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老孙开张
“开张喽！”
孙君止把手里的皮包，“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振臂一挥，大声地喊了一声。
路子中笑起来，跟着话说：“老孙刚才开张了。”
“什么叫做生意？”
孙君止兴奋地自问自答，“回来的一路上，我和子中就总结了：就是把张家的东西，搬到五米外的李家，就这么容易！”
孟来章用手纸擦着鼻子，站出到卫生间的门口，一问究竟。
孙君止拉开孟来章说：“你先让我上个厕所，等我出来说。”
不一会，孙君止拿着毛巾走出卫生间，擦干手，拭一拭眼镜，戴好，倒了一杯水，然后，清清喉咙，说起来：
“我和子中沿着中关村街边，挨家门市打听打印机的价格。走到第七家门市，我们一进门，我发现那个门市的经理还是半熟脸。
我问他，有没有3240打印机，价格别高于四千三。
他说，四千三？近期价格早涨了，今天四千四我急着要，还找不到呢！
我心里一震：他隔壁——就隔了一个门市的公司，我们刚从那里出来，打印机四千三百五十就给。
我说：四千四我有，你确实要吗？
他说：真要，你拿来，我马上给钱。
我又问：你要几台？
他说：四台。
我告诉他我去库房取货，让他等我十分钟，就和子中出去了。
为了不让他发现事情太容易，我们出门故意向相反的方走，绕了一个圈子，才进隔壁公司的门。
我压了一张咱们的空白支票，和子中，每人提着两台，再去绕圈子。而且，看时间太短，找了一个房后，两个人还抽了一支烟，才进去。
四台打印机送到，支票领到手，又再回到隔壁的公司。把支票给了他们，咱们的空白支票取回，再领了一张利润差价的支票。”
孙君止举起一张支票说：
“看看，看看！我和子中不过就是把四台打印机，从这家搬到那家，两百块就挣到了。来章，支票给你了，你一会就入到银行吧。”
杜需沙心花怒放，连声说着：“好，好，好！”
孙君止终于开了在公司自己的第一张！
孙君止在屋里来回走着，踌躇满志，不住感慨：
“这就是做生意！就这么简单。实际上，就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豁然明白。”
路子中看着杜需沙和孟来章发笑：
“哥俩西服革履的还挺精神，钢材的事谈得怎么样？”
“别提了。”孟来章叹了一声，讲了一遍撞车受冻的经过。
“我说呢，进门就看你们俩打蔫呀。”
孙君止说完话，脸上浮上一团乌云，“唉！我晚上还要用车呢，这下子……”
杜需沙忙问道：“你有事情要办吗？”
孙君止说：“姚希和我想搬出我们家，租一个房子自己住。本来约好了，晚上我使一下车，带着姚希，集中去看几处房子。”
孟来章问：“姚希跟你们家闹矛盾了？”
孙君止说：“没有，她和我们家里人处得好，我们家人不希望她出去住，看不见她就想。不过，我们家三居室，七口人：我爸、我妈、我妹，还有我姥爷和姥姥，再加上姚希和我。我姥爷和姥姥住一间，剩下两间，我们家里分男女宿舍：男的住一间，女的住一间，实在太不方便。姚希说了，平常想看看电视睡晚点，或者周末想睡个懒觉，都不行啊。姚希一个人找房子，已经半个多月，看了十几处了，不是太远，就是太贵，一套一居室，将近两百块！我一直没管这事，这几天姚希很着急，成天跟我嘟囔，所以，我也得忙忙这事了。”
杜需沙说：“老孙，你别瞎跑了，你们就住进我姐的那套房子吧。那地方你去过，交通方便，家具齐全，煤气、热水淋浴和电话都有。而且，你住进去以后，我们也有玩的去处了。好吧？”
孙君止为难地说：“好当然是好了，但行吗？”
杜需沙说：“怎么不行？”
孙君止抬头看了孟来章和路子中一眼，面带诡秘地说：“听说，你们家的事，你妈她……”
杜需沙一摆手说：“没事。你按月给她房租就行。我会告诉我妈，租房子有租金收入，比闲着强，她一定同意。”
孙君止问：“你看，每月给多少钱合适？”
杜需沙说：“五十。”
孙君止马上大声地说：“太少了，太少了！给一百，没问题。”
