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杂乱无章
秦坤石带着林工，在门外露面，见房间内人满，就把林工先安排到隔壁，然后过来俯身在孙君止旁边。
孙君止正埋头看着笔记本。
“老孙，你过去一下，跟林工侃侃。” 秦坤石低声说。
“你看我这一大堆事！”孙君止用笔敲着笔记本，“我哪有空？”
“十分钟就行。林工这次要买几台计算机，我已经基本把工作做完了。你再给他讲讲计算机市场发展的潮流和新技术，他就更信服了。你就讲那个，那个……那个，你讲的不错。”
“那个那个的，哪个呀？”
“就是那个，提高磁盘系统的，我经常听你在电话里讲的那个呀！”
“raid！”
“对！就是这个技术。”
“那叫磁盘阵列技术！”
孙君止放声地说，“现在我告诉你，下次可要记住：r——a——i——d！”
说完，兴奋地去了隔壁。
秦坤石陪着过去了一下，马上又神色匆忙地进来，先叫着杜小江，转眼看到姚希，惊喜说：“姚希？少见呀！好久没见，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姚希说：“都来过好几天了。”
秦坤石说：“我怎么没有见到你呀？”
姚希说：“就这几天里，我跟你起码照面过有十次。”
“呦！是吗？我真没注意！可能是太忙了。”
秦坤石凑到姚希旁边坐下，笑容可掬地说，“给老孙又带来什么大生意了？”
姚希哈哈一笑：“还生意呢！上一次，给我的教训就够了。”
秦坤石说：“需沙不是都解决了嘛。那次是赖……赖没有经验，没配合好。”
此刻，小哥正站在孙君止的桌子旁，一手叉腰，一手拿着孙君止的笔记本，嘴里自言自语着：“从我一进来，孙君止就一直和这个笔记本较劲，我就纳了闷儿。”
翻看了几页，他突然神经般地笑起来：“哈哈！姚希啊，快看看你家孙君止每天都忙些什么吧！我操！这也算是做生意？你自己看看！就今天这页吧。”
笔记本的那页上，工整秀气的小字写得分明——
近日要办：
paq/2386 20e(84mb)、25e(100mb) 各一台 询价
lq-1600k 5000元以下 小秦要货（急！）
东芝1000kv ups 直接发货，客户地址？
三菱5g6应该有包温套 以三洋的（260元/套）代替 东北工业学院（吕教授）
lq-1000k 5台 批发 齐迟的朋友
计算机三厂 gw286b 22000元/台 再找，争取更低价
蒸湿机 5台 750元/台 机房用
抽湿机 8台 12400元/台 同上
janus 360kb软盘 50片 小秦让下周二前送过去
……
姚希轻轻地哼了一声，说：“是够累的！几块钱的软盘都做？我真不明白，他这生意是怎么做的。”
秦坤石眼睛睁大说：“姚希，赚钱可不就这样：从小到大，积少成多嘛。”
姚希不屑一笑。
秦坤石面带几分尴尬，抬眼看见杜小江，疑惑地说：“你怎么还不动身呀？”
杜小江说：“你还没告诉我去哪里呢。”
秦坤石站起来，带着杜小江出了门。
“肯定他就是那位小秦喽。”
小哥头摇动叹气着说，“这就是世纪公司的主力？我真是太失望了。这小秦整个一个钱迷，看什么都像钱，而且只能看到钱。一个掉到井里的人，我断言了：他以后没戏！”
齐迟笑问：“小哥，哪谁以后有戏呀？”
“当然是小哥我了！”
小哥胸脯一挺说，“你还别不信。等着吧，等大哥把北京的公司办起来，你们就看小哥我怎么做业务，国际贸易！像你们这样块八毛小利的生意，就是客户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做的，因为那等于侮辱我的人格，贬低了我的智商。”
门口探身出现一人，不高，小眼，油亮的分头，皮肤细嫩，问：
“老孙在吗？我是叶金。”
楼道里站着的邹凯指着隔壁，“在那间。”
小哥撇嘴说：
“这小子又是谁？一看就是一个只进不出的滑头！”
姚希拍手道：“我小哥还真有点神哎 ！老孙说，他从小的外号就叫：小算盘。”
杜需沙陪着吕教授来了。
在路子中的介绍下，他与小哥点头握手，看看房间里人杂，带着吕教授也去了隔壁。
小哥仰头长啸：“可怜呀，子中和齐迟，你们在他手下，你们一辈子也出不了头啊。抬头的娘们儿，低头的爷们儿，这人可一直低着头呢。”
小哥低头一看手表，“晚啦！姚希，那我自己去了。”
说完，像风一样地冲出门，赶路去了。
午饭过后，秦坤石又带着一位客人回到公司。
楼道里，王二笛和杜小江闲站着。
靠近楼梯的房间里，姚希仍然在，正与张玲、路子中和齐迟在聊天。邹凯独自靠在角落里，仰着头睡着。
推开隔壁房门，孙君止酒喝得微醉，手舞足蹈地与叶金聊着什么。孟来章在一旁笑着说，“老孙，我看出来了，你喝酒呀，就是喜欢喝到大红脸，找这种飘忽忽的感觉。”
秦坤石展了展锁住的眉头，轻声说：“老孙，我来了一个客人。你们能不能去旁边的房间去聊？”
半小时后，杜需沙身上的寻呼机突然响起了来。
他把车靠路边停下来，对身边的吕教授说：“公司呼我，是小秦，急事，我回个电话去。”
吕教授说：“你快点，可别耽误了我的火车。”
杜需沙说着马上，跑到前面的公用电话。
电话一通，传来秦坤石压低的声音，无奈地述说起来。
“我知道，知道。我这几天都看见了。”
杜需沙安慰着说，“我最近会处理好这个事的。不会说是你说的，放心！”
杜需沙回到车上，翻开车前的存物箱，拿出一张纸头和一支笔。
“哎，还不走？”吕教授奇怪。
“就走！”杜需沙回答，“记个事，怕忘了，半分钟。”
杜需沙稍微侧背，把纸头放在左大腿根处，飞快地写了两行字，然后，将纸头放进上衣口袋内，启动汽车，走！
纸头上的字，字迹潦草，歪歪扭扭，只有杜需沙自己才能辨认，写的是——
备忘！下周开会要讲的一点：办公时间内公司不会亲友。
此条，今后作为世纪公司工作纪律之一条。
（希望大家理解！一是，公司应该有正规性和严肃性，二是，我们公司人多地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