这么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小伙子,怎么就看上鞠雨文和蔚青青这两个东西了?”
杜需沙脸一沉,褪下风衣,就脱西服。
“别脱了呀,需沙。西服就穿着吧。”
杜需娇说着,转头,皱起眉,向谭悟及挤着眼睛,“妈!你别!”
然后,又转回脸,笑着,“需沙挺行的,还真把自己的公司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