杜需沙笑着说：“五十够了。不过，每月你要自己把钱送到我妈手里。我要代送，她会怀疑不是租。”
孟来章也笑嘻嘻地说：
“老孙，跟需沙他妈打交道，你可要小心，别挨骂。上学时候有一次，需沙和李别龙几个人喝酒，需沙喝醉了。李别龙他们不敢送需沙，就让人去我家叫我，让我把需沙送回家。我已经睡了，现爬起来，去扶着需沙回家。他妈开门一看，就生气地说我：好你个孟来章呀，你还是需沙的朋友哪，你知道需沙不能喝酒，还把需沙灌成这样！我真是有口难辩，低着头，不敢说话。第二天一早，他妈就到我家，找我妈告状说：你们家孟来章变坏了，逼需沙喝酒，到现在还人事不醒呢。”
大家都笑起来了。
孙君止问道：“需沙，你看什么时候能住？”
杜需沙说：“我下班回家，先跟我妈谈好。晚上七点半，你去我家，和我妈见个面，给她五十，再说一下，把门钥匙拿到，明天就住进去。”
孙君止双手一拍，高兴地说：“太好了！太谢谢了！”
杜需沙说：“说什么谢？咱们现在是合伙共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都关系到公司的利益。帮助你的生活，就是帮助你的工作，也是帮助公司。帮助你，就是帮助我自己，更是帮助我们的公司。你生活不安稳了，烦恼多，工作自然就受影响呀。”
孙君止激动起来，不住地点头说：“是是是！我住处安定了，姚希满意了，我就更能够全心集中工作了。”
晚上，孙君止和姚希买了两袋子水果，到了杜需沙家，来见谭悟及。
杜需沙已经做妥了工作，为了避嫌，说去公司有事，走了。其实，是事先与孙君止约好了，到公司等着碰面。
等到十点半了，孙君止和姚希才来到公司，两个人都显得很高兴。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和我妈谈完？”杜需沙关切地问。
孙君止满脸愉快地说：
“这你妈还不让我们走呢，聊高兴了。先是让我们尝她做的酸菜，然后就聊个不停，当然了，主要是跟姚希聊，姚希也会聊，你妈和她聊上瘾了。我中间要告辞好几次，你妈总说：不急不急，再聊十分钟。可一聊就又没完没了了。最后，我一看，妈呀，聊了快三个小时了，我就说：阿姨，再聊，我们就赶不上末班车了。你妈才放我们走。”
“估计我妈又是控诉我吧。”杜需沙说。
“夸奖你，都是控诉你身边认识的人。”
孙君止便模仿起来说，“我儿子是一个聪明的好孩子，只是身边的人都太不好，影响了他。鞠雨文这个黄脸婆，自私自利，喝我儿子的血，不关心我儿子的死活，饭都不给我儿子吃饱；蔚青青这个坏女人，勾搭我儿子，成天向外面跑，学业差点耽误了。对了，蔚青青是谁呀？还有，李别龙这个社会痞子……这些人，都是一心想沾我儿子的便宜，没有一个好东西。嘿嘿！哎呀，说了好多人哪，许多都是我第一次听说的。你妈说话的时候，好几次掉眼泪了，让我们多关心你，提醒你按时吃饭，注意身体，劝你少接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杜需沙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别听我妈瞎说。钥匙你拿到了吗？”
“钥匙！”孙君止高举着一把明晃晃的钥匙，“不过，我还是说一个月给你妈一百，我和姚希商量了，给五十实在说不过去。”
姚希说：“需沙，其实有些话，你是应该听取你妈的意见，你妈终究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
杜需沙含糊地点着头。
“我真不明白。”
姚希脸扬起来，把双手一摊，看着孙君止说，“怎么所有的人都把需沙他妈说成洪水猛兽，不近人情？我怎么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呀？他妈是多热情的人呀！”
杜需沙不知如何回答。
当杜需沙回家的时候，谭悟及说：“孙君止那两口子人不错。姚希小嘴粑粑地能说会道，孙君止是个老实人。他们很大方，你看看，买了这么两大包水果，我刚才看了，全是很贵的水果，平常我都舍不得买。儿子，你快吃水果呀！